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其實你是鮫人,對吧?”


    於渺看似是在詢問對方,實則語氣裏盡顯篤定。


    羅瑩瑩真的非常不擅長說謊。


    就算是她這麽一個半路突然穿越過來的人都知道,不同的物種之間是有壁壘的。


    同樣是人類,不同的地域和國家人完全不一樣,同理,就算羅瑩瑩說自己是魚,可是普通的小魚怎麽可能把鮫人一族的事情知道的這麽清楚?


    鮫人是海上統治者,按照人類的習慣,鮫人算得上是“皇室”。


    普通人怎麽能夠得知皇室的秘辛?


    而且於渺還關注到一個細節。


    羅瑩瑩稱海後為“夫人”。


    這個稱呼就很微妙了。


    這樣看來,羅瑩瑩不僅是鮫人,還和王後關係匪淺。


    “我……”


    羅瑩瑩不知所措的張了張嘴。


    “叩叩叩!”


    清脆的敲門聲在寂靜的黑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特別是在兩人互訴衷腸,交換秘密的時候。


    於渺覺得自己的心髒都隨著這敲門聲震動了三下。


    羅瑩瑩也沒好到哪裏去,把被子蒙住頭,閉上眼裝睡。


    “誰呀?”


    “是我,你哥!”


    於渺走過去開門:“怎麽了,大晚上的敲什麽門?”


    徐天曲起手指在她腦門上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


    “沒禮貌!”


    於渺無語。


    徐天向她伸手:“你的腕表拿給我。”


    “幹嘛?”


    “今天你突然跑出去,把我們都急壞了,你是不是把定位給關了?”


    於渺想了想,不確定的摸了摸後腦勺:“有可能是訓練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吧。”


    “我給你重新裝上,免得下一次還找不到你的人。”


    “哦。”


    於渺乖乖把腕表拿給他。


    見他在兩人的腕表上點點點,三兩下就設置好了。


    “可以了?”


    “可以了,你們兩個小姑娘早點睡,這麽晚了燈還亮著,當心明天起不來。”


    “知道啦!”


    於渺見他轉身就要走,手比腦子快的拉住了他。


    徐天打著哈欠:“又怎麽啦,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不困我還困了呢。”


    “呃……也沒事!我就是想問問你來多久了……”


    於渺一時間覺得不對,連忙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我和瑩瑩聊著天,說著說著就睡著了,擔心你會不會敲了很久的門但是我們沒聽到。”


    徐天無語的看著她:“我又不是有病,這是什麽緊急的事情嗎我還一直敲你的門?就是洗完澡突然想起來過來看看你們有沒有睡,沒有的話就順手把定位重新給你裝了,你真是一天天的不讓人省心!”


    又聽到了熟悉的一句吐槽。


    於渺鬆了一口氣,她們剛剛的談話信息量過大,要是被徐天聽到了……


    那可是堪比天機泄露啊!


    “哥晚安!”


    “嗯,晚安。”


    於渺看著徐天的背影一步一步的消失在樓梯,輕手輕腳的關上了門。


    羅瑩瑩從被子裏探出頭:“怎麽樣?”


    “應該沒事兒的吧?”


    於渺自己也不敢確定。


    “算了,睡吧,反正就算有一天我被人砍了,凶手也不會是徐天。”


    “嗯!”


    羅瑩瑩同意。


    樓梯的拐角處,剛剛口口聲聲說困了的徐天倚靠在一旁,臉上毫無倦色。


    .


    “三點鍾方向,加足彈藥!”


    “目標移動,注意警戒!”


    “時機成熟,圍擊!”


    “……”


    經曆了一整天的訓練,徐天拿下護具。


    汗水浸透了他的輪廓,卻也加深了他的眉眼,煞氣未退,誰都不敢對上他的眼神。


    其他飛行隊的隊員們也都知道,徐天這個人是把每一次訓練都當成實戰一樣對待的。


    腦子裏緊繃著一根弦,更投入卻也更耗神。


    訓練結束後,至少半個小時都不敢靠近他。


    不過,這也從側麵體現出徐天認真、負責的態度,再加上他望塵莫及的實力,沒有一個人不服的。


    【空軍作戰隊,務必做好戰備狀態!】


    【空軍作戰隊,務必做好戰備狀態!】


    【……】


    腕表上醒目的字眼提醒著他,又是一場大戰。


    真的是人、鮫大戰?


    鮫人不是都已經滅絕了嗎?


    徐天好看的眉心擰起。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為什麽直到現在帝國都沒有透露半分。


    究竟是對他徐天的不信任還是隻想拿他們做肉盾?


    經過二十八年的教育,他已經變成了帝國的一把利刃,可是他不是殺戮的機器。


    他的命可以不要,可是他還有弟兄們,還有家人。


    他心裏清楚,父母早亡後,他和渺渺的生活是多麽艱難。


    如果他犧牲,渺渺和外婆會怎樣?


    不,渺渺現在也是軍人,說不定也會被牽扯進來!


    他總覺得內心不安,失去的那段記憶又重新浮現出某些畫麵……


    ——“嘔!”


    鮫人!


    全是鮫人!


    隻要看到記憶裏鮫人的慘狀他就生理不適。


    “隊長,隊長你怎麽了?”


    一個年輕的男生快步跑了過來,他在擦拭戰甲的時候剛好看到徐天臉色蒼白。


    “沒事。”


    徐天拒絕了他的幫助。


    “真的沒事嗎?”


    男生並不相信,畢竟徐天的臉色就擺在那裏,可不像是沒事兒的樣子。


    徐天朝他勾了勾唇,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個大小夥子怎麽這麽囉嗦呢?走!去看一看食堂裏有些什麽吃的!”


    ……


    徐天打了飯,找個地方坐下。


    軍營裏的飲食這是公認的好,但是徐天就是覺得外婆做的要更好吃一些。


    今天中午的夥食不錯,魚肉蛋奶應有盡有。


    “唉,你聽說了嗎?那個叫肖羽的畫家,一幅畫被炒到了1000萬貢獻值!”


    “什麽?什麽畫啊這麽值錢?”


    徐天一邊吃著,一邊聽著身後的竊竊私語。


    有一名士兵抱怨道:“這個世道也太不公平了,我們累死累活賣血賣命,最終不過每個月四五千的貢獻值,而他隨便動手畫一畫就能賺這麽多?早知道老子也去畫畫了!”


    “切,你就吹吧,你這大老粗,生下來就是幹力氣活的,還想畫畫?”


    “唉唉唉,我是聽說啊,這個肖羽的畫,不一般!”


    “有什麽不一般的?”


    “據說啊,它有一幅畫,叫做《遺忘的約定》,可以幫助人記起他的前世今生!”


    “霍,這麽牛?怪不得賣的高!真的假的啊?”


    “誰知道,我又沒見過……”


    徐天的筷子微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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