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十四娘冷冷說道:


    “謝妃,幽冥教已被定性為魔教,你們北恒山也投了讚成票。見到幽冥教你未痛下殺手也就罷了,還與他們聯手為難我們,這是你個人之意還是恒山派之意?”


    謝妃感受到陶十四娘的憤怒與殺意,頗感莫名,不知其為何生氣。


    但無論如何,她不敢為門派招惹禍端,還是先解釋清楚為好。


    “陶掌門,我並未勾結幽冥教,我找方雨實有要事,欲問清楚。”


    “何事不能此刻問?”


    “有些事,實不便當眾詢問,問了他也未必說實話。”


    “說白了,你還是不信他。”


    “對,此事涉及他的師門,知曉之人越少越好。”


    涉及此等隱秘之事,陶十四娘確實無法替方雨做主,轉頭看向身旁的方雨。


    “方雨,這如何是好?”


    方雨能如何?


    師門稱作裴門,根源可追溯至元末天下第一殺手裴裘。


    門派有兩個支脈,一支走正道,二十年前最出色的一位女弟子與陶十四娘等人結拜,成為四大美人之一。


    另一支脈依舊從事殺手行當,令江湖聞風喪膽,二十年前被化身十淵的慕容沫等人剿殺大半,剩餘之人被迫立誓不再從事殺手買賣。


    最為厲害的一脈,跟隨陳友諒後人進入草原,融入其中。


    百多年間發展迅猛,二十年前更是出現了四大魔頭這般級別的高手。


    眼前的謝妃究竟要問何事?對於三個支脈的具體情況,方雨也知之甚少,估計難以回答。


    況且,一個與幽冥教攪和在一起的人,方雨憑何給出答案?


    甚至,他連回答都懶得回應。


    他冷冷說道:“我不會回答她任何問題。”


    謝妃神態高高在上,威脅說道:“方雨,你最好跟我走,不然別怪我將你的底細道出,屆時你將麻煩不斷。反之,若你跟我走,隻要證明你無辜,你將獲得極大好處。”


    方雨並不覺得有何可隱瞞。


    安碧如魔頭的身份擺在那裏,真要殺當年老武聖早便動手。


    上官雨惜亦是如此,連武功都未受限,最終還達到武聖境界。


    如今即便曝光,對方雨影響不大,畢竟身後還有公孫王府,公孫青檸亦是裴門之人,且為掌門人。


    “你想說便說,無人阻攔。但若造成任何嚴重後果,你自行承擔。”


    謝妃氣惱道:“既然你要我說,那我也不客氣了。方雨,你涉嫌勾結外人,謀害自己的師父,現在你最好跟我回去配合調查。”


    此話一出,震驚全場,雙方人馬皆目瞪口呆。


    佘婆婆三人震驚過後,便是驚喜。


    若方雨真是此等人,正道必不容忍,即便不殺也會廢去武功。


    至於公孫王府,也不可能讓公孫青檸嫁給這般人品低劣之人。


    如此一來,方雨必將四處逃竄,最後除幽冥教外,再無勢力收留。


    方雨何許人也?


    自身潛力無窮,四脈內力便達武尊級別的高手,一招斬殺趙九妹這位六脈武尊。


    更為重要的是,他極擅培養人才。兩個身邊的丫鬟,短短一兩個月,便從平平無奇的武徒,躍升至超級天驕宗師。


    若給他些許時間,他或許能培養出一大批潛力無限的新人,任何勢力得之,便等同擁有未來。


    這對日後幽冥教與公孫家的爭鬥,影響巨大。


    金棍子說道:“方少俠,既然事情已暴露,不如來我幽冥教。否則以名門大派的作風,下場堪憂。”


    不論真假,先離間再說。


    哪怕僅有一絲信任危機,都可能產生隔閡。


    公孫王府本就有部分人看不慣方雨,朝堂文武爭鬥更是激烈,此亦會成為攻擊的借口。


    想要證明清白,隻能深入調查。


    然而,隻要調查,便代表著不信任,心中定會有疙瘩。


    方雨的人品至關重要,這不僅影響著公孫青檸未來的幸福,也關係著此前方雨對公孫青檸的救助、對普陀山的救助,是否是一場幽冥教對方雨對公孫家的臥底陰謀。


    隻因如今提出此問題之人並非普通之輩,而是北恒山的謝妃,乃天下合法統治勢力核心人物。


    她如此行事既有立場又有權力,或許還握有一定證據。


    在這關鍵時刻提出,或許也是一番好意,以免方雨在關鍵時刻給公孫家捅刀子。


    雖看似離譜,但慕容小沫驚奇問道:“方雨,你不會真的欺師滅祖吧?”


    “你覺得可能嗎?”方雨白了她一眼。


    “我怎知真假,不過這女人如此說,顯然對你不信任。”慕容小沫莞爾笑道。


    陶十四娘說道:“這女人做事不靠譜,別聽她胡言亂語。當年九淵兄弟本已擺脫殺人嫌疑,就是她率先動手,導致我也出手相救。我受傷後,武當掌門也隨之出手,最後五大高手無恥圍攻,從此再難解釋清楚。”


    九淵正是慕容小沫的父親,對於這般被冤枉之事,陶十四娘與慕容小沫皆極為警惕,斷不會因謝妃一言便胡亂猜疑,更未想過蠻橫的“先拿下再說”之法。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就是他們的行事作風。


    自己淋過雨,也願意為他人撐傘,把方雨保護起來,不受謝妃攻擊。


    更何況,以他們對方雨的了解,斷然做不出欺師滅祖的事情,這中間肯定有什麽誤會。


    一個人倒地是奸猾還是坦坦蕩蕩,談吐上,眼神裏,容易給人看出來。


    她們是如此,豈料二十年過去,謝妃仍是舊習不改,先拿下懷疑目標,待洗清冤屈再放人。


    嗯,倒也並非毫無進步,她還言明,若能洗脫嫌疑,會給予豐厚補償。


    然而,以方雨的身份,他何缺寶物?或者說,他真有所缺,恒山派未必能付得起代價。


    況且,方雨乃公孫青檸的未婚夫,算是公孫家之人,有何問題公孫家自會調查,無論從法理還是情理,都繞不開公孫家。


    謝妃如今就欲帶走方雨,還與幽冥教一同出現,更是在如此關鍵時刻……要說值得懷疑的程度,隻怕比方雨更甚。


    陶十四娘說話聲音雖輕,謝妃卻也聽見,心中又羞又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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