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纖凝在他麵前站定,有些事,應該說清楚。


    “對不起。”


    他這聲道歉來得莫名其妙,宋纖凝不解,“什麽?”


    “上次我情緒有些失控,弄疼你了,抱歉。”


    “沒事。”宋纖凝看向自己的手腕,那裏的痕跡已經完全沒有了,搖了搖頭。


    她的體質有些特殊,稍稍用力就會留下印子,隻是看著可怕而已,其實不疼。更何況,即便是失態,墨今吾也記得控製著力道。


    “孩子是怎麽回事?”墨今吾的聲音平靜。


    宋纖凝深吸了一口氣,“十八年前,海族紫礁秘境,我中了變異海媚獸的毒,然後……”


    宋纖凝盡量穩著聲音,“就有了孩子。”


    “你為什麽不與我說?”墨今吾艱難地從牙關擠出這句話,眸中醞釀著風暴。


    他不介意的,隻要是她就好。


    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


    他修的是無情道,注定不可能會動情,但他還是動了情。


    以前不懂情為何物,她追在他身後,嚷嚷著說喜歡。他用了兩千年時間才認清自己的心。


    正準備告訴她,他亦心悅於她,她卻拒絕了,說和別人有了孩子。


    他被刺激到了,神台混亂。


    憑什麽他動心了她反而想抽身?


    “嗬……我該怎麽說?該以什麽身份和你說?而且,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宋纖凝似嘲似諷。


    “那個男人……是誰?”墨今吾看著眼前的宋纖凝,呼吸有些急促。


    他的瞳孔有些渙散,記憶像是潮水般湧來,一幀幀從他眼前掠過,他臉上血色盡退,腳步都有些不穩。


    “你怎麽了?”從未見過他這有些狼狽的樣子,宋纖凝有些慌,上前扶住他。


    墨今吾低頭,失態地一把把她擁進懷裏。


    “墨今吾,你做什麽?!”宋纖凝驚慌地想把他推開。


    他明白他在做什麽嗎?!


    “對不起……”墨今吾握住她的肩膀,對上她慌亂的眸子,雙手有些顫抖,啞著聲音道,“那個男人,是我……”


    他有些害怕她的反應,害怕從她的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厭惡。


    宋纖凝腦中混沌一片,完全停止了思考,下意識地張口,“什麽?”


    “十八年前,那個男人,是我。”墨今吾抿了抿唇,重複一遍。


    “對不起……”墨今吾長臂又圈住她的腰,低頭埋在她的肩窩,“我現在才想起來。”


    “我……”宋纖凝怔在了原地,雙眼沒有了焦距,呆呆傻傻的。


    她後來查過,中了變異海媚獸的毒,毒解了兩個時辰後會失去記憶。


    她,還真怪不了他……


    宋纖凝忽然想哭,眼淚一顆顆流了下來。


    墨今吾把她拉開了一點,修長的指為她擦拭著淚,輕聲哄她,“是我不好,我不該走的。我回來後你就不見了。我去找你,但是後來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宋纖凝再也忍不住了,抱住他的腰埋在他的胸前哭得不能自已,像個小孩。


    墨今吾輕柔地拍著她的背,等她哭夠了才問,“好了,那你能告訴我,我們的孩子在哪兒嗎?嗯?”


    一想到他們還有個孩子,墨今吾就難掩激動。


    悲傷難以抑製地纏繞上心頭,絲絲縷縷,密密麻麻的疼,“孩子,沒了。”


    “沒了?”墨今吾難以置信,顫抖著聲音。


    “是個女孩,很好看,就在我懷裏小小的一隻,白白嫩嫩的,我給她取名叫言思。”


    “願言思子,中心養養。”


    “可是,淩夭瑤趁我生產虛弱的時候把她給搶走了,還抹除了我那一年的記憶!”說到這,宋纖凝語氣裏含著恨意。


    “然後呢?”墨今吾關切地看著她,心髒有些抽疼。


    “然後,她把女兒丟到了海域森林。”宋纖凝把那塊玉佩拿出來,“等我什麽都想起來的時候我再去找,隻能找到這個。”


    “你說,在哪兒?”墨今吾握著玉佩,眼裏生出希冀。


    “海域森林。”見他的表情,宋纖凝好像意識到了什麽,“你知道什麽是嗎?!”


    墨今吾注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道,“阿寧,我們的女兒。”


    “可……阿寧不是宋纖纖的女兒嗎?”宋纖凝怔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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