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搖了搖頭,“沒人。”她說。


    葉思的瞳孔一縮,“沒人”明明答案就在眼前,她卻不想去相信。


    這個答案太難以接受,封藍究竟存不存在,這很重要。


    時間木木的眸光微微閃爍,“沒事吧?”


    葉思搖了搖頭,“我沒事。”,說著她就帶著理不清頭緒的問題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這裏的每個房間都是四個床位,四個病人住在一起。


    204病房除了葉思和時間以外還有兩個病人。


    一個名為楊彩霞,45歲,花白長發,皮膚蠟黃,總是神叨叨的,在這裏已經待了八年。


    另一個名為江美,38歲,短發,眼睛特別的大卻無神,喜歡跟在楊彩霞身邊,在這裏待了六年。


    楊彩霞手中拿著個本子,一臉嚴肅地看著葉思。


    “名字?”


    葉思看著楊彩霞,有些無奈,她知道楊彩霞又犯病了。


    “葉思。”


    楊彩霞拿著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過了兩分鍾後才說,“身體上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


    “頭疼。”,葉思疲憊地回答。


    頭疼,這個答案似乎不在楊彩霞的預期裏,她撓著頭半晌沒說話。


    此時一旁的江美走了過來,她手中拿著一顆不知道是用來幹嘛的藥。


    “主任我這裏有藥。”


    “哈哈”,楊彩霞讚賞地看著江美,“不錯,不錯。”


    她笑著接過了江美手中的藥,一把放進了自己的嘴裏。


    葉思習以為常地看著。


    “唔”楊彩霞輕呼了一聲,看著江美神色有些迷惑,“你怎麽還不睡覺?”


    江美臉色苦苦的,“江安在找我。”她神叨叨地說,“他在找我。”


    說著她開始流眼淚,一滴兩滴越流越多。


    她神叨叨的扒開櫃子,將裏麵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江安在找我。”


    楊彩霞的臉色平靜如水,她靜靜地看著江美。


    江美發了瘋地將所有東西扔在地上。


    “不在這兒,在哪呢?”


    ...


    直到醫務人員破門而入,帶著了江美這場鬧劇才結束。


    葉思歎了口氣,這樣的情況每個星期都會有兩次。


    江安是江美的弟弟,幾年前溺死在江美的眼前,自次江美的精神就時好時壞。


    楊彩霞坐在地上,低頭喃喃自語,“他們帶走了餘文...會吃人的,那裏那裏有有野獸。”


    葉思朝著她走了過去,“彩霞姐,你你在說什麽?”


    楊彩霞驚恐的看著葉思,神秘兮兮的對著葉思說,“我告訴你個秘密,你一定不要告訴別人。”


    “嗯”,葉思輕點頭,“我不告訴別人。”


    楊彩霞將聲音壓得很低,“自悔室裏有野獸,會吃人的。”


    “自悔室”葉思疑惑的重複了一遍,這個地方她沒聽過。


    “自悔室在哪裏?”


    楊彩霞驚恐的搖頭,“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葉思無奈,這楊彩霞的精神有時候正常有時候又不正常。


    她口中的話隻能信一部分,因為另一部分來源於她的無盡幻想。


    天馬行空的各種東西總會出現在她的思想裏——長著人身的野獸、空心的人、長著翅膀的人、流著黑血的人。


    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葉思總能在楊彩霞的口中聽到。


    楊彩霞用雙手抱住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喃喃自語。


    葉思站起身看著窗外,眉宇間帶著憂愁。


    她真怕自己哪天會瘋掉。


    封藍到底存不存在?


    *


    下午兩點,空曠的操場裏站著一群穿著病服的精神病人。


    林扶言手拿話筒,站在高台上,“建院這麽多年了以來離不開各位的支持,因為有了你們我們才能發展得越來越好。”每往下說一個字,她的音調就提高一分。


    站在她不遠處的副院長曹林揮著手指揮著下麵的精神病人鼓掌。


    “啪啪啪”掌聲零零散散的,如同那泄了氣的皮球。


    曹林麵色有些難看,低頭對著站在身旁的醫護人員說了幾句話。


    醫護人員馬上get到了旨意,她立馬對旁邊的人將副院長的話重複了一遍。


    他們就這樣一個接著一個地傳。


    待林扶言講到下一次高節點時,台下響起了整齊的掌聲。


    所有醫護人員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拍爛。


    林扶言滿意的點頭,她氣勢昂揚的繼續滔滔不絕。


    台下的精神病人,有的就地而坐,有的絞著手指不解的看著林扶言,有的仰望天空,有的玩起了追逐遊戲——少部分認真的聽著。


    葉思的目光在人群中來回穿梭,想要找到那個想要看到的身影。


    可惜事與願違,這裏根本就沒有封藍。


    封藍到底是誰,他是真的存在嗎?


    演講結束,又到了自由活動的時間。


    葉思細細的觀察著,想要找個正常人問點信息。


    左看看,右看看,葉思總算找到了合適的人選。


    一個20多歲的年輕女孩,女孩縮在角落裏看著很正常。


    葉思朝著女孩走了過去,“你好!”她禮貌的開口問候。


    女孩低著頭沒動。


    葉思心中有些疑惑,她微微彎腰又重複了一遍,“你好!”


    女孩依舊低著頭沒動。


    葉思糾結了一番後,又問了一遍“你好”


    女孩低著頭沒理葉思。


    葉思有些悻悻地閉上了嘴,她尷尬的看著低著頭的女孩。


    是沒聽到,還是不想理她?或者社恐。


    葉思微彎腰決定做最後的嚐試,她小心翼翼的抬起想去輕輕的碰一碰女孩的肩膀。


    就在首要觸上的時候,女孩突然抬起了頭。


    她大笑著喊,“surprise!”


    葉思被結結實實嚇了一跳,跌倒在地上。


    女孩笑得捂住了肚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葉思驚恐的看著女孩,心髒都漏跳了一半。


    這,她,葉思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哈哈...surprise!”女孩搖晃著腦袋朝著葉思靠近。


    葉思害怕地往後退。


    就在她退無可退時,女孩突然停住了腳步。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葉思的跟前隔絕了葉思和女孩。


    女孩瞪著那高大的身影,“你也想玩?”


    站在葉思前麵的人,微微蓄力後衝著女孩大吼了一聲,“surprise!”


    女孩捂著自己的耳朵倒退了幾步,笑嘻嘻地走開了。


    葉思看得目瞪口呆,果然她還是太正常了。


    “沒事吧?”,眼前的人朝著坐在地上的葉思伸出了手。


    葉思搖頭撐著地麵站了起來,“沒事,剛剛謝謝你。”


    眼前的人濃眉大眼,身高大概有1米8,是女生中很少見的高個子。


    女生朝著葉思笑了笑,“我叫李青竹,你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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