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宴老太爺他們趕回宴府時,本以為府中的侍衛早已傾巢出動,去城外營救大孫子和二孫女去了,可沒曾想……!


    當聽到之前回來報信的侍衛,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說:“老太爺,當時家中無主事之人,奴才就將此事報與大小姐了!”


    宴老太爺想到這些年宴奕蜜的心思,情緒一激動,頓時氣血翻湧,兩眼一抹黑,差一點暈過去。


    還是周管事上前扶住了宴老太爺欲倒下的身子。


    著急的開口:“老太爺,你可得保重身子啊!”


    宴老太爺穩定身形後又怒極大吼:“宴奕蜜這個畜生!”


    已換了身錦緞黑衣的李安華,在進入正堂時聽見宴老太爺的怒吼!


    覺得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臉色不太好緊張的問道:“她做了什麽?”


    隨即又想到今日宴奕蜜偷穿歲歲的衣裳,他還沒找她算賬呢!不會是這件事吧?


    可當李安華聽見劉管事講完事情的經過後,轉身便消失在漫天飛舞的大雪裏。


    跪在地上的侍衛這會兒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大少爺和二小姐,有可能是被自己耽誤了營救時間!


    想到後果,自責不已!


    恐怕是死都不能謝罪了吧!


    李安華跑出宴府向天打了信號,迅速的飛身上馬,快速的朝城門騎去。


    可今日是燈市,百姓都湧上街頭,十分擁擠。


    就算已經是大雪紛飛,也擋不住百姓們的熱情似火!


    李安華焦急萬分,連馬都不耐煩跟著跺自己的蹄子,仿佛也受到主人的感染。


    可終是被人潮堵住,寸步難行!


    心裏煩躁不安,一想到歲歲可能……!他便如履薄冰,遍體生寒!


    這是他第二次有遍體生寒的感覺,並不是因為下雪冷,而是自己母後也是死在大雪飄落的夜裏!


    看著遠處的人潮堅定了信念說:“歲歲,你在等等我!我馬上就來!”


    李安華因情緒不穩定,拿著橫刀的手開始不自覺的抖動起來。


    眼睛開始泛紅,如侵血一般染過雙眼!


    就像道觀裏麵擺著的,地獄來的惡羅刹一般!


    他開始控製不住自己,有了想要開始殺人的欲望!


    暗衛發現自己主子有些不對勁,於是立刻上前告知:“殿下!已經有一部分暗衛趕到城門口,馬上就要出城了!您別著急!”


    李安華聽後,微微側頭看了看身邊報告的暗衛,緩過神兒後,又立馬飛身飛到房頂上,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見。


    那暗衛在看見李安華側頭看向自己時,有些害怕的愣住了。


    隨即緩過神兒來,也跟上李安華的身影。


    一邊追趕,一邊心驚膽戰的想到“剛剛殿下紅著眼睛,真是好可怕”!


    城外此時漫天飛舞的雪,已經下的有三寸厚。可宴百久他們已經筋疲力盡,即使很冷,也沒辦法再挪動一下。


    就是這樣他們也不敢放鬆警惕,就怕還會有人再來。


    宴百久手握著橫刀,看著遠方好像有火把的亮光。還有夾雜著有人叫歲歲的聲音,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當李安華遠遠看見宴百久好好的坐在雪地裏時,心便安定了下來。


    可看清宴百久滿身都是血,一手握著橫刀,一手握著玉秀的手時,他忍受不了,自責的眼淚掉了下來。


    衝上前去一把抱住宴百久,緊緊的抱著不能失去的人。


    宴百久見真的是李安華,他還渾身顫抖擁著自己,她知道自己應該是得救了,隨即放鬆下來,手裏刀鬆掉,也緊緊抱住李安華顫抖的身子。


    “阿霄!你知道嗎?”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委屈的眼淚簌簌的掉了下來。


    李安華後悔不已的哭著和宴百久的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好,我該去接你的!”


    在這漫天飛舞的大雪裏,彼此相擁的兩人都無聲的哭著。


    宴學陽帶著禁衛軍趕到時,在火把的映照下,看到的是遍地的黑衣人屍骸,一直延伸到很遠處。


    他握緊自己的拳頭,惱怒到了極點。


    氣憤的開了口:“去!給老子看看,還有沒有活口!”


    “我倒要看看,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膽敢殺老子的女兒!”


    在回去的馬車上,宴百久被李安華一直緊緊的抱在懷裏,許是徹底的放鬆了下來,不一會兒,她就睡了過去!


    李安華看見疲憊不堪的宴百久,心疼的把大氅又往上拽了拽。


    此時的宴府


    宴奕蜜跪在正堂,低著頭不敢回宴老太爺的問話。


    她明明都吩咐過,稍晚些在出城裝裝樣子就行了,怎麽會沒人去呢?


    而最奇怪的是,府裏根本就沒有一個叫小德的奴才。這可怎麽辦是好!


