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新型顏料寫了一篇學術報告在國家級的科研雜誌上投稿,我要師兄聯名,師兄居然拒絕了,說他有得是其他的事要做,才不會把未來的重心放在這個上邊。


    他說他當初純粹是出於玩兒的心態才加入的,就是為了幫我,現在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時候。


    我對此強烈反對,威脅他要是不聯名,我就不發表了,師兄還是不答應。


    晚上回家我就不高興,大哥問我怎麽了,我把師兄不同意聯名的事情說了一遍,大哥沒有絲毫的意外,告訴我他就是那種人,不想聯名就算了。


    “那怎麽行?實驗室創立成功,師兄的付出比我多多了,怎麽可能他打下的大半江山,卻由我來擎現成的。反正他要是不聯名,我就不發表了。”我噘著嘴,氣得不行。


    大哥被氣笑了,他說我和師兄是兩個書呆子,都病得不輕。一個非得不聯名,一個非得要聯名。要是別的人早就打破腦袋,沒關係都想跟著撈一杯羹,我們倆倒好,都往出推。


    其實不是往出推,而是公平起見。合作的時候就說好了,出了成績算我們兩個人的,我不獨占。


    或許以師兄的身份地位,確實看不上小小的實驗室。但付出就要有回報,況且萬一以後找到合作單位進行深入開發,保不齊前途無量。


    晚上臨睡前我還在想,無論如何都要說服師兄,讓他同意我的要求。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師兄大發慈悲的給我發了條微信消息,“倔強的小姑娘,聯名我不需要,如果你一定要給我點什麽,那就等你的公司弄起來了,用我那一點點功勞分點股份給我好了,不用多,百分之五就成。”


    不得不說,師兄是真敢想。


    現在不過是個小小的實驗室,會不會有企業願意合作都不好說,他卻把眼光放大到分他股份。


    好吧,為了師兄百分之五的股份,我一定要好好幹,必須把公司盡早做到上市。


    報告寄出去了,不到一周就收到回執消息,通知我被錄用了。


    雜誌刊發後的第五天開始,僅三四天的時間,就有五六家企業找到我,想要和我合作,共同開發新型顏料的生產和銷售。


    我都沒答應。


    專利是我的,和什麽樣的公司合作,就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合作企業的選擇必須謹慎。


    配料方就像我的女兒,總得給她找個靠譜的婆家。


    在所有有合作意向的公司中,有一家規模中等、已經瀕臨破產的公司最誠懇。


    負責人親自和我通話三次,最後一次說隻要我加入他們的工廠,他可以把管理權拿出來給我。隻要能挽救公司,讓工人們有飯吃,條件任我開。


    為這件事,大哥特地擠出時間,把師兄學姐請到家裏來吃飯並商議。


    合作不是小事,這直接關係我們的專利能否發揮最大效用。


    最後一致決定去工廠進行實地調研。


    對於這類的事我是門外漢,什麽也不懂,不得不厚著臉皮求到敏慧那。


    敏慧二話不說,夫妻二人放下手裏的事情,和我們一起過去。


    廠長姓高,是個瘦瘦的中年男人,一臉滄桑,沒說幾句話,就愁得直歎氣。


    我們幾個看著心裏都不舒服。


    可合作是大事,我們不能憑借那點可憐的同情心就答應合作。而且,我覺得他們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重生。


    看完工廠以後,雙方的人開了兩次會,閑暇時間,我就和住在廠裏的工人師傅聊天,爭取多掌握點有用的信息。


    未來是否能夠合作還不知道,廠裏的工人們的凝聚力和集體感把我打動了。


    一個企業,因為一次失策而跌入低穀。在這重要時刻,隻要萬眾一心,大家的努力目標一致,就一定會有新的方向。


    這些工人沒有一個人說廠子的不好,反而都在愁怎麽樣才能讓工廠複活。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師傅甚至說隻要能讓廠子活過來,讓他拚上這把老骨頭都樂意。


    我不懂管理,但我覺得和這樣的一群人合作,大家的目標都一致,會很有樂趣。


    李木對於工廠的總體評分不錯,師兄把最後的決定權交給我。


    看著那一張張殷切的臉,我人生中第一次做主拍板一件大事。


    接下來就是做投建前的準備,師兄還有別的事無法分身,我和學姐兩個女孩子坐著高鐵,三天兩頭的四處跑,經常會來一場說走就走的出差。


    大哥對此頗有微詞,好幾次抱怨自己地位快要不保,要我不必那麽拚,他養得起我。


    說是說,第二天我要出門時,他還是會給我裝好行李,把我送到車站,然後親吻我的額頭和我揮手告別,要我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和大哥一起生活,讓我覺得自己像個被捧在手心中的公主。


    時而的出差,卻又讓平淡的幸福塗上色彩,小別勝新婚嘛。


    時間很快來到三月,又一個桃花盛開的季節,處處充滿著希望。


    在我和大哥的共同努力之下,唐風的設計獲得甲方爸爸和校方的大力讚揚,尤其滕遠,看到畫時,激動的眼睛都直了。


    他說他長這麽大,好字好畫見得多了,但這樣清新脫俗、讓人見了就喜歡上的,還是第一次。


    他傳達了滕家老太太的話,說這次的唐風設計是最合她心的,她非常滿意,希望以後有機會還一起合作。


    還有十幾幅就可以完美收官,我和大哥倍覺輕鬆,卻也壓力倍增。


    因為越是到最後,畫者的情緒會越是放鬆,而放鬆就是創作的大忌,因為之前為了把項目做好,創作者一直憋著一股勁兒,一旦提前放鬆,極有可能出現虎頭蛇尾的現象。


    所以,越是到最後,越是要謹慎。


    四月初,唐風項目的所有創作全部完成,我和大哥樂得快要瘋了。他抱著我,原地飛了好久,飛得我頭都暈了。


    滕氏再次對我們的創作表示極大欣賞和肯定,並對我和大哥拋來橄欖枝,邀請我們入職滕氏,薪資條件隨我們開。


    但我和大哥對事業的展望是以畫為重點,像唐風、漢風類的項目,是校方的意思,順利完成就好,以後也不會再隨便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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