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一臉驚恐加懵逼的表情,看著被抬上殿來的宸王李安華。


    隻見宸王李安華臉色蒼白,身姿上稍顯無力,又一臉嚴肅,被侍衛們抬了進來,穩妥的安放在大殿中央。


    果然是他們一直心心念念的,睜著眼睛的宸王李安華!


    本來冷著臉的仁孝帝,再見到自家老二是睜著眼睛上殿時,他立馬高興的詢問道:“阿霄你醒了!”


    李安華有氣無力的回道:“兒臣參見父皇!”


    “兒臣不孝!令父皇您擔心了!”


    仁孝帝看著李安華很是高興,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的同時,也代表著以示欣慰。


    宴百久也立刻作揖行禮:“兒媳參見父皇!”


    仁孝帝看著宴百久有些奇怪。


    隨即又不明所以的問道:“不對呀?”


    “這身子剛好,不在宸王府好生休養,你們夫婦跑到殿上來作甚?”


    李安華嘴角泛起譏笑:“那父皇還是好好問問,這雍親王世子為何一大清早,在宸王府上下都還沒整理好,大門都沒打開呢!他就帶著禦林軍跑到宸王府裏叫囂。”


    “說是要帶走兒臣的王妃問罪!”


    “要說兒臣能夠從沉睡中醒來,還多虧了雍親王世子,趁著兒臣昏迷不醒之際,猖狂無比衝進王府,欺人太甚的要帶走兒臣的王妃,這才使得兒臣被刺激到,從而蘇醒過來!”


    仁孝帝一聽就知道這雍親王世子李英傑是故意為之。


    仁孝帝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對著雍親王世子李英傑問道:“世子有什麽可說的?”


    雍親王世子李英傑立刻行禮回道:“啟稟陛下!現已查明,太後娘娘是被宸王妃毒死的。”


    眾臣一聽都麵麵相覷看著前方的雍親王世子李英傑。


    “不是,剛才小太監來報,不說是懸梁自盡了嗎?”


    “這……”


    “還是在看看吧!”


    李安華見雍親王世子李英傑一副高傲的小人得誌的猖狂樣,十分瞧不上的立刻反駁道:“簡直是一派胡言。”


    雍親王世子李英傑撇了一下嘴巴,又接著向仁孝帝稟報:“臣已經將所有涉事的長壽宮所有人都已帶走審查,結果都一口咬定是昨日宸王妃進宮後,太後娘娘於今早毒發身亡。”


    眾臣與仁孝帝眼睛都眨了一下,剛才來報的小太監,應該是被他漏掉的吧?


    宴百久諷刺的哼笑回道:“我昨日走的,皇祖母今早毒發身亡。那要按理來說,今早去宸王府要帶我問罪的人,才應該是害死皇祖母的罪魁禍首吧?”


    雍親王世子李英傑反擊道:“莫要狡辯,整個長壽宮裏所有的人都已指證是你宸王妃所為。”


    宴百久覺得好笑:“行!就算本王妃是嫌疑人,可如今皇祖母也已經薨世,這不管是什麽原因,一大清早發現時,為何不敲喪鍾?”


    “而雍親王世子叔,卻在第一時間不報予父皇知曉,而是先將長壽宮裏的所有人帶走審問?”


    還沒等雍親王世子李英傑狡辯。


    去長壽宮驗看的葫蘆公公一臉焦急的進入祈年殿。


    “啟稟陛下!”


    “太後娘娘!死的冤枉啊!”


    眾臣一聽,這裏麵的事……


    可不得了了!


    瞬間都不再選擇低頭,全都瞪大眼睛、豎起耳朵聚精會神的聽。


    甚至有的身子還往前站了站。


    見葫蘆公公都如此說了,雍親王世子李英傑一臉誌在必得的嘴臉,嘲弄般的目光看向宸王夫婦。


    而葫蘆公公又再次響起的聲音,直接將雍親王世子李英傑的腦子幹短路了。


    “啟稟陛下!經奴才查明,長壽宮所有的奴才,於昨兒個夜裏就已經都不見了,整個長壽宮裏連盞燈都沒點,整個是漆黑一片呐!”


    “然太後娘娘的衣物是被人大力撕的零碎,許是不堪受辱,才懸梁自盡了!”


    “奴才還發現,一身酒味的雍老親王也在太後娘娘寢殿,被人從後麵用力砸向頭部,給打死了。”


    “經查驗乃是太後娘娘的玉枕所為。”


    “可見,是這雍老親王趁著醉酒淩辱了太後娘娘,太後娘娘不堪受辱,才……!”


    眾臣一聽驚訝的直接懵了,好半天都沒回過神兒來。


    這都活了大半輩子的倆人,不能有事吧?


    還是宴百久的一句話,才使眾臣從震驚中緩過神兒來。


    宴百久本來就在氣頭上,劉太後死了和她有什麽關係,可當她聽見這裏麵還有雍老親王的事,興奮的立馬轉頭就看見雍親王世子李英傑,同眾人一樣的呆愣在原地沒反應。


    宴百久覺得,她應該當“好心”的提醒一下他。


    誰叫她這人就愛睚眥必報呢!


