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牆體變化,出現了一個碧色漩渦。


    流臻和二十鎮海衛都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至於其他人,見怪不怪了。


    宋寧紓看向他們,“走吧。”


    祁硯歸將她拉在身後,“我先進去吧。”


    宋寧紓看他,點點頭。


    祁硯歸率先跨進去。


    剛進去,是至純的水元素,溫和至極,給人舒適之感。


    下一刻,一團黑色的霧氣從水中遊了過來,速度奇快。


    祁硯歸手中出現將星,將其揮退。


    水在困住它們。


    宋寧紓跨了進來,腳上便纏繞上了一團黑氣。


    宋寧紓身上出現木係靈力,那纏繞上她腳的霧氣瞬間被消滅。


    其他人進來,也受到了黑氣的攻擊。


    宋寧紓放出青嫋珠,青嫋珠懸在頭頂,在他們頭上投下淺淺柔光,黑氣退到角落。


    藍易厭惡地看了一眼那些黑色的霧氣,神上所在,豈容玷汙。


    前方是狹長的甬道,她和祁硯歸並肩走在前頭。


    宋寧紓留下了青嫋珠,青嫋珠吞噬著後麵的黑氣,緩慢地跟在他們身後。


    狹窄的甬道中,水在半空凝出三個字:試煉場。


    沒等眾人想出個所以然來,水便凝聚成一個個人形,對他們發起進攻。


    宋寧紓麵前出現了一個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水色人影,手握念止,對她發起進攻。


    招式與她的一模一樣。


    宋寧紓手中出現真正的念止,對上它的招式,但念止穿水而過,對它造不成任何傷害。


    威脅感從後頸脖傳來,宋寧紓側身躲過它的攻擊。


    水模擬宋寧紓催生草木的招式,召喚無數水之藤蔓纏繞而來,宋寧紓一一躲過,出劍。


    但還是穿過了水,沒有傷之分毫。


    水之藤蔓纏繞住宋寧紓的腳踝、手腕、腰腹,甚至是頸脖,一步步收緊。


    纏繞帶來窒息感。


    水凝成的箭雨射向她的身體,帶來疼痛感。


    其他人亦是同樣的遭遇,被“自己”的攻勢傷到。


    這水無比熟悉他們,卻比他們還要強大。


    實力越高,被打得越狠,藍易尤其狼狽。


    宋寧紓眼前出現重影,看似溫和的水,能致他們於死地。


    她半闔眸子,身上湧動靈力,裹挾著水將自己鬆開,念止帶起水流,攻擊“自己”。


    水流衝撞到“宋寧紓”身上,凝起的人影四散成水,融於四周。


    以物本身而克物。


    隨之,水沒有再凝聚成“自己”傷她。


    悟了方法,水便停止了攻擊。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擺脫了水的攻擊。


    青嫋珠從後麵跟上來,在宋寧紓身邊繞圈圈,碰了碰她的臉頰,帶來溫涼的觸感。


    宋寧紓伸手,它親昵地碰了碰她的手背。


    身上有水靈根的,自水中不斷浮現同色光點,不斷沒入他們體內。


    沒有水靈根的,也覺得吸納靈力的速度快了許多。


    光點進入身體的速度十分快,像是追趕什麽似的,近乎爭分奪秒地進入身具水靈根之人體內,塞入他們的體內。


    他們連運轉靈力一周天的時間都不到,水中所有的光點都沒了。


    隨後,一大片黑氣湧來,混在水中。


    青嫋珠又散開光芒,隔絕開一片幹淨的水區,帶著一眾人往前走。


    宋寧紓看了一眼,道:“先往前走,處理這些太麻煩。”


    其他人聞言點頭。


    如今,領導權在宋寧紓身上,連藍易也隻能聽令行事。


    在這裏,藍易幫不上什麽忙。


    走過狹長的甬道,豁然開朗,一座由水凝成的宮殿出現在眾人麵前,分明是無色,卻意外能看出宏偉的輪廓。


    宮殿外麵,是水凝成的花草與大路小徑,甚至能看到紋路。


    紋路繁複,透著古老的氣息,看了一眼便覺頭暈。


    藍易移開目光,道:“是水之神紋。”


    宋寧紓眼中閃過青色光芒,透過了水,看到的是虛無。


    她俯身,伸手觸上麵前一朵開得正盛的薔薇,手中出現冰色,冰色在薔薇蔓延,隨後四散開來。


    當冰色蔓延眼前所有的景物時,宮殿與草木路徑都消散了。


    “假的。”她道。


    眼前之景消散,四下虛無。


    但宋寧紓能感應到,臨川就在附近。


    她想了想,拿出之前在深淵海溝拿到的那顆水珠。


    水珠在此間出現,四周的水都被吸入。


    宋寧紓鬆手,水珠懸浮在半空,與周遭融為一體,最後,這裏形成了一片沒有水的空間。


    一道水門落下,透著淺淺水光。


    宋寧紓伸手一觸,手伸進去了。


    “是另一方空間。”


    宋寧紓跨入。


    水門逐漸變淡。


    其他人見狀,緊跟著進入。


    一進去,便覺幹燥,從水的世界,跨入了一個更荒蕪的世界。


    四下白茫茫一片,連塵埃都沒有。


    隨後,出現了一道水蒼穹,將幹燥逐漸隔絕在外,濕潤溫和的水鋪滿整片空間。


    比在甬道中感受到的更為精純的水元素在四方漂浮。


    四方的水元素不斷聚集,一開始聚成鬆散的一團,過而逐漸凝實,最後變成了一個人影,祂籠罩在水霧中,窺不見容貌。


    神威自祂身上蕩開,威壓使人想跪伏。


    藍易與海族的人怔怔看著這抹虛影,麵上都浮現了激動的神色。


    “神上……”


    水霧逐漸消失,露出了一張溫和俊朗的神顏,祂藍發披襲,雙眸湛藍,額間神紋生韻,集溫和威嚴於一身,泠泠神光氤氳在祂身上。


    臨川掃了在場之人一眼,最後看向宋寧紓,唇角含笑,“小團子,過來。”


    宋寧紓對上祂湛藍的眸子,似乎從中看到了海之浩瀚、江河奔騰、深淵起瀾,最後一切皆歸於溫和。


    她朝他掀起笑容,走到祂跟前喚祂:“臨川哥哥。”


    那時,海神殿之上,懸浮著重溟殿,那是水神居所,她於殿中嬉鬧,跟著臨川巡視四海,看四海潮起、大淵潮落。


    觀四海生靈繁衍、歸塵。


    臨川伸手落在她頭上,語帶欣慰,“長大了。”


    神力落到她靈魂上,帶來溫涼又舒適的感覺,蕩滌一切疲憊。


    祂伸手屈指碰了碰她的臉頰,“是溫熱的血肉之軀,輪回也終有了你的痕跡。”


    如願了,也神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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