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的宮宴,是在場的所有人,在往後的幾十年的日子裏,都不曾忘記,那令他們餘生都驚歎不已的畫麵!


    皎皎月色映襯下,隻見快滿十七歲的二皇子李安華殿下,一身華美白衣,獨自一人站在湖邊。


    未曾有人敢去打擾!


    他璞玉般的臉頰兩側旁,長長的白狐毛領緊緊依偎在頰骨與脖頸之間。


    一襲白衣映雪,衣袖間銀線勾勒的祥雲,隨著紛飛的落雪,如驚鴻仙子般見之不忘。


    手中拿著一節紅色梅花枝丫,望著宮門,目光如柔,眼裏溢出的綿綿情意。


    不知他要等著的人能否如期而至!


    宮宴上的所有人都覺得二皇子殿下“人!是在這裏!”


    “心!應該不在這邊!”


    此時門外一藍衣衣女子匆匆忙忙的跑來。


    隻見二皇子殿下眼眸放光,嘴角上揚,麵帶笑意,朝門走去!


    當看到來人應該不是他要等的人時,二皇子殿下停住腳步,再未往前移動。


    那女子可能以為二皇子殿下是對她有所關注。於是大膽上前,揚起笑臉,相迎施禮,“向二皇子殿下問安!”


    二皇子殿下皺眉未動,依然望著那女子身後的宮門!


    那女子許是心有不甘,隨又聲音大了些,“二皇子殿下安好!”


    二皇子殿下應該是不想與之糾纏,越過那女子走到湖心廊橋中繼續望著宮門!


    這時天空下起雪來,而雪不一會兒,越落下越大。


    可到殿下那裏原本飄落的大雪,竟變得不太繚亂了!


    隻見殿下伸出手來,接著飛舞的白雪,那景象如畫中仙人豐神俊朗,容姿迤邐!


    給人仿佛入畫其中的感覺!


    眾人皆醉在這宛然如仙的畫中,久久回不過神兒。


    而那女子看著遠處這般美好的二皇子殿下委屈不甘!


    心裏那根弦徹底亂了!


    其他官家女子見狀恥笑道:“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樣子,什麽身份,配不配得上殿下,竟敢貿然上前!”


    另一位小姐也跟著附和:“就是,殿下應該等的是其未婚妻,宴大將軍家的小姐宴百久吧!”


    有好事兒的,卻不知情的官家小姐問道“哎!你們說同是宴家小姐,這婚事怎麽就落在宴百久身上了?”


    離得不太遠的一位小姐回道“你不知道吧!百久小姐的阿娘和已故的皇後娘娘是閨中姐妹!手帕之交!殿下未出生時,這婚事便定下了!”


    “再說了人家爹也爭氣,那可是實打實招的鎮國大將軍,這宴大小姐在晏家雖排行她排第一,可她是二房生的長女,他爹就是個五品的有職無權!便是沒有宴二小姐擋著,她也是嫁不成殿下!


    又有一小姐鄒眉說道“咦!我怎麽瞧著宴大小姐這身衣服不太合身呢!”


    有小姐撇嘴不屑“能合身嗎!那是殿下親自去裁新閣給宴二小姐做的衣裳!和我家哥哥給我這身是同時訂好的!”


    其她小姐也跟著譏笑嘲諷:“嗬!難怪殿下剛才離遠處會認錯!”


    “這宴大小姐,有些事兒,怕是動心思了!”


    “你們說這宴二小姐何故沒來呢?”


    我聽說是宴二小姐,在集南城生病才沒趕回來


    “殿下,回來後一直在忙,應是錯過去了吧!”


    “究竟如何,有人可有想法的!”說完都用團扇掩麵低笑!


    “哎呀,都別說了,殿下都走了!”


    “說是穿太少凍的難受!”