    宴老太爺生氣的又再次詢問道:“宴奕蜜!全府上下,就沒有你說的一個叫小德的下人!”


    宴奕蜜委屈的說道:“當時的確有一個奴才叫小德,不信您問錢侍衛,他當時在場,親耳聽見我吩咐小德去找人啊!”


    宴老太爺用眼神兒示意錢侍衛,見其點頭,也就沒在過多糾纏這件事。


    冷哼了一聲!


    當李安華抱著宴百久進正堂,後邊全身是血被人背回來的宴京翊時,宴老太爺直接鬆了口氣。


    宴京翊虛弱的開口:“祖父煩您擔憂,我們平安回來了!”


    宴二爺和曼氏全都衝過去查看宴京翊的傷勢。


    宴二爺夫妻心疼的心都要滴血了!


    宴老太爺看眾人太過疲憊,放話都趕緊各自回自己院休息。


    李安華抱著宴百久對宴府眾人說道:“明日還請宴府給本殿下一個交代,本殿下的妻子不能這麽白白的受欺負!”


    “還有宴奕蜜,你妹妹的這身裙子,被你弄髒了!怕是得給本殿下賠償一下!”


    說完眼睛變得銳利,並帶著冰冷的目光看向宴奕蜜。


    眾人瞬間便明白過來。


    尤其是宴二爺夫妻,看著不可理喻的宴奕蜜,這會兒眼裏不再是心疼,而是都露出厭惡!


    歲華院


    李安華小心翼翼的將熟睡的宴百久放入床上。


    他將宴百久帶血的衣物脫下,看著幾處刀傷,不由得握緊自己的拳頭。


    又用濕毛巾,擦了擦宴百久身上的汙垢。


    再讓禦醫進來,為宴百久號脈。


    在給宴百久的傷口上藥這期間,疲憊的宴百久都不曾醒來。


    折騰到大半夜,所有人的沒有精神,都挺不住的睡下了!


    大年三十


    李安華醒來時,伸手摸了摸宴百久的臉頰!


    見宴百久氣色還好,便稍稍放下心來。


    輕輕起身,整理好自己後,便抬步去了正堂。


    他還有些事必須討回來!


    正堂


    宴老太爺坐在主位,其餘兩個兒子分別坐在兩側。


    宴老太爺經過一晚上的思考還是做出了決定。


    看向自己的二兒子,終是歎了口氣。


    “其實這個家早就該分了,之所以一直沒分,是因為你大哥一直不同意!”


    宴二爺宴學明欲言又止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宴老太爺沒看他接著又說:“你大哥心疼你,怕你外放會被欺負,故而自己要求外放到邊關鎮守。可你有想過,你大哥隻能每三年才可回一次家嗎?”


    “可這些年來,你自己想想,大房可曾有什麽,做的對不起你們的地方!”


    “昨日所發生的事,可不是一兩日就能形成的!”


    “分了吧!對誰都好!彼此還能留下點顏麵!”


    聽到這裏宴學明受不住的朝宴老太爺跪了下來。


    “阿爹,我知道是我們二房做錯了,可翊兒他是無辜的!不該受我們牽連!”


    說完又爬向自己大哥的腳邊,給他跪著磕了個頭。


    宴學陽未動,就靜靜的看著自己二弟要做些什麽。


    “大哥,我知道這些年,你都是為我好,是弟弟負了你!”


    “可翊兒,他身為宴府大少爺,能不能過繼在大哥你的名下,否則怕是會被牽連的,被潘家退婚!”


    “那兩個孩子都互生喜歡,我不忍因為我們的過錯,而連累兩個孩子分開!”


    還沒等宴學陽開口回答,宴老太爺就打斷了宴學明的請求。


    “你大哥將來會有自己的嫡子,過繼你的兒子算怎麽回事?”


    “都到了現在,你還在算計你大哥嗎?”


    宴學明搖著頭對宴老太爺說道:“兒子沒這麽想,就是怕潘府退婚!”


    宴老太爺稍微安點心,說了自己思考後的打算:“我有一處宅子,你們三人,搬離宴府即可!翊兒還住在府裏,將來結婚也住在府裏,潘家不會說些什麽。”


    宴學明聽後癱坐在地上,他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打算。


    宴老太爺和宴學陽走時都未看過他一眼。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他知道,怕是都被傷透了心!


    最後他是被小廝攙扶回西院的。


    曼氏等在那裏,已經想到結果會是什麽了。


    留戀的看著自己住了二十幾年的家,她就十分的舍不得。


    但她還是會抱著期望,萬一能再原諒一回呢!


    可當看到自己夫君被攙扶回來時,她知道這次怕是真得離開了!


    看著自己夫君臉色慘白,她是有些心疼的。


    還好,老太爺顧著自己的孫子,沒有都被趕出府。


    想到自己的兒子,她就熬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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