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瞥見錢串尷尬的表情,川流不禁有些想笑。


    錢串嗬嗬了兩聲,回道:“哪裏聽來的謠言,沒有的事兒。”


    “這位是你的女伴?”


    徐之將目光轉向川流,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了一番。


    錢串不可置否。


    徐之將右手攤開,伸向川流,“很榮幸見到你,美麗的小姐。”


    後者輕輕觸碰了一下示意,目光落在徐之的女伴身上。


    徐之的女伴並沒有像李四的女伴一樣抓狂,而是靜靜地站在那,感受到川流的目光,立刻怯怯地低下頭,兩隻手不安地疊在一起。


    徐之見狀,走到女伴身邊,一手將女孩攬入懷中,輕撫著她的頭。


    半晌,悠揚的音樂再次響起,富有節奏的舞曲清亮明快。


    徐之率先對女伴發出邀請,兩人一躍而進入舞池之中。


    隨即其他人也陸續加入。


    看著那對翩翩起舞的身影,川流若有所思地說:“你有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錢串歪頭,“怎麽?想讓我邀請你跳舞就直說。”


    沒理會,她驀地來了一句,“你覺得徐之的女伴怎麽樣?”


    似乎真的認真思考了一番,錢串回道:“我覺得還是你更漂亮。”


    川流扶額歎息,沒有再說話。


    後者伸出手,學著徐之的話術,“美麗的小姐,是否有榮幸邀請你共舞一曲?”


    川流搭上手,“可以……但我不會。”


    對於少女的話,錢串起初並沒有在意,直到他的腳被踩得有些麻木了,才真正相信了她。


    好在過了一曲之後,川流找到了其中的規律,至少可以流暢地跳下來。


    舞姿漸入佳境,腳下步伐她進他退,她退他進。


    看著整場無言的少女,錢串還是忍不住開口,“徐之他們倆……挺有意思的。”


    川流挑了挑眉,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如果我是女人,我也想找個徐之那樣的……不過我也不賴,你說呢?”


    朱唇勾起,川流和錢串對視了一眼。


    舞會一直舉辦到了後半夜,曲終人散,這才陸續離場。


    酒莊準備的酒被喝了大半,舞會上「方塊8」喝得盡興,甚至豪氣地買了一瓶回去。


    摘下麵具,川流想要換回自己的帽衫,卻見錢串也跟了過來。


    “你怎麽還在這兒?”本要換衣服的少女語氣不悅。


    “怎麽?利用完就趕人?太沒良心了。”錢串堵在門口,幽怨地說道。


    “互幫互助,什麽利用不利用的。”


    川流沒理他,徑直推開了門。


    誰成想,一開門卻看到了香豔一幕。


    徐之和他的女伴正交疊在化妝桌前麵,化妝鏡正好照出了打扮涼爽的徐之,以及他看到兩人闖入的驚嚇表情。


    女伴立刻整理了一下裙擺,垂頭站在旁邊;徐之則是重新穿上禮服,走上前來。


    徐之摘掉麵具後,俊秀的帥氣顯露無疑,他的皮膚很白,雙眼留情。


    川流之前看到過他女伴的長相,印象中是洋娃娃的樣子,但在禮服和情景的加持下,女孩多了一些利落的氣質。


    錢串率先打破沉默,“今天的舞會舉辦得很成功啊,看來大家興致都很高漲。”


    徐之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是大家捧場。”


    隨後,他將視線放在了川流身上。


    雖然川流收到了請柬,但這卻是「方塊9」第一次正麵見到她的樣子。


    徐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川流小姐還不亮明身份嗎?”


    「方塊9」果然猜到了她的身份。


    少女亮出了那張請柬,“謝謝邀請,漲了不少見識。”


    徐之的女伴倒了三杯紅酒遞過去,徐之靠在桌邊一手端著紅酒,悠哉地說道:


    “看你們整場都沒喝,是嫌我招待不周嗎?”


    不,是太貴了。


    川流是因為手裏一共就3,000,她並不想花掉1/3來給別人捧場。


    以錢串的性格,也絕不會花1,000元在一口液體上。


    當然,兩人沒說話,也沒有下一步動作。


    徐之認識錢串也有一段時間了,深知他的鐵公雞個性,隻得無奈道:“二位的我請了。”


    兩人這才同步地舉起杯。


    徐之繼續問道:“我的誠意給到了,川流小姐不打算自我介紹一下嗎?”


    川流看著站在他身後的女伴,平靜地說道:“酒是好酒,但你們的誠意,我還真沒看到。”


    “你什麽意思?”


    徐之眼眸微眯,語氣不悅,因為太過激動,酒杯在碰撞桌子時在手中碎裂。暗紅色的液體從他的指縫間滴落,他卻似乎毫不在意。


    川流並不懼他,而是搖了搖頭,“不得不說你很聰明,我差點兒就被你騙了……說起來,還真得感謝這次蒙麵舞會的主題。”


    男人後退一步,“你什麽意思?”


    川流繼續說道:“這種舞會一般都不會是臨時邀約,而我是今天早上才收到的請柬,所以我猜我的這封應該是臨時寫的吧?”


    男人不解:“這和舞會主題有什麽關係。”


    川流展示著請柬上有些擦痕的字跡:“墨水如果沾到手上,至少也要一天才能洗掉,你已經盡量做了處理,但是正因為所有人都蒙著臉,我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大家的手上。


    既然你選擇了用鋼筆、信封、手寫這麽懷舊的方式,應該不屑於讓別人代筆。


    你說是吧,「方塊9」小姐。”


    川流娓娓道來,直到最後一句,將視線轉回了那個一直默不作聲的女人身上。


    女人抬起頭,原本怯懦的眼神變得炯炯有神,她漫不經心地挑起卷曲的發尾,手指點了點桌子。


    男人立馬會意,重新倒了一杯紅酒遞到她麵前。


    “隻是因為這個嗎?”


    不再是早上的那個夾子音,女人長相蘿莉,卻禦姐範十足。


    川流聳了聳肩,“用這個假設去看你們的互動,那些細節就明顯多了。比如你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永遠是他走向你;再比如在你沒有事先交代的事情發生時,他說話前永遠會先看一眼你;又或者剛剛杯子碎掉,你沒有去關心他的手,甚至連給他擦一下的想法都沒有。”


    所以,一直拋頭露麵的男人,隻不過是真正的「方塊9」的傀儡罷了。


    女人的眼神從探究變得了然,“我原本還在想你一個新居民,到底是怎麽保留下「方塊3」的身份的,現在看來,你在馬戶的位置真有點屈才了。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才是真正的徐之——「方塊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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