    既然決定了,那就應該行動起來。


    想到這,宴百久是瞬間來了興致,眼眉跟著一挑,頓時興高采烈的對著雍親王世子李英傑呲牙笑道:“哎!哎!哎!說你阿爹呢嘿!”


    聽到宴百久嘲笑的聲音傳來,腦子嗡嗡直響的雍親王世子李英傑這才回過神兒來,大叫道:“不可能!絕不可能!”


    自己明明都已安排妥當,父王不是一直在王府嗎?又怎會死在劉太後的寢宮裏。


    宴百久不滿意的撇嘴回道:“怎麽著?說本王妃就得是凶手,到你阿爹怎麽就能不是了?”


    仁孝帝眼裏布滿寒霜,大聲的怒嗬道:“刑部、大理寺立刻協同辦案,朕要知道真相。”


    被點到名的兩位大臣出列行禮:“臣等遵旨!”


    行禮後立馬起身,迅速退出祈年殿,趕往長壽宮。


    雍親王世子李英傑傻眼的看著盛怒的仁孝帝,以及被差遣去辦差的兩位大臣離殿的身影。


    他千算都沒算到,昨日他漏抓了一個小太監。


    萬算也沒算到,自己父王怎會跑到長壽宮裏去。


    最後他也隻能怪他自己,剛愎自用,就為什麽不能再去長壽宮裏確認一下現場。


    眾臣等在祈年殿上,低眉順眼的瞄著盛怒當中的仁孝帝。


    他們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斜眼望去宸王夫婦,見其兩人安靜的待在一旁。


    “看來這宸王殿下是徹底醒來了!”


    “入主東宮是準了!”


    “這宸王妃命也是真好,眼看著承恩公之位就是他宴家的了!”


    再瞄跪在地上的雍親王世子李英傑。


    “看來今日這雍親王府怕是好日子過到頭了!”


    不一會兒,兩位大臣回到了祈年殿上,朝仁孝帝行禮。


    “啟稟陛下!已查明,就是雍老親王侮辱了太後娘娘,太後娘娘不堪受辱,才選擇了懸梁自盡。”


    雍親王世子李英傑一聽剛要反駁,仁孝帝的暴怒的聲音便傳來。


    “查抄雍親王府,將其一枝從皇室宗親族譜劃去。發往西北蠻荒之地,永世不得返回帝都。”


    雍親王世子李英傑呆坐在地上,不知怎麽辦才好。


    退朝後,大批禦林軍衝進雍親王府,引得百姓們駐足圍觀。


    可沒一會兒,原本氣勢洶洶進府抄家的禦林軍全都退了出來。


    隨他們後頭出來的主事,大理寺寺丞沙延坤,隻見他無奈的低著頭,一臉懊惱的歎著氣,帶著禦林軍回宮複命去了。


    祈年殿


    偏殿


    仁孝帝高興的和李安華敘舊。


    “阿霄!你這回可把父皇嚇得不輕啊!”


    李安華看著眉宇之間緊皺,眼裏布滿心疼之意的仁孝帝,開口安撫道。


    “父皇!恕兒臣不孝,令您擔憂了!”


    “兒臣!如今平安回來了!”


    仁孝帝忍不住上前抱了抱,自己這個從來不讓他操心的老二。


    “你從小就比那個混賬的不孝子懂事。”


    “以至於父皇往往忽視你,忽視的最多!”


    李安華伸手拍了拍自己父皇的後背。


    “父皇每日操勞,兒臣不能不孝的給您添麻煩!”


    仁孝帝聽見李安華還是這麽貼心,猛吸了一下鼻子,抬頭眨巴了幾下眼睛,以防止眼淚從發紅的眼眶裏落下。


    “這個孩子懂事的不用操心,是他平時關注最不多的。”


    “當看見這孩子沉睡不醒時,他才想到,自己平時對這個孩子的關注,是真的不多,真是愧對孩子也愧對已故的發妻。”


    仁孝帝起身後,看向宴百久。剛要對其詢問,就聽葫蘆公公一臉驚恐萬分的前來稟報。


    承恩公正在為劉太後辦理後事,得到信兒後,也急急忙忙的趕來了。


    祈年殿


    大理寺寺丞沙大人跪在地上,心虛的不敢抬頭直視仁孝帝,他將低的不能在低。


    “啟稟陛下!”


    “雍老親王的長孫李安庭拿出了,拿出了高宗安業帝賜下的免死金牌!”


    “臣看過了,確是高宗年間打造。”


    “上麵明確刻有庇蔭三代的字樣。”


    原本大家都以為,已經是塵埃落定的結果。可隨著大理寺寺丞沙大人的無奈回稟,直接令所有人都震驚的目瞪口呆。


    尤其是當宴百久聽到是這樣的結果時,她震驚的瞪大了雙眼,在看向身旁的李安華也是同樣的震驚著瞪大雙眼時,宴百久不知該用什麽表情來表達她的心情。


    坐在圓椅上的李安華臉色陰沉,外加一臉凝重的表情。手漸漸收緊握成拳狀。而眼裏的不甘,逐漸衍變成陰寒的怒氣。


    承恩公也是深深的歎了口氣。


    “看來,是天不亡雍老親王這一脈。”


    沙大人聽後更不敢抬頭了,他隻能無奈的將頭低著,不敢再說其它。


    仁孝帝聽後嘴角泛起冷笑。


    “嗬!”


