婆子倒是溫和,道,“大小姐把手放在這上麵即可,測出大小姐能否修煉法道,對大小姐將來的修煉方向,也好做定奪。”


    林璿回過神。


    隻是測試能否修煉法道,差點令她奮起反擊。


    同時,林璿又起了另一番心思。


    老夫人會不會看出她召喚英靈成功了?她該怎麽回答老夫人?


    左右她現在是盧淩霜,即便老夫人看出她召喚英靈成功,頂多不讓她參加盧家的召喚英靈儀式,還不至於把她交給暗中的不明勢力。


    林璿靜下心來,把左手放在婆子指定的位置。


    轉盤在林璿的手掌覆蓋上去之後便轉動起來,沒一會,指針停在一個位置。


    林璿看不懂這表示了什麽,隻見婆子臉上浮現了笑容,恭敬說道,“恭喜大小姐。”


    婆子把羅盤送到老夫人麵前,老夫人看了一眼,不置可否。


    隻是檢測出能修煉法道而已,並不能檢測出一定能召喚英靈成功,成為法修,有什麽可高興的。


    台階下的所有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等著林璿測試的結果,包括黃茵和盧淩玥。


    見到婆子臉上的笑容,盡管老夫人沒說什麽,全都得知,剛剛從莊子上回來的大小姐,能修煉法道。


    雖然隻是檢測出有修煉法道的天賦,不一定能召喚英靈成功,有天賦和沒有天賦,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最起碼有召喚英靈成功的希望。


    眾人收回眸光,一時間思緒翻飛,不知道想些什麽,卻全都站起來,朝著上麵說道,“恭喜大小姐。”


    就連黃茵都收斂了一臉微笑,鄭重看著上麵。


    盧淩玥則是滿臉不可置信,看向黃茵,被黃茵輕輕拉了一把才轉頭屏息看向上麵,卻一句話不說。


    林璿正琢磨著老夫人看出她召喚英靈成功後,該如何麵對老夫人,是以,對眾人的恭維,淡淡點頭。


    “多謝諸位。”


    婆子笑意盈盈,隨後轉動了羅盤,重新站在林璿的麵前,道,“請大小姐重新測試,這次測試大小姐的武道經脈。”


    見老夫人並未說些什麽,林璿才稍稍放心,隻是,她的武道經脈已經受損,此時,也不瞞著,道,“啟稟祖母,淩霜在五歲那一年,武道經脈已經破損……”


    聞言,老夫人掀起眼簾,攝人的眸光直逼林璿。


    剛才林璿的法道經脈測試是三級,雖然級別不高,三級起步的話,三個月後,並不一定能召喚英靈成功,隻要能修煉法道,下一次開啟召喚英靈儀式的時候,極有可能召喚英靈成功,將來盧家就會多一個法修。


    配合武道,假以時日,也不是不能走上大道。


    現在告訴她,武道經脈在五歲的時候已經破損?


    老夫人朝著林璿伸手,林璿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瞬間把她拖拽到老夫人近前,不容她多想,老夫人已經扣住她的脈門。


    幸虧隻是替她把脈,這要是對她出手,就是有十個林璿,也死在了老夫人的手上。


    台階下的眾人,神情又是一變。


    盧淩玥在得知盧淩霜武道經脈受損之時,眼角掩飾不住的笑意傾瀉而出。


    武道經脈和法道經脈雖然不是一個係統,卻是相輔相成。


    修煉武道,可以沒有法道輔佐,修為也可以步步上升。


    修煉法道,要是沒有武道輔佐,到了一定境界,就會停滯不前,即便是召喚英靈成功的法修,也隻能停留在原地,不隻是不能接著召喚新的英靈,還會影響英靈的戰鬥力。


    這讓盧淩玥莫名地感到興奮。


    就連黃茵,都眨了幾次眼皮,才掩蓋了眸子裏的欣喜。


    林璿在得知老夫人隻是替她把脈之時,身心放鬆,眸光停在老夫人臉上。


    隨即,老夫人臉上的神情緩了緩。


    還好,隻是些微破損。


    “如此說來,你以前修煉過?”老夫人難得和言細語。


    林璿說道,“小時候黃嬤嬤指點過,後來武道經脈受損之後,就停了下來。”


    到了這個時候,林璿都沒有在老夫人麵前說出她召喚英靈成功的事,林璿打定主意,要是老夫人問起召喚英靈的事,那她絕口不承認已經召喚英靈成功,隻承認曾經修煉過法道。


    林璿覺得,老夫人就算修為高強,想必也看不到她神識裏麵處於靜默狀態的關雲長,不然的話,就不用測試她的法道經脈了。


    是以,召喚英靈成功的事,被林璿死死按下,一字不提。


    老夫人輕輕點頭,道,“無妨,在我們盧家,這點損傷,算不得什麽。”


    林璿原本也是想等在盧家站穩之後,想法子治療武道經脈,聽老夫人的話,是要替她治療武道經脈?