    眾人……


    今夜過後有位有幸參加宮宴的才子流傳佳作。


    一幅美男畫卷,還被命名為《歎宛然》


    “雪落君身不染其清華,手持紅梅飄渺若仙,緩緩衣闕飄然如畫,天下誰不知其豐神俊朗,宛然是飄然出世之謫仙。”


    之後便到處流傳關於二皇子李安華是“雪華仙人”的傳說。


    許多年後,當宴百久有日,隨意翻看當年那位大才子的詩詞集,看到上麵特意標注了一下,是讚揚二皇子李安華殿下其風姿綽約的美好!


    她不解的問李安華“他們都說你穿白衣好看,可我怎麽沒有看你穿過?”


    李安華趁笑一下:“那年回京聽說你喜看男子穿白衣,本想打扮得體,本想給你看我才是最好看的!”


    “可你,沒有來!”


    “後來聽說你又不喜白衣了,我便不再穿白衣了!”


    “我那時隻是想穿給你看!”


    離宮的馬車上,宴奕蜜挑著幔簾留戀的看著越走越遠的皇宮,氣呼呼的放下幔簾不甘心道:“阿娘,都是宴家女兒,我還是長女,這婚事憑什麽就非得落到宴百久頭上?”


    曼氏眼神閃躲怕別人偷聽到急忙捂住宴奕蜜的嘴:“莫要胡說,我都說了多少次了!歲丫頭的婚事本不是你能覬覦的!


    “糖兒,你要怨,隻怨你你自己命不好!你爹他不爭氣,折騰來折騰去,也就隻當了五品閑官!也還是看你大伯麵子,才當上的!你阿爹要是爭氣,阿娘本想,就是豁出命也是能為你爭上一爭!可二皇子今日當著所有人的麵給你難堪!聽阿娘的話,事到如今,別再強求了!”


    “還有你今日穿著歲丫頭的衣裳,故意磨蹭來晚。實屬不該!”


    “哼!還不是她自己一個人出去嘚瑟,沒有趕回來,才讓我鑽了空子!”宴奕蜜瞧不起的撇嘴。


    心裏想的是:“宴百久這會兒你該死透了吧!”


    曼氏瞧她這副不屑的樣子,怒氣上衝開口厲聲: “收起你那不該有的心思吧!”


    “今個你大伯母,是顧著家族臉麵,才沒發難與你。說歲丫頭,是生病不能來!你們姐妹交好,穿的衣服本來就相像。”


    “可今天這事兒,你辦的是真針兒不地道。哪有讓所有人都知曉,宴府的大姨姐惦記自己妹夫的!”


    “回家路上,你一定要好好想想怎麽解釋才行!”曼氏心累的規勸著。


    可宴奕蜜不以為意:“我解釋什麽,不就是看到二皇子殿下,行了個禮!這有什麽好解釋的!”


    “我說的是你偷穿歲丫頭衣服的事!”曼氏看著仰著頭不服的女兒,無語至極。


    如今未分家,二房靠著大房。想著夫君說過歲丫頭的婚事要是丟了,糖兒更不可能嫁成,到時可就白白便宜別家了!


    可今日這事,必定會有人想方設法的鑽空子!想到這曼氏就頭疼的不行!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得先發製人。


    “糖兒,今日之事,各家都在笑你們姐妹不合。你近期不要出府了。莫要在惹出禍端,否則,歲丫頭的婚事要是丟了,你祖父他能打死你!”宴二夫人嚴肅的道。


    “阿娘,誰會笑話我,今日之事有誰看得出來,我不過是趁著妹妹不在家喜歡她的衣服偷穿出來,多大點事兒!” 宴奕蜜竊喜笑著,心想穿時就想好了對策。她可不傻!


    曼氏用看傻子的表情說道:“可真好笑,宴奕蜜你真當所有人都是傻子嗎?”


    “你這身雲溪紗做的水雲寒心天絲裙,可是昂貴無比,根本就不可能穿在你的身上!”


    “都是帝都長大的,誰家的都不是省油的燈!”


    宴奕蜜雖是不高興自己阿娘說自己不配穿這件華美的衣裳。


    可她覺得自己阿娘這會兒,是還不知道宴百久已經死了。


    等到她知曉時,一定會幫自己把婚事給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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