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裏。


    崇禎滿麵愁容,他真的又愁又生氣,可是看著朱慈烺那張紅潤的小臉,他又舍不得生氣。


    “烺兒,你為何這麽糊塗啊!”


    “這種事情,怎麽能證明呢?”


    “你莫不是想要用一些江湖術士的法子不成?”


    崇禎想來想去,恐怕也就隻有民間的旁門左道,或許可以讓人產生幻覺。


    如果朱慈烺這樣做的話,恐怕滿朝文武都不會放過朱慈烺的。


    朱慈烺還要再加上一條罪名,那就是褻瀆皇陵!


    “烺兒,你可千萬不能這麽做啊!”


    “你聽到了沒有?”


    崇禎認真無比的叮囑著。


    【我會做那種事情?】


    【除了障眼法,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朱慈烺心裏不住嘀咕著,臉上卻沒有表露出半分來,道:“父皇,你放心,兒臣有的是辦法。”


    崇禎此時也沒有心情偷聽朱慈烺的心聲。


    朱慈烺心裏的吐槽聲,在他看來,是小孩心性。


    因為他實在是不知道朱慈烺還有什麽辦法!


    崇禎左思右想,無奈的說道:“烺兒,如若明日事不可為,你就將一切罪責推在朕的身上!”


    “朕明日會全部攬下來,然後再下一道罪己詔,平息他們的憤怒!”


    “你記住了嗎?”


    崇禎悉心叮囑。


    大明可以沒有他,但是不能沒有朱慈烺!


    隻要能夠保下朱慈烺,崇禎什麽都舍得!


    哪怕是皇位也舍得!


    朱慈烺原本還想要吐槽崇禎有點大題小做,但聽到崇禎這樣的話,心裏不由一暖。


    要知道,在曆史上,崇禎可是極為愛惜羽毛的,寧願甩鍋給自己的心腹大臣,自己也不會沾一點點汙點。


    現在崇禎卻能夠主動為他嵐下罪責,這叫朱慈烺如何不感動?


    “父皇,兒臣記住了。”


    朱慈烺嘴上雖然這麽說,可那雙大大的眼睛,卻朝著崇禎眨了眨,好像是在說,不用慌,有辦法。


    此般模樣的朱慈烺,還別說有著幾分俏皮可愛。


    崇禎嘴角不住微微抽搐了幾下,他知道朱慈烺是沒有聽進去,是在敷衍!


    哎……


    也罷!


    如果朱慈烺不肯,明日朕說什麽也要將罪責欖下!


    崇禎心裏暗暗的想著。


    ……


    ……


    翌日清晨。


    長陵外的禦道兩側已經站滿了文武百官。


    自從昨日朱慈烺放下豪言,要讓請祖宗來證明的消息傳出後,昨日便有不少的太監公女,連夜來到長陵打掃。


    長陵是明成祖朱棣的陵墓。


    原本朱慈烺是要祭奠太祖的,可惜太祖一個人葬在南京,也隻好請成祖來見證了。


    除了這些官員之外,禦道之外,也匯聚了不少的讀書人與百姓,浩浩蕩蕩數千人。


    這些百姓們都是來看熱鬧的。


    畢竟,大明娛樂比較少,有這般關於皇家的事情,他們豈能不過來湊湊熱鬧。


    而周圍的錦衣衛們,也沒有驅趕他們的意思。


    因為朱慈烺昨日就已經說了,將會在天下人麵前證明!


    天下人除了官員和讀書人,還有普通的百姓!


    等到晌午時分,崇禎帶著朱慈烺祭奠過朱棣之後,牽著朱慈烺的小手走在禦道上。


    “那就是小太子啊?”


    “好小啊,太子才這麽一點大,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不過,太子能夠這樣做,有什麽不對的,憑什麽隻能他們讀書人能夠做官,有本事的白身就不能做官了?”


    “就是,就是,我看那些讀書人就是酸!”


    “沒事找事做!”


    “欺負一個小太子!”


    “……”


    百姓們議論紛紛,他們不懂什麽大道理,也不懂什麽政治,但是他們卻知道,朱慈烺這樣做,對於他們這些白身百姓來說,還是很有利的。


    周圍那些讀書人聽到周圍百姓們的議論聲,頓時就不幹了!


    “你們懂什麽,自太祖開始,士農工商就是我大明的國策,隻有如此才能夠讓天下安定,各司其職!”


    “太子如此胡亂任命官員,那不是要禍亂天下?”


    “禍亂天下,到時候受苦的還是你們這些人!”


    “……”


    讀書人們慷慨激昂的教訓著周圍那些百姓們。


    很多的百姓連字都不認識,被這些讀書人訓斥,他們感覺哪裏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不少的百姓們縮了縮脖子,露出低人一等的模樣,不敢跟這些讀書人爭辯。


    原因無他,這些讀書人在他們的眼裏,可都是文曲星!


    讀書識字,十分了不得!


    很快,在萬眾矚目之下,崇禎帶著朱慈烺走到長陵門庭之下。


    門庭下,已經準備好祭祀的器具,文武百官也在司儀太監的帶領下,叩拜成祖。


    等到祭祀完畢,文武百官,讀書人和京師百姓們,都看向了朱慈烺。


    畢懋康和宋應星他們也在人群裏麵。


    不過,他們三人站在最中間,周圍的官員卻根本不想跟他們站在一起,空出來好幾個身位,讓他們在一眾官員裏,顯得鶴立雞群。


    “哎,這可如何是好啊!”


    宋應星滿臉擔憂的說道:“早知道如此,我就是說什麽,都不會來京師的!”


    宋應星很是內疚,因為格物司裏麵的官員,大部分都是他的兒子和侄兒。


    他們都是白身!


    朱慈烺此次被文武百官彈劾,可以說根本原因就在他們這裏。


    畢懋康和徐光啟心裏不住歎息。


    畢懋康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他倒是要鎮定一些,拍了拍宋應星的肩膀,道:“宋大人,我早就看出太子殿下年少不凡,這件事情說不定還有轉機!”


    “是啊,我也這樣覺得!”


    “上一次在格物司見到太子殿下的時候,我就覺得太子殿下身上有著一股莫名的氣質,不像是一個三歲的小孩!”


    徐光啟也附和著畢懋康安慰道。


    “但願如此吧。”宋應星心中苦澀。


    畢懋康繼續笑道:“另外,我昨天還聽說閣老他們也準備保下太子,如果事不可為的話,到時候我們一起保太子!”


    “我已經聯係朝中好友,他們都答應幫我們的。”


    宋應星聽到這話,心裏才算是微微好受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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