    “多謝祖母。”


    雖然盧家欠了盧淩霜很多,林璿覺得,她的武道經脈受損,和盧家沒關係,所以開口道謝。


    老夫人簡單地擺手,示意林璿不必感謝。


    看得出,因為林璿能修煉法道,老夫人神情都不一樣了。


    接著,老夫人吩咐,道,“你們都出去吧,我還有事情給淩霜交代。”


    坐在下麵兩側的女人,得知盧淩霜雖然武道經脈受損,在老夫人的主持下,算不得什麽大事,那樣的話,盧家嫡脈這一房,就有了兩個能修煉法道的晚輩。


    要是三個月之後,盧淩霜召喚英靈成功的話,盧家嫡脈,就算子嗣艱難,也有了兩個法修後輩,盧莫寒家主的位子,再無人撼動。


    懷揣著不同的心思,女人們連忙站了起來,一起施禮,道,“妾身等告退。”


    林璿猜測,這都是盧家旁支或者是妾室女人,居然連給她引薦都未曾,顯然在盧家的地位並不高。


    也或許因為她剛剛回來盧家,尚未確定她的能力之前,老夫人不想她和眾人認識。


    不管出於什麽樣的目的,隻要她能過了老夫人這一關,在盧家站穩腳跟,別的事情才能徐徐圖之。


    黃茵並未隨眾人離開,而是在眾人走光之後,帶著盧淩玥到了台階下,笑盈盈看著林璿。


    “淩霜,你這些年未曾在家,你不知道,我和你父親以及你祖母,時刻惦記著你,我已經給你備好了院子,等你和你祖母說完話,就讓秋嬤嬤帶你過去。”


    “對了,院子裏伺候的婆子,就用秋嬤嬤她們,再添加幾個趁手的丫鬟。護院就用外院盧忠那一隊,不知道大小姐意下如何?”


    既然黃茵語氣溫和,林璿也就沒有豎起一身的刺,同樣溫和道,“多謝夫人,我初來乍到,一切都聽夫人的。”


    黃茵笑道,“到底是我們盧家的大小姐,知書達理,以後你可要多指點玥兒。”


    說著話,黃茵臉上始終堆著笑,道,“母親剛剛出關,別太累了。淩霜也剛剛回來,裏裏外外都需要適應,你們都早些歇著。兒媳還要去安置莊子上回來的眾人,這就告退。”


    林璿看了黃茵一眼開口,道,“夫人且慢。”


    剛要轉身的黃茵愣了一瞬,隨即笑著道,“淩霜可是還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


    林璿垂了一下眼簾,道,“夫人可能還不知,在我離開莊子的前天夜裏,莊子上進了一夥殺手,莊子上的所有人全都死光了,莊子也被燒掉。要不是黃嬤嬤把我藏在一個窩棚裏麵,我現在恐怕已經變成一捧灰燼了。”


    說到窩棚,林璿就想起無辜死去的娘親,不由地紅了眼眶,嗓音哽咽,幾乎發不出聲音。


    黃茵後退一步,呐呐道,“怎會如此?……誰人這麽大膽,居然敢針對我們盧家?”


    林璿強行阻止眼眶裏麵的淚水掉落下來,緩了一口氣之後,輕輕搖頭。


    老夫人拍了一把椅子的扶手,冷聲道,“查!一定要查出這幕後黑手!”


    林璿覺得,老夫人之所以震怒,並不是因為殺手針對了盧淩霜,而是覺得,有人敢針對盧家,也太不把盧家當回事了。


    不管出於什麽目的,老夫人願意派人查找黑衣殺手背後之人,她也就有了可以給盧淩霜報仇的目標,她自然樂見其成。


    黃茵連忙道,“是,兒媳這就派人前去調查。”


    和盧淩玥一起給老夫人施禮之後,走了出去。


    怪不得能在盧家掌家十幾年,深受盧淩霜父親的信任。


    如此看上去沒有任何鋒芒,且尊敬老人,愛護盧淩霜這樣一個孤女的當家主母,任誰都挑不出毛病。


    可這樣一個人,在給盧淩霜安排丫鬟仆婦的時候,不是應該緊著安排原本就在盧淩霜身邊伺候的?


