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太子殿下竟然提拔工匠白身,太子這是將大明天下的讀書人放在哪裏!”


    “太子如此胡亂提拔官員,簡直就是禍國殃民啊!”


    “有如此太子,大明天下讀書人豈能安心讀書?”


    “走,我們去皇宮問個清楚!”


    “……”


    朱慈烺組建格物司,提拔工匠白身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京師。


    此時,京師有名的勾欄春來閣裏,不少的讀書人聚集在一起,義憤填膺。


    他們寒窗苦讀十餘年,才有機會做官。


    現在工匠白身,被朱慈烺隨口一句話就能夠做官?


    這對他們公平嗎?


    他們豈能甘心。


    當然,他們並不是為了讀書人的利益,讀書人的利益怎麽能叫利益呢?


    那叫祖製!


    一眾讀書人義憤填膺的準備前往皇宮。


    這時,一個白衣書生模樣的少年,又道:“聽說太子明日要祭奠我大明先皇,他能證明這是祖宗的意思!”


    “並不違反祖製!”


    “我看我們還是等明日看看再說吧。”


    此話一出,讀書人們都愣住了。


    “有這事?”


    “真的假的?”


    所有人都看向那白衣書生,他們很是懷疑。


    朱慈烺說能證明?


    怎麽證明?


    難道把大明曆代先皇的魂魄召回來,讓他們親口說麽?


    那不是扯淡嗎?


    白衣書生神色淡淡,繼續說道:“當然是真的,順天府衙門都已經張貼告示!”


    “什麽!”


    “有這事?”


    “走,我們去看看!”


    所有人都驚了!


    眾人都不相信,烏泱泱的朝著奉天府衙門走去。


    果然,他們剛剛來到奉天府衙門門口,就見到前麵的告示欄上,張貼著告示。


    不少的人,正在觀看。


    議論紛紛。


    書生們也擠了進去。


    那告示上麵的內容很簡單,就是朱慈烺明日祭祖,將會在天下百姓麵前,證明他所作所為,都是祖宗準許的!


    看到這樣的告示,這些書生們都笑了!


    “哈哈!”


    “證明?”


    “小太子這是要拿什麽證明,難道要讓我大明先皇們顯靈麽?”


    “我倒要看看小太子如何證明,明日若是不能證明,我定要問問太子,為何要倒行逆施,難道我們讀書人就不能幫助朝廷治理天下了?”


    “沒錯,正好明日太子他們要前往皇陵祭祖,若是太子無法證明,明日正好好好問問太子!”


    “反正太子自己也說了,明日若是無法證明,就自己讓出儲君之位,另立新君,說不定不用我們出手,太子就會被罷黜!”


    “如此太子罷黜也好,如若讓他克繼大統,日後大明指不定會被他折騰成什麽樣呢!”


    “……”


    讀書人們都沒有將這告示的內容放在眼裏。


    朱慈烺能證明?


    不可能!


    除非朱慈烺,讓大明先皇們活過來!


    所以,他們也就不著急了,反正明日太子會出宮。


    而在這些讀書人議論紛紛的時候,有幾個家丁模樣的男人,聽到這樣的話,都不住笑了。


    他們悄悄的離開人群,快速回到各自府中,將此事告知給家裏的主人。


    他們都是項德達和朱純臣他們的家丁!


    他們本來是被項德達他們派出來拱火的,現在看來不用了!


    京師的讀書人們,都怒了!


    其中項府的家丁回到府中,就將這個消息告訴給項德達!


    當項德達聽到那些讀書人準備在明日朱慈烺證明不了之後爆發。


    項德達欣喜若狂!


    “哈哈!”


    “這次,我看小太子還有什麽好說的!”


    項德達不住哈哈大笑。


    要是朱慈烺證明不了,明日不用他們彈劾,恐怕那些讀書人就能夠將朱慈烺給撕了!


    不過,為了穩妥起見,還是要準備一手。


    讀書人要討伐朱慈烺。


    他們也要聯合所有力量,一起討伐!


    爭取明日就將朱慈烺給拉下來!


    壓下心念,項德達立即找來管家,吩咐道:“你去給張大人,柳大人他們傳消息,讓他們明日一定要做出死諫到底的樣子!”


    “不罷黜朱慈烺,誓不罷休!”


    ……


    ……


    與此同時。


    成國公府也收到消息。


    朱純臣和李國禎等勳貴們離開皇宮後,都沒有回去,都聚集在成國公府等待消息傳出去後,京師讀書人的反應。


    當他們聽到那些書生們,各個義憤填膺的時候,不由大喜!


    “太好了!”


    “有了這些讀書人的幫助,再加上我們與項德達他們一起合力,明日必定能夠讓陛下罷黜太子!”


    “太子這般胡作非為,屬實是不適合儲君之位!”


    “……”


    李國禎等人笑容滿麵,十分的激動。


    隻要朱慈烺被拉下來,新商稅就推行不了,他們家中的產業就保住了!


    不用給朝廷錢!


    他們該吃還是吃,該喝還是喝!


    當然,他們根本沒有認為朱慈烺能夠證明。


    想要證明,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明日之事,幾乎是穩了!


    文淵閣。


    外出公幹的成基命剛回來,就聽到這件事情,嚇得臉色駭然大變,他連忙找到錢象坤和吳宗達等人。


    “怎麽會這樣!”


    “宮裏發生如此大事,你們怎麽不攔著點!”


    成基命麵色難看到了極點,很是生氣。


    錢象坤等人麵麵相覷,心中苦澀到了極點。


    “首輔,我們倒是想要攔著,可根本沒有人通知我們,我們知道趕過去的時候,太子已經當眾說出那樣的話來了。”


    錢象坤解釋道。


    成基命心裏拔涼拔涼的。


    他知道朱慈烺很厲害,可他也覺得朱慈烺這次玩過火了!


    明日證明朱慈烺所做之事,是祖宗的意思,根本就不可能的!


    哎,小太子太年輕了!


    成基命心裏不住歎息,現在事已至此,說其他的也沒有用處。


    為今之計,要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太子!


    太子不能倒下!


    且不說崇禎還沒有其他的皇子,就算是有,成基命也相信沒有一個皇子能夠跟朱慈烺相提並論。


    心念至此,成基命麵色凝重的說道:“列位,明日不管結果如何,我們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太子!”


    “這……如何保?”


    錢象坤等人對於小太子沒有什麽感覺。


    畢竟,朱慈烺隻不過是一個小孩,倒是朱慈烺在朝堂上怒懟項德達的事情,讓他們有些意外。


    不過,他們也不認為這是朱慈烺的意思。


    這應該是崇禎在背後借著朱慈烺的口說的。


    成基命眼中閃過一抹寒芒,道:“大明可以沒有我,不能沒有朱慈烺!”


    “你們明白嗎?”


    “如若保不下,明日我就會主動將這一切的罪責攬在身上,說是我教導太子!”


    “到時候,你們一定要彈劾我,不要保我,保太子!”


    什麽!


    大明可以沒有成基命,不能沒有朱慈烺?


    錢象坤等人無比震驚的看著成基命。


    成基命怕不是在開玩笑吧?


    當他們看到成基命說出後麵那一方話來,以及成基命堅定無比的臉色。


    他們這才相信成基命不是在跟他們開玩笑!


    三歲不到的小太子,何德何能!


    能夠讓首輔成基命寧願舍棄自己也要保住朱慈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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