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之上。


    聽到槍炮聲後,朱慈烺和孫傳庭幾乎在援軍抵達的第一時間,就來到了戰場。


    此時,負責山上防線的正是沈壽崇。


    “殿下,您怎麽來了!”


    沈壽崇大驚,連忙迎接了上去,道:“此地正在與敵軍交戰,殿下怎麽能來如此險地?”


    “孤過來看看,戰局如何?”


    朱慈烺沒有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現在可是特殊的日子,驚聞戰事,朱慈烺怎麽能夠放得下心來。


    “殿下,敵軍現在已經被我們全線擊潰了!”


    “他們正在向海上逃去!”


    沈壽崇頓了頓,又勸說道:“殿下,此次戰事無礙,還請殿下立即回營,等到戰事結束,我們會立即將戰報呈上。”


    沈壽崇實在是擔心朱慈烺,朱慈烺可是大明的儲君,稍有意外,他們可擔待不起。


    朱慈烺卻不在意那麽多,笑道:“在後方軍營裏就一定是安全的嗎?”


    “如果敵軍趁夜利用孔明燈偷襲呢?”


    “反倒是這裏才是最為安全的地方!”


    “這……”沈壽崇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朱慈烺。


    朱慈烺也不顧沈壽嶽,徑直拿起千裏鏡,查看戰場情況。


    此時,下方的主戰場上,基本上是一邊倒的局麵,荷蘭軍隊正在瘋狂的逃竄。


    朱慈烺透過千裏鏡,以及炮火光芒,約摸著能夠看清楚下方的情況。


    下方的荷蘭軍隊已經被殺的潰不成群,死傷極為慘重。


    雖然,這支荷蘭軍隊大部分是以鵬茄羅國的奴隸為主,但其中還是有著不少的荷蘭士兵,很容易就分辨的出。


    “果然是荷蘭人!”


    朱慈烺不住嘀咕了一句,他沒想到這荷蘭人這麽快就能夠卷土重來,還好他們沒有放鬆警惕!


    “殿下,這支荷蘭軍隊,看起來好像不是正規的荷蘭軍隊啊!”


    “裏麵大部分的士兵,都是穿著破爛,身上的棉衣甚至是打滿了補丁,他們該不會是從哪裏抓來了一些奴隸吧?”


    孫傳庭不住暗暗稱奇。


    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孫傳庭都有些敬佩荷蘭人!


    荷蘭人竟然沒有攜帶過多的正規軍隊,就敢來強行攻島!


    這些荷蘭人簡直是瘋了吧!


    他們該不會是以為憑借著一支這樣的軍隊,就能夠攻下雞籠山吧?


    “殿下,現在荷蘭人如此大敗,我們要不要乘勝追擊?”


    “剛才末將已經命人去調遣戰艦過來,或許可以出擊吃掉這支荷蘭軍隊。”


    沈壽崇詢問道。


    朱慈烺想了想,搖頭道:“不妥,荷蘭人此時既然敢來攻島,必定也會是有所準備的,而且,這支軍隊看起來不似正規軍,或許這隻是他們的試探性攻擊!”


    “再者,此時正值夜深,不利於海戰,貿然出擊,於我軍不利!”


    “暫且觀望,命令全軍將士,擊退荷蘭軍隊以後,不得擅自離開戰壕清掃戰場,全軍嚴陣以待!”


    如果普特曼斯在這裏,聽到朱慈烺的話,他一定會謝謝朱慈烺的。


    什麽試探性攻擊啊!


    他這都是全力強行攻島了好吧!


    真的謝謝朱慈烺這麽看得起他。


    而孫傳庭和沈壽崇卻不覺得朱慈烺這樣決定有什麽問題,因為,朱慈烺的做法十分穩妥,穩中求進。


    貿然出擊,會給雞籠山帶來不確定的風險。


    別以為現在寧海軍仰仗火器與戰艦之利,就可以為所欲為。


    在沒有絕對的碾壓之前,任何的戰爭都是有風險的。


    尤其就是現在荷蘭人派來攻島的人全部是一些形同乞丐的士兵,讓人無法判斷,這到底是荷蘭人的主力部隊,還是試探的炮灰。


    所以,靜觀其變最為穩妥。


    少做少錯,不做不錯!


    而就在朱慈烺幾人說話的時候,下方主戰場的戰爭並沒有結束,槍聲與炮聲持續猛烈。


    一直持續了大概半個時辰左右,威廉斯這才狼狽不堪的帶著殘兵敗將,逃回了海上戰艦之上。


    此時的威廉斯滿臉烏黑,左臂上更是在逃跑的時候,被一枚鉛子給貫穿了,隻不過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紗布上還滲透著鮮血。


    至於格瓦斯藍更是在與威廉斯撤退的時候,被一枚炮彈直接轟中,就在威廉斯的麵前,被炸成了一片血霧,還崩了威廉斯一臉的鮮血。


    普特曼斯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將威廉斯找了過來。


    威廉斯整個人都要崩潰了,見到普特曼斯就一臉哭喪模樣的坐在了甲板上,整個人頹廢不已。


    木奴看著威廉斯的模樣,心裏不住冷笑。


    威廉斯先後兩次嘲笑他太過於膽小!


    他真的膽小嗎?


    木奴不這麽認為,如果他真的膽小,他就不會在不懂海上戰事的情況下,還敢來這裏聯合荷蘭人一起攻打大明!


    他不是害怕,而是血淋淋的教訓告訴他!


    不可輕敵,不可大意!


    他們大清可是接連敗了數次啊!


    普特曼斯見到威廉斯,連忙衝了上去,緊張無比的抓住了威廉斯的雙臂,道:“威廉斯,此次我們損傷多少!”


    這一次,普特曼斯帶來了五千荷蘭士兵與兩萬五千奴隸兵。


    這可是他最後的家底了!


    如果再敗下去,他真的隻有上斷頭台了!


    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現在戰敗既然已經成為事實,他希望能夠少一些損失才好!


    “不知道,我不知道!”


    威廉斯連連搖頭,道:“我現在還沒有來得及清點,但是,我剛才粗略看過,起碼損失三千人以上!”


    “除此之外,還有潰逃逃散的,怕是也有很多,我估計怕是得上萬人了!”


    什麽!


    普特曼斯聽到這話,差點沒有被氣暈了過去,這才一個時辰不到啊!


    陣亡加上逃散的人就已經達到了三分之一?


    而且,就這,他們連明軍的麵都沒有見到啊!


    這叫普特曼斯如何能夠接受的了?


    普特曼斯整個人一口氣沒有上來,眼前一黑,身子就搖搖欲墜。


    “將軍!”


    “將軍!!”


    威廉斯和木奴等人見狀,連忙上前攙扶!


    普特曼斯這才定住了身形,他臉色鐵青到了極點,十分的難看。


    看向雞籠山的方向,普特曼斯的眼睛裏都快要冒出血來了。


    “朱慈烺!”


    “該死!”


    “我一定要殺了朱慈烺!”


    普特曼斯近乎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句話來,氣的咬牙切齒,如果此時朱慈烺在他的麵前,他怕是恨不得將朱慈烺一口吃掉!


    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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