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整張臉都陰沉了下來。


    張溪知這樣一說,好像是朱純臣他們成為了忠心耿耿的大臣,一心為國,大公無私!


    連自己的心腹家將都交托給朝廷了。


    再挑理可就說不過去了!


    這張溪知顛倒是非黑白的本事,比起他做官的本事來說,要厲害的多了。


    “好一個忠心朝廷!”


    “隻可惜,今天湊巧的事情,還真的不少,孤這裏還有一份名單和一份奏章!”


    “這份名單是曹變蛟上奏戶部請求軍餉的名單,名單上麵的名字,真是不湊巧,與成國公崇禎元年,崇禎三年年初上交的名單一模一樣!”


    “這也就是說,成國公等勳貴所統領的京營,至始至終,都是一批人!”


    “張大人,你不要告訴孤,這也是巧合吧?”


    “成國公將名單搞錯了也就罷了,總不可能巧合到曹變蛟也搞錯了,而且錯的一字不差!”


    “如果是這樣,那真的是天大的笑話!”


    朱慈烺笑道。


    臥槽!


    有這樣的事情?


    張溪知整個人都要傻掉了!


    他滿臉難以置信的看向朱純臣等人,他的眼神隻表達一個意思,那就是你們都是傻子嗎?


    要說朱純臣他們是傻子。


    他們敢吃京營的空餉,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貪汙!


    這是傻子?


    要說他們不是傻子,他們連編造個名冊都不想編造了,直接用同樣的名字。


    先說京營將士在崇禎二年戰死不少!


    好嘛,崇禎三年,請軍餉的名冊還是這本名冊!


    這是巧合,這是搞錯了。


    有可能!


    結果,到了最後,這些人全部都是勳貴們的家將,還是這份名冊,都由其他將領統計出來了。


    這特麽還說是巧合!


    還說是搞錯了?


    這多多少少特麽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殿下,天下巧合的事情很多,這種概率雖然很低,但是也未必不可能!”


    “具體原因還需要調查!”


    張溪知說話的時候,連朱慈烺都不敢看一眼,他自己都心虛,這話說出來自己都不相信,更何況是別人?


    “呸!”


    “想不到平日裏看起來與世無爭的張大人,竟然如此的厚顏無恥,如此鐵證,還要說是巧合!”


    “當真是可笑!”


    “張溪知當真乃我輩讀書人之恥!”


    “我當真是羞於與此獠為伍!”


    “……”


    滿朝文武不少有骨氣的文官,都麵露嫌棄之色,滿是厭惡的看著張溪知。


    這次不僅僅是滿朝文武,就連朱純臣和李國禎都感覺臉上一陣發熱,不敢吭聲了。


    這能是巧合?


    他們自己都不好意思說這是巧合。


    不過,這讓他們心裏由衷的感謝張溪知,如果這一關能夠過去,張溪知將會是他們所有勳貴的再生父母!


    如此張義援手,放眼整個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還有誰?


    還有朱審烜那些藩王與郡王們,也都目瞪口呆的盯著張溪知。


    這特麽還能洗白?


    這就是朝堂官員嗎?


    難怪民間常說官字兩隻口,上說有理,下說也有理!


    簡直就是牛給母牛開門,牛13到家了啊!


    論臉皮,怕是這張溪知比京師的城皮還要厚啊!


    張溪知今日說出這樣的話來,明日傳出去,他的名聲將會毀於一旦。


    張溪知不在乎了,因為他背後之人將他推到這個位置,官至三公九卿之下,可謂是高官了。


    他要是阻攔新商稅,不激流勇進,等待他的就是死路一條。


    進是毀名聲,退則是全部身家性命。


    兩者取其輕。


    而後方的朱常洵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嘴角都不住抽搐了幾下。


    這樣下去,讓他感覺很不妙啊!


    這已經不是臉皮厚就能夠解決的。


    很顯然,張溪知和朱純臣他們已經頂不住了。


    再不出手,恐怕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出手了!


    思索片刻,朱常洵剛準備出列,丹陛上的朱慈烺又開口說話了。


    “嗬嗬,張大人既然說這還是巧合,那孤就將這姑且算作是巧合!”


    “巧合到了天衣無縫的地步!”


    朱慈烺淡淡的笑了笑。


    朱常洵心裏暗暗不爽,這小太子是不是在針對他?


    他要說話,朱慈烺就說,先後兩次都是這樣,卡的節點是真的好!


    一點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不過,朱常洵也隻能再次作罷,誰讓他是藩王,人家是太子呢?


    輩分上,他比朱慈烺高,地位上,他在朱慈烺麵前要稱臣!


    而朱慈烺這一番話,讓滿朝文武都麵露震驚之色,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小太子。


    小太子這是要鬧哪一出?


    人家說這話,自己都心虛!


    你還敢相信?


    這小太子葫蘆裏到底賣什麽藥?


    別說是他們了,就連一直相信朱慈烺的崇禎,都有些不淡定了。


    張溪知這都已經是在強行為朱純臣他們開罪了。


    這理由和借口,隻要不是一個傻子都不會相信。


    朱慈烺也敢認?


    “烺兒,你……”


    崇禎剛想要說朱慈烺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可他話還剛剛說出口,朱慈烺便轉身朝著崇禎拱了拱手,道:“父皇,兒臣這裏還有一份錦衣衛密奏!”


    “先前,成國公說他是一心效忠父皇,不惜將自己的家將充當京營將士!”


    “張大人也說不管京營將士是不是成國公等勳貴們的家將,隻要效忠朝廷,效忠陛下就是京營將士!”


    “崇禎二年十月二十六至三十日,北方韃子皇太極,兵分兩路,從長城龍井口,大安口兩大關隘等處,突破長城防線,兵臨遵化城下!”


    “在十一月二日朝廷收到兵報,而也就是在這一天,成國公等勳貴將充入京營中的家將,全部調回各自府中,嚴密保護各自府邸!”


    “崇禎二年,十一月十九日,皇太極兵臨京師城下,朱純臣等勳貴將京營武器私自調回各自府邸,將所有家將全部裝備上朝廷調撥給京營的武器!”


    “可是,這些勳貴們的家將,在皇太極攻城的時候,並沒有被成國公他們派出,他們依舊在各地府邸之中!”


    “孤想要問一問滿朝文武!”


    “這難道就是朱純臣所說的忠心陛下,忠心朝廷嗎?”


    “難道是我的父皇躲在他們的府邸之中,以至於讓他們將所有充入京營的家將全部調回自己的府邸之中?”


    “還是說,這還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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