    一上來就換了她的人,明擺著就是要架空盧淩霜,這算盤,打得可真響。


    聽到大宅子裏跟著盧淩霜的所有人都死絕了,盧淩霜的這位繼母,一顆心算是徹底放下了。


    盧淩霜連常年在身邊伺候的人都沒了,徹頭徹尾的一個孤女,黃茵怕是晚上做夢都會笑醒。


    林璿知道,越是這樣的人,越是極難對付,越是盧淩玥一般,沒有城府之人,才更好把控。


    她既然來了這裏,就需走一步看一步,管她黃茵如何想的,隻要黃茵母女不來招惹她,她就暫時不會無端朝著兩人出手。


    老夫人在黃茵和盧淩玥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之後,緩和了因剛才提到的殺手而生出的戾氣,才拿出一個荷包,擺在林璿的麵前。


    “這是你母親留下的,隻有你母親嫡親的血脈,才能打開這個空間。”


    林璿的腦子瞬間嗡的一聲。


    還以為有了玉牌加持,她已經順利進入盧家,沒想到,還有盧淩霜生母留下的什麽空間。


    林璿此時恨不得殺死那個白衣男子。


    這都是出的什麽餿主意,要不是她當時鬼迷心竅,就是她前輩子欠了盧淩霜的,上杆子給盧淩霜陪葬。


    事到臨頭,她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不知道如何做才能打開這個……空間。”


    林璿接過荷包打量一眼,前世裏,她倒是在網文上看到過空間係統什麽的,她都穿越過來十幾年了,並沒有出現什麽空間係統之類的所謂金手指。


    而現在,老夫人拿出個荷包,告訴她是盧淩霜母親留下的空間,需嫡親血脈才能打開。


    這不是坑人嗎?


    老夫人看了一眼完全懵逼的林璿,道,“這是你外祖給你母親的陪嫁,被林家下了咒語,隻有林家嫡脈女子及她們的後人,才能打開。你隻要把手指割破,滴一滴鮮血在荷包上,滴血認主之後,就能打開這個空間,看到你母親留給你的寶物。”


    這就是說,除了盧淩霜的母親,也隻有盧淩霜才能打開這個荷包裏麵的空間,得到裏麵的寶物。


    林家這個賭咒,杜絕了林家女兒血脈之外的人得到這個寶物,不可謂不慎重,甚至非常高明。


    林璿繼續保持一臉懵逼,呆愣愣看著手上的荷包。


    問題是,她不是盧淩霜,即便是滴血認主,空間也不會打開。


    要是她滴血認主之後,空間並沒有打開,那老夫人會不會懷疑她的身份?


    正在思忖,老夫人接著說道,“你打開空間之後,見到你母親留下的寶物,可以拿出來,祖母幫你鑒定真偽。”


    林璿琢磨著,她的身份被戳穿之後,能不能逃脫老夫人的手掌。


    此時,她恨不得淩遲了那個白衣男子,她要是死在這裏,變成厲鬼,也要那個白衣男子給她墊背。


    見林璿神情恍惚,老夫人朝著身側的婆子示意,婆子立馬拿過一把匕首。


    匕首閃著精光,婆子端著一張溫和的笑臉,趁著林璿愣神的功夫,飛快地攥緊林璿的手腕,匕首劃過林璿的左手拇指。


    一滴鮮血落在荷包上,林璿的腦子瞬間卡在那裏。


    她的眼前展開一個房間,房門打開,房間內敞亮,林璿一步邁了進去。


    這是?


    林璿思緒翻飛。


    難道這就是盧淩霜母親留下的那個空間?非盧淩霜母親一族女子親生血脈,不能把它打開?


    可她不是盧淩霜,她的血液怎麽就打開了這個空間?


    林璿攥緊胸口那個玉牌,玉牌上有盧淩霜的心頭血,說不定空間感應到盧淩霜的心頭血,才打開了進口,允許她進來。


    她死死攥著那個玉牌,仔細打量這個房間。


    一丈見方的房間,隻有一個進口,連窗戶都沒有。


    正中間的地麵上放著一個蒲團,蒲團前麵一個木魚,看著像是前世裏和尚念經用的。


    並沒有所謂的寶物之類,就連地上的蒲團和木魚,也再普通不過。


    看來,老夫人要失望了。


    林璿既然進來了,就沒打算立馬出去,隨便坐在了蒲團上。


    隻是,在她坐在蒲團上的一瞬,立馬感覺到周身聚集了法力,爭先恐後湧進她的身體。


    這讓林璿頓時一驚。


    驚訝的同時,林璿明白,機不可失,說不定她和這個空間的緣分,也就是這些不用修煉就白白得到的法力。


    林璿連忙盤膝而坐,把聚集在周身的法力,收容起來,化作自身的法力,感覺這一波操作,比她以前一個月的修煉,得到的法力還要渾厚。


    收納了這些法力之後,林璿連忙運轉,徹底化作自身的修為。


    心中不禁想到,這恐怕是冥冥之中,盧淩霜的母親留給盧淩霜保命的空間,卻落在了她的手上。


    心中感謝盧淩霜母親的同時,也堅定了她替盧淩霜報仇的信心。


    法力運轉一周,感覺渾身通泰,一路的舟車勞頓都消失不見。


    剛要站起來,蒲團的四周,重新聚集了法力,這次聚集的法力,比上一次更加渾厚。


    林璿舍不得放棄盧淩霜母親給盧淩霜這些保命的法力,連忙納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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