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你是人類嗎?”


    羅瑩瑩在聽到這個問題時瞳孔微縮。


    先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於渺,眼底露出驚恐和慌亂。


    有些結巴:“你,你為什麽會這麽問?是不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麽?”


    於渺剛剛本就在欣賞著她的盛世美顏,自然沒有錯過她誇張的反應。


    她這個問題很冒昧嗎?


    見她這樣的反應,於渺心裏篤定了她不是人類的想法。


    她似乎看起來挺介意的。


    於渺連忙解釋道:“不是,我隻是問問。你也知道,我來自一個非常遠古的時代,沒見過世麵嘛!沒關係,你要是不方便說的話可以不說。”


    羅瑩瑩認真的看著她,見她的表情真誠到不似作假。


    再想到她確實身世離奇。


    微微放下了心房。


    半真半假的:“也沒有什麽不好說的,我是……一條魚。”


    “是嗎?怪不得你的皮膚這麽光滑!我就說嘛,你長得這麽好看,一定是什麽動物化形出來的小妖精!”


    羅瑩瑩也摸了摸自己的臉。


    有什麽不一樣嗎?


    長得漂亮就是小妖精,那麽於渺也是嗎?


    她猶豫著問道:“那你是什麽?”


    “我?我就是人啊。”


    於渺聳聳肩,她倒是想有一個什麽身份,在人、鮫兩族之外,這樣她就不用這麽糾結了。


    “瑩瑩,你聽說過‘鮫人’嗎?”


    羅瑩瑩的眼神微微有些閃爍,很快便恢複如常。


    “你是說已經滅絕的鮫人嗎?”


    “嗯,在大部分人看來確實是這樣的。”


    “這話怎麽說,你認為鮫人還沒有滅絕嗎?”


    羅瑩瑩小心的觀察著於渺的神色,試探的問道。


    於渺神神秘秘的壓低了聲音:“我今天遇到了一條鮫人。”


    怕給對方惹麻煩,她沒有把肖羽的名字說出來。


    在羅瑩瑩驚訝的表情中她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鮫、人兩族很有可能在不遠的將來發動戰爭,這個鮫人是我想要保護的人,可是我的親人和朋友都是人類,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她竟然說,鮫人是她的朋友?


    羅瑩瑩問道:“你怎麽會把鮫人當成是朋友?大家都說鮫人生性涼薄貪得無厭……”


    “那是他們不了解!”


    於渺篤定。


    雖然她也就隻和肖羽這一隻鮫人接觸過,而且他今天應該也算是騙了她。


    可是,基於她對人性的了解,鮫人“生性涼薄”、“貪得無厭”的罪名很有可能是人類自己給人家扣上的。


    “你不是魚嗎?都是水族,那你有沒有認識的鮫人朋友啊,他們怎麽樣?好相處嗎?”


    羅瑩瑩看著她,猶豫的搖了搖頭。


    雖然她真的把於渺當成是她唯一的朋友,但是有關鮫人的事情她一點都不想提起。


    那段回憶,實在是太殘酷。


    於渺看出她的為難,也沒有深問。


    “瑩瑩你覺得,按照目前的實力來講,要是人、鮫兩族真的爆發了戰爭,誰會占上風?”


    羅瑩瑩苦澀一笑:“當然是人類了。”


    “為什麽啊?”


    “人類經過這麽些年的發展,實力早就淩駕於其他生物之上,更何況鮫人絕跡了這麽多年,誰知道殘存的鮫人實力如何。”


    她嘴上是這麽說,但是心裏卻也是直打鼓。


    她自然是希望鮫人能夠翻盤,若是戰勝,不管其他的人類如何她定能保徐天一家的平安。


    再加上鮫人族新的繼承人實力非凡,能帶領他們和人類殊死一搏也未可知。


    隻是……


    這麽重要的機密,那人怎麽會透露給於渺?


    再怎麽說,她也是敵方啊。


    於渺不知道她心裏所想,自顧自的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我倒覺得,鮫人很有可能獲勝。”


    羅瑩瑩好奇:“這又是為什麽呢?”


    “你看,我們星球百分之七十都是水,海洋是你們水族的天下,而人類隻能在區區百分之三十的陸地上活動,雖然有空軍,但是鮫人化形了之後也可航天作戰,所以我覺得鮫人的優勢要大一些。”


    於渺從這個世界的地圖上可以看出,現在人類生活的星球還是她所熟悉的地球。


    聞言,羅瑩瑩卻奇怪的沉默了。


    美到醉人的眸子定定的看向於渺:“你難道不知道嗎?”


    於渺懵懵的:“知道什麽?”


    “已經沒有海了。”


    “……”


    於渺看著她,想從她的臉上找到開玩笑的痕跡。


    “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


    沒有海了?


    這怎麽可能啊!


    那她今天去赴約的地方是……


    於渺突然眉頭緊蹙,不對勁,今天的海不對勁。


    味道不對!


    海水的味道應該是鹹腥味的,怎麽可能這麽清新甜膩,倒像是……


    倒像是人造香精勾兌出的芬芳。


    “什麽時候的事?”


    羅瑩瑩見她是真的不清楚,也知道她不屬於這個世界,耐心的把往事娓娓道來。


    十多年前,是有海的。


    萬物生靈都在進化,千百年後,隻有人類和鮫人兩族得到了上帝的偏愛,得到了超高的智慧與天賦。


    上帝也是公平的。


    人類多子卻短壽,鮫人繁衍艱難卻擁有千百年的壽命。


    萬年來,兩族的發展倒也算是勢均力敵。


    隻是,一山不容二虎,人類和鮫人也難免有摩擦,大大小小的戰爭數不勝數,最後都不了了之。兩族也還算是相安無事。


    二十年前,現任大帝不知從何處聽聞,得鮫人的鮫珠混合千百朵盛開的玫瑰花瓣淬煉成油,喝下肚便可功力大增,福壽延綿。


    不巧,鮫人的族長壽終,夫人誕下麟兒身體乏弱,海國歡慶之日,大帝突襲舉全人類之力,下令絞殺鮫人。


    為保無一遺漏,下令填海……


    於渺靜靜的聽著這段往事,不知不覺沉浸其中,仿佛她不是一個旁聽者,而是身在棋局。


    聽到傷感處,她也難免為之動容。


    “海後她,最後怎麽樣了?”


    她想起外婆保險箱裏的信紙,對海後有著別樣的情誼。


    羅瑩瑩搖了搖頭:“這個我不知道,夫人她將自己未盡之力全部傳入新王的體內,就再也沒見蹤影。”


    於渺默了半晌忽然道:“瑩瑩,其實你是鮫人,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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