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是宋晚寧和謝臨淵自上次不歡而散後第一次見麵。


    她身子還沒有完全恢複,懨懨的不想說話。


    上了馬車後便坐著閉目養神,假裝感受不到旁邊人欲言又止的眼神。


    從京城到圍場有半日的路程,馬車晃晃悠悠,宋晚寧倒真的有些困了。


    正迷迷糊糊,忽然一陣顛簸,她沒穩住直接倒在謝臨淵的腿上。


    “就這麽睡吧,到了我叫你。”


    謝臨淵輕輕按住了她的肩膀,阻止她爬起來。


    宋晚寧確實有些累,也懶得跟他客套,就這麽躺在他腿上睡了起來。


    謝臨淵低頭看著她睡著的樣子,嘴角不自覺上揚,像著了魔一樣。


    宋晚寧是在營帳裏醒來的,一睜眼天都黑了,賬內都點起了火盆。


    謝臨淵恰好掀開簾子走進來,她瞪著眼睛質問道:“不是說叫醒我嗎?”


    他笑了:“看你睡得太香便沒叫你,陛下那邊我已經回過了,說你身子不適,陛下便免了你請安。”


    宋晚寧覺得怪怪的,又不知道哪裏怪。


    謝臨淵走到她麵前,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既醒了,就來吃點東西吧。”


    她有些抗拒他的接觸,掙紮道:“這裏也沒有外人,倒也不必演得如此親密吧。”


    他臉上的笑意一瞬間消失無蹤,手卻緊緊抓著不肯放。


    “你最好乖點,別惹我生氣。”


    宋晚寧終於知道哪裏怪了,在她麵前,他將自稱換成了“我”,像變了一個人。


    但那又如何呢,他們之間,豈是一個稱呼的問題。


    她懶得與謝臨淵爭執,便順著他去外麵用晚膳。


    這次秋狩皇帝將宮裏的廚子帶了出來,做的菜倒是不錯,可惜她身體不好,沒什麽胃口。


    在謝臨淵的監視下,她勉強就著清淡的小菜吃了小半碗米飯,說什麽也吃不下去了。


    “行吧,我要去處理一些事情,你困了就自己睡。”


    擔心她吃多了積食,謝臨淵便也沒再逼她吃飯,起身要走。


    宋晚寧巴不得他趕緊走,跟他這麽相處像頭上懸了柄劍似的,惴惴不安。


    她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又沉迷在他給的溫柔假象裏。


    謝臨淵走後,她在營帳裏轉了轉,想出去看看,又怕遇到其他人,便罷了。


    消化了一會兒,又喝了藥,宋晚寧便讓隨行的下人為自己準備熱水,她要沐浴。


    帳篷裏設施自然比不了王府,一個浴桶,再支起一塊屏風,便充作湢室。


    她臉皮薄,不想給太多人看,便命下人們都出了帳篷,連梨蕊也不例外。


    本來喝了藥就容易困乏,熱水又太舒服,宋晚寧閉著眼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被謝臨淵的聲音驚醒:“水都冷了還泡,也不怕著涼。”


    她猛然睜開眼,看見謝臨淵站在麵前,似笑非笑看著她。


    “你...出去!”宋晚寧意識到自己正一絲不掛,慌亂撿起浴巾擋住身子。


    看著她害羞的樣子,謝臨淵突然萌生了想逗她的心思。


    “三年了,還有什麽可害羞的。”


    說著,他一把將宋晚寧從水裏撈起來,打橫抱起就要往床鋪走,連身上衣服被打濕都不在意。


    宋晚寧拚命掙紮起來,雙手捶打他的胸口,一不小心連那塊可憐的浴巾也落在地上。


    謝臨淵原本隻是想逗逗她,低頭看到了眼前的春光,身體瞬間起了反應。


    他是個正常男人,又一個多月沒有碰她,現在真有些忍不住。


    “你幹什麽?”


    宋晚寧想呼救又怕人進來看到,霎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他將她丟在床上,胡亂解了外衫便壓下來,狂熱地吻住她的嘴唇。


    這個吻異常激烈,侵占性極強,直到兩個人都氣喘籲籲他才肯罷休。


    他在她耳邊輕輕誘惑道:“我想要你。”


    聲音嘶啞得不像話。


    他兩條腿死死鎖著她,不許她逃脫,上半身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脫光了。


    宋晚寧當然感受到了他炙熱的體溫,害怕壓過了羞憤。


    她顫抖地拒絕:“我身體還沒完全恢複......”


    謝臨淵又俯下身子含住她敏感的耳垂,來回舔弄,努力挑逗著:“沒事,我會輕點的。”


    她滿臉通紅,渾身使不上力,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哭什麽?你以前不是很喜歡我這樣嗎?”


    謝臨淵抬手擦掉她的淚水,依然不肯放過她。


    以前他要她時大多都隻顧自己,經常會讓她疼得掉眼淚。偶爾幾次心情好溫柔一些,她就會格外配合。


    他以為這次也會一樣,便更賣力親吻起來。


    最後,在他用膝蓋頂開宋晚寧緊閉的雙腿時,耳邊傳來了她的低聲抽泣。


    她說:“謝臨淵,這裏不是王府,沒有避子湯。”


    這句話讓他瞬間清醒,他咬著牙從她身上爬起來,用被子將她裹好。


    然後脫掉僅剩的褻褲,泡進那桶早已冷透的水裏,強行讓自己的欲望平息下來。


    宋晚寧從床上坐起來,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紅暈也逐漸消退。


    她一件一件穿上衣服,看著謝臨淵的背影,突然有些心酸。


    即使演得再像,他潛意識裏也還是不愛她。


    她說身體不好,沒有讓他憐惜,反而說沒有避子湯讓他冷靜下來。


    他對她,永遠都隻是原始的情欲作祟,每次用完了便拋下了,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她有個孩子。


    也是,在他眼裏,她哪裏配有他的孩子。


    若不是喬魚兒真的身體不好,他甚至不屑碰她。


    謝臨淵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注視,轉過身解釋道:“抱歉,我們現在不能有孩子。”


    “嗯,我明白。”宋晚寧隨口答應著。


    他們當然不能有孩子,他怎麽會讓她在喬魚兒前麵生出嫡長子呢。


    他的愛與不愛,一向都很明顯。


    過了很久,謝臨淵終於壓住了那股邪火,他擦幹身子換上了幹淨衣服,然後叫下人進來換了套床鋪。


    “睡吧。”他吹了燈,躺在宋晚寧身邊。


    他伸出雙臂想抱住她,卻感受到了她身體的僵硬。


    謝臨淵瞬間明白,宋晚寧又開始抗拒了。


    好不容易稍稍緩和的關係,頃刻間再次分崩離析。


    明明是伸手就能擁抱的距離,卻好像隔著一堵厚厚的牆,將他擋在外麵。


    “我不碰你了,你安心睡吧。”


    謝臨淵歎了口氣,背過身去,不再打擾。


    兩個人都各懷心思,一夜無夢。


    次日便是秋狩了,謝臨淵很早便起身出去巡視圍場,宋晚寧起來的時候旁邊床鋪都已經發涼了。


    女眷們不必早起圍獵,隻需按時去向皇後請安。


    宋晚寧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鎖骨上還有謝臨淵留下的點點紅痕,用脂粉怎麽遮也遮不住,隻好圍了件帶毛領的披風擋起來。


    剛到皇後營帳門口,遇上了謝文茵,她睡眼惺忪地問道:“嫂嫂,今日不冷啊,你怎麽穿上毛披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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