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婆仔細地打量著他,眼神刻薄,嘴角翹起,突然冷嘲熱諷道。


    “嗬,你都把她的血帶這來了,還問這種蠢問題做什麽?”


    “顯得你很愛妹妹嗎?”


    蘇景年的眼神依舊平靜無波,“這與你無關,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閻婆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可怖,眼裏凶光畢露。


    她最討厭別人用命令的語氣跟她說話了。


    因為這會讓她想起那些年寄人籬下,被壓迫,被欺辱的日子。


    一想到那個可惡至極的男人,她便恨得咬牙切齒。


    “如果我沒記錯,二十三年前,就是你將那丫頭的生辰八字和貼身之物交到我手上的吧。”


    “你那時候都已經決定置那小丫頭於死地了,現在還假惺惺作甚。”


    “還有二十年前,也就是那丫頭三歲的時候,你又讓人找我,繼續害她,讓她生病......”


    沈言初捂著嘴,難以置信地望向身側的哥哥。


    哥哥不是很愛蘇瑾南嗎?


    而且神婆怎麽會認識哥哥?


    這時她突然想起,神婆之前確實說出了她哥哥的名字。


    所以......神婆剛剛說的那些話是真的!!!


    沈言初一時間又驚又喜。


    蘇景年沒有反駁,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既然你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那我就不勉強了。”


    “事情到此結束,這血我是不會給你的。”


    他說完轉身就走,態度決然,快步離開了堂屋。


    走的時候,沒有一絲遲疑。


    閻婆愣在了原地,錯愕不已,她沒想到蘇景年會真的離開。


    “哥!”


    沈言初慌忙追了上去,也不顧有孕在身,立刻拉住他的手。


    “哥,我們都到這裏了,怎麽能說放棄就放棄?”


    蘇景年垂眸掃了眼被抓住的手,冷聲警告你道:“放手!”


    “我不放!”沈言初也鬧起來脾氣,抓得更緊了。


    “哥,如果不按照閻婆的話去做,我們兄妹倆都會遭到反噬。”


    “難道這就是你你想要的結果嗎?”


    蘇景年不耐煩地拂開她的手。


    “行,她既然不願意說,那就由你來告訴我。”


    “我問你,等你置換了蘇瑾南的氣運之後,她會如何?”


    “不可以對我半分隱瞞!”


    沈言初半張嘴,唇瓣都在發顫,“哥,你......你就這麽舍不得她嗎?”


    “都到這時候了,你寧願遭到反噬,都不想傷害她?”


    “我如果不舍得傷害她,就不會來這裏。”


    “如今我隻想知道她會是什麽結果。”


    “你回答我的問題!”他的聲音非常冷硬。


    沈言初無語凝噎,“......”


    蘇景年眉心緊緊蹙起,“她會死,是嗎?”


    “我不知道她會不會死,但我知道你現在走了,我會死,你也會。”


    沈言初眼含淚水,抽噎著說出這句話。


    “那丫頭不一定會死。”


    閻婆從堂屋中走了出來,“不過會活得比死還難受。”


    蘇景年看向她,“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一個沒有氣運的人,注定了她將失去一切,眾叛親離,然後痛苦地活著。”


    “沒有解救之法嗎?”


    “為何要解救?”


    “有還是沒有?”蘇景年態度依舊強硬。


    閻婆眼眸一沉,冷哼了一聲,“沒有解救之法。”


    這種旁門左道注定了沒有回轉的餘地,何來解救之法?


    而且她哪裏知道蘇瑾南那丫頭會不會死。


    她連自己的命都保證不了,更別說被下了二十三年降頭,又被掏空氣運的人。


    蘇景年陷入了沉默。


    他的腦海中飛速閃過他與蘇瑾南曾經的點點滴滴,以及痛苦的回憶。


    他的手指彎曲,逐漸握在一起,仿佛能聽到關節處發出的微弱聲響。


    “隻要不死就行。”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說服自己。


    蘇景年看向閻婆,眼神裏忽然變得無比凶狠,“如果你敢騙我,我會讓你比死還難受。”


    閻婆冷笑了一聲。


    她都是個將死之人了,哪裏會害怕這樣的警告。


    更何況那丫頭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她伸手接過他手中的設備,“你放心,如果我騙了你,你盡管來找我。”


    *


    昏暗的房間裏。


    老舊的電燈發出了微弱的燈光,隱隱約約地映照出牆上貼著的奇怪符紙。


    上麵的紅色符咒和圖騰像極了正在鬼哭狼嚎的陰魂,陰森滲人。


    蘇景年斂了斂眉峰,環視著屋內的各種物品和陳設,心中湧起一莫名的躁動和煩悶。


    沈言初咽了咽口水,努力緩解心中的緊張。


    很快,她就可以將蘇瑾南取而代之,再也不用過那種卑躬屈膝,擔驚受怕的日子。


    這一切都是蘇瑾南欠她的。


    要怪就怪蘇瑾南把事情做得太絕,或是怪蘇家得罪了閻婆。


    閻婆緩步走到佛龕前,將臍帶血注入代表沈言初的鬼娃娃頭頂。


    鬼娃娃正貪婪地吸收著血液,很快變成了深褐色。


    沈言初緊緊地盯著這一幕,既緊張又期待,努力感受著身體的變化。


    這群鬼娃娃的上空似乎彌漫著一股不可名狀的力量,連帶著牆上的符咒都在顫動......


    閻婆立刻閉上了雙眼,幹枯的雙手交合,嘴裏突然念念有詞起來。


    “......”


    一串又一串的奇怪咒語在房間裏回蕩,仿佛在對抗著什麽力量。


    此時鬼娃娃都開始不受控製地顫動了起來.....


    閻婆瞳孔驟震,在心裏暗道不好。


    她臉上的表情變得很痛苦,嘴裏的咒語念得越來越急促。


    她發出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聽不見她在說什麽。


    空氣裏的力量對抗卻變得越來越激烈......


    沈言初很快有了反應。


    她捂著胸口,就像有一股力量從四麵八方而來,擠壓著她的胸腔,擠得她呼吸不暢。


    仿佛下一秒,她就要窒息而亡。


    “砰!”的一聲在房間炸響。


    佛龕裏的鬼娃娃當場裂開,瞬間碎成了渣渣,還冒出來一股青煙。


    閻婆當即噴出了一口老血,然後直挺挺地砸在了地上。


    她瞪著雙眼,張著嘴,發出了一串氣泡湧出的聲音。


    “呃呃呃.....”


    “啊!”沈言初被這一幕嚇得大叫,方寸大亂,“這是成了,還是沒成?”


    蘇景年立刻警惕了起來,“小初,我們先離開這裏。”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門口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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