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您別誤會,酒莊為您提供免費的禮服,今日的主題是蒙麵舞會,請隨我來。”


    川流看著自己一身舒適的帽衫,萬分不舍地跟了進去。


    優雅的鋼琴聲扣人心弦,音符在指尖跳躍,環繞在來賓之間。


    所有人都戴著同樣款式的麵具,黑色的鵝毛與銀色的亮片點綴在麵具之上。


    川流靠在吧台旁邊,一身黑色的禮裙長擺蓋過腳麵,袖長沒過手掌;修長的脖頸露在外麵。


    仿佛一隻黑天鵝。


    神秘,引人探尋。


    麵具之下,少女用看似漫不經心的眼神掃視周圍,時刻注意著周圍的環境和入場的人群。


    「方塊9」在邀請函中說,邀請方塊之城的正式居民。


    如果按照持有身份牌的人數來說,應該有從a到k,至少13個人。


    希望真的能如她所想,見到傳說中的數字10以上的人。


    “嘿美女,一個人?”


    一個穿著格子西裝的男人靠近,特意站在川流麵前想要吸引她的注意。


    憑借魔術師察言觀色的直覺,川流將視線放在了男人的手上。


    臉被麵具遮住大半,但來賓的手都是暴露在外的。


    一個人的手,有時候可以反映很多信息。


    比如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有些發福,但整體身材壯實;一雙手曬得很黑,格外粗糙,指甲剪得很短,整個手掌上都是陳年的繭子。


    應該是之前做戶外體力勞動留下的,攀岩者、工人之類。


    川流收回眼神,紅唇勾起,“大哥怎麽稱呼?”


    男人正了正衣領,“李四,也是「方塊4」。美女你呢?”


    川流鳳眸一動,“張三,也是「方塊3」,這不是巧了麽。”


    搭訕失敗,李四尷尬地笑了笑,自然而然把女人的話當成胡亂編的,隻能繼續尬聊道:“請柬上寫要帶一個異性舞伴,美女你沒有舞伴的話,不介意和我一起吧?”


    舞伴?


    川流汗顏,光想著請柬裏的其他內容,她還真的忘記這回事了。


    雖這樣想,眼中卻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什麽請柬?”


    少女用疑惑的聲音問道。


    李四心道:“連請柬的不知道,估計是別人帶進來的。”失望地搖了搖頭走了。


    倒不是他沒賊心,主要是在場的正式居民,大部分都是比他高等級的身份。


    要是因為搭訕惹上什麽不該惹的人,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時,李四的舞伴找到他,穿過人群挽起他的手臂。


    女人一臉警惕地看著川流,生怕自己的金主被別人拐跑了。


    “四哥~她是誰?你剛剛為什麽要和她說話呀?”


    李四安撫著懷中的美嬌娘,“寶貝兒你看錯了吧?我又不認識她,估計是誰帶來的吧?”


    女人瞪了川流一眼,拉著李四頭也不回地走。


    倒是李四回了兩次頭。


    “流浪者能找到一個大方的金主也不容易。”


    錢串的聲音在川流耳旁響起。


    兩人間過近的距離引得川流下意識地後退兩步。


    少女眉頭輕蹙,眼神不悅地看向男人,“我不喜歡和別人靠太近。”


    錢串無奈一笑,“你這是連裝都懶得和我裝了?”


    川流無言,繼續觀察周圍。


    錢串對少女的警告置若罔聞,和她一起靠在了吧台旁,吊兒郎當地說道:“我怎麽是別人呢?我不是你哥嗎?”


    川流透過麵具盯著錢串的眼睛,“是我哥就把八萬塊錢還我。”


    後者立刻眼神閃躲,岔開話題,“咳,剛剛那個李四,「方塊4」,之前是礦山的工頭,卷了公家的錢跑路,沒過幾天瀟灑日子就被抓了。這人除了貪財點兒、好色點兒,倒也不愛惹事兒。


    那個雞毛頭是王五嬸兒,「方塊5」,鬼迷心竅加入了傳銷組織,在小區賣假保險騙了好多家老人的錢,關鍵是死不悔改,據說被判得不輕。


    那個頭發白了的,「方塊7」,偷車被判的,據說銷贓了八位數。


    那個瘦矮個「方塊8」,黑心老板,製假販假……”


    錢串難得好心地在旁邊介紹。


    川流靜靜地聽著,將信息記在心中。


    剛聽得興起,錢串卻忽然不再介紹下去,有些得意地看著少女道:“怎麽樣,這些信息,夠抵那八萬塊錢了吧?”


    川流淡淡掃了他一眼,懶得讓他吊胃口,“那「方塊9」呢?”


    錢串笑了笑,“他發邀請函給你,我以為你們已經認識了呢……那你知道今天舞會的目的嗎?”


    “什麽?”


    錢串沒有再說話。


    川流也沒有成全他吊胃口的頑劣目的。


    話隻想說一半?那就憋死好了。


    聚光燈打向門口,一對盛裝的男女款款走來。


    男人個子高挑,雖隔著麵具,但也能看出他俊秀的長相;跟在男人身後的,看身形和長相,正是早晨給川流送請柬的女人。


    男人出現後,全場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去。


    隻見他緩緩端起酒杯,隨著鋼琴聲漸弱,優雅的聲音從他的口中發出,“歡迎來到方塊之城的舞會現場,很高興見到老朋友們,以及新朋友們。”


    全場響起歡呼聲。


    他接著說:“和新朋友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方塊9」——徐之,職業——「騙子」。”


    說完,徐之舉起酒杯,將紅色的液體一飲而盡。


    喝完,走向身後的女孩,將空杯遞到她手上。


    女孩似乎已經習慣了被當作一個擺架,除了乖乖等他指令,並沒有多餘的表情。


    沒有看到方塊的高層,川流不禁有些失落。


    但她很快觀察起聚光燈下的徐之,想要看出他是如何在如此年輕的年紀坐上「方塊9」的位置。


    徐之在眾人之間遊走,和每一個剛剛錢串介紹過的人推杯換盞。


    這時,錢串適時開口,“看到他們喝的酒了嗎?一杯1,000元哦。”


    徐之一杯一杯的敬著,被敬酒的人也不好意思駁他的麵,忍著肉痛拿起一杯。


    川流看著徐之的方向,“他的產業?”


    錢串:“聰明。”


    川流:“你是想說他舉辦舞會就是為了創收嗎?”


    錢串:“我可沒這麽說。”


    說話之間,徐之和他的女伴已經向二人的方向走來。


    “錢六哥,好久不見,聽說你的身份牌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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