    “朕倒是忘了,皇爺爺最喜歡雍老親王的生母柔妃了,可惜柔妃命短,十八歲便撒手人寰了。”


    “而那時雍老親王才堪堪兩歲而已。”


    “這位柔妃,是柔氏一族族長的庶女。年少時與皇爺爺可謂是青梅竹馬的情意。可惜皇爺爺的母妃並不喜這猖狂無比,且自認為比嫡女還要身嬌肉貴的柔氏庶女,遂沒有如皇爺爺的願,選她做未來皇後的人選。”


    “後來,皇爺爺靠著皇祖母的母族強勢順利繼位,便不顧皇祖母勸阻執意要接柔氏女入宮。”


    “可這柔妃入宮三年,後宮讓她給攪得,那是沒有一日安寧。她在生下皇子後,意識到不能在讓別人有孕。除了已經生過孩子的,其餘後宮裏的新進嬪妃們接二連三的失去孩子。知道皇祖母沒有皇子傍身,更是猖狂到跑去皇祖母的宮裏,讓皇祖母交出鳳印,讓出皇後之位。最後是被皇爺爺氣的一巴掌打了下去,直接下令關了起來,她才老實安分了起來。”


    “這也怪她命短,沒過多久,身體就不行了,許是皇爺爺念在以往的情分上,又看在柔家盡心盡力為晉夏效力的份上,才給了雍老親王傍身的資本吧!”


    “可再美的美人,經年累月的消磨,也會有被其她人取代的一天!”


    “況且自以為長情的皇爺爺,本就是非常濫情的一個人!”


    “除了皇祖母以外,其她女子,他都是愛的死去活來一段時間後,便投入下一段深情無悔的戲碼裏。然後之前無論多愛的愛人,他這一忘就是一輩子的不再記得!”


    “後來雍老親王長大了,因沒什麽出眾的地方,漸漸的不得皇爺爺看中。”


    “可皇爺爺最終還是選擇了,同樣沒什麽地方出眾的先帝來繼承國祚。”


    “隻因先帝是皇祖母除了兩位公主後,生下的唯一一個嫡皇子。”


    “而皇祖母在世時,還時常調侃,皇爺爺臨死前對皇祖母說,皇祖母是他這一生最愛的女子。之後皇祖母總愛是反問別人,說皇爺爺可不可笑!”


    “雍老親王總覺得,他自己的母妃要是不死,這皇位本該是他的,所以隻要是與皇族有關的所有事,他總要跑來摻和一腳。”


    仁孝帝回憶完,又自責道:“是朕忽略了皇爺爺的荒唐!”


    殿上所有人聽後都是一陣沉默。


    稍後,原本已經下獄的雍親王世子李英傑,被人從大理寺提了出來,送回了雍親王府。


    雍親王府


    見一臉不忿表情,回到王府的雍親王世子李英傑,雍親王府的下人們是該幹嘛幹嘛,都假裝沒看見的“忙著”。


    任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去觸世子爺黴頭。


    正廳


    見自己父親走了進來,還是一臉不忿的表情。雍老親王的長孫李安庭,氣的他抬手就給了自己父親一巴掌。


    嚇得雍老王妃與世子妃渾身哆嗦大氣都不敢喘。


    這個雍親王府其實一直都是李安庭在幕後策劃一切。


    就連雍老親王活著的時候,都時常害怕自己這個陰晴不定的孫子。


    更別提雍親王府裏的其他人了。


    李英傑捂著自己一邊被打的臉,一臉驚恐的表情看著自己的兒子。


    李安庭怒吼道:“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不要去招惹宴百久?”


    “明彤大長公主府的下場沒看到嗎?”


    “你竟然還敢攛掇齊家的老太太給李安華下毒。”


    “現在好了,原本不再會醒來的李安華,提前醒來了!”


    “而祖父!也是不明不白的被人害死在了宮裏。”


    “可你這個蠢貨以為的萬無一失,使得我為了保住雍親王府,不得不將保命的免死金牌給提前露了出來!”


    李安傑聽見自己兒子這般說,他心虛的低下了頭。


    小聲說著:“我也是沒想到父親怎會死在劉太後的寢宮裏。”


    “這誣賴宴百久的事,那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怎會還有回旋餘地?”


    “我以為,我這個做父親的,雖然窩囊,沒本事,但偶爾也還是能幫上你忙的!”


    “我是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庭兒!對不起!都是為父的錯。”


    李安庭看著自己的父親紅著眼眶,難過的低著頭,他也知道,自己這個窩囊廢父親也是真心想幫自己的。


    李安庭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然而隨之而來的一股深深的無力感,遍布了他的全身。


    李安庭一想到之後還有事要去麵對,實在是一點也不想在廢話了,直接下令將自己父親禁足不得出府。


    然後,他一臉惱怒的去重新部署被自己的蠢父親打亂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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