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禾一路小跑,跑出四五十米,跑到上樹前熏衣服的地方。


    之前的火堆,已經被他用土掩埋成了土堆,從外麵已經看不到火星和煙氣了。


    他放下背筐,直接用手扒土,也顧不得是不是燙手,和木炭、煙灰和泥土,弄得他滿手。


    很快,還沒燒盡的鬆柏枯枝和枝葉,都被他扒了出來,重新整理好堆在了一起,然後點燃。


    大概是因為鬆柏枝葉帶著土,他也沒去管,這次的火也不大。


    趙青禾麻利地脫掉衣服和褲子,撐著衣服,又一次站到了下風口。


    煙氣很配合,一直往他身上和衣服上撲,很快就把他熏得眼淚鼻涕橫流。


    他等到實在受不了了,才從下風口跑出來,再也忍不住咳嗽和噴嚏,弄的眼淚和鼻涕更加洶湧猛烈。


    等噴嚏咳嗽結束,他才來得及深吸幾口氣,找回了活著的感覺。


    此時,他的身子上和衣服上,已經滿是煙熏火燎的味道,相信蜜蜂肯定不能找著他。


    看上去,他這次采割蜂蜜,弄得非常狼狽,實際上,這還是因為他經驗不足,並且隻有一個人的緣故。


    真正的采蜂人,在野外作業采蜂的時候,一般是兩個人一起,夫妻、父子、兄弟,大多都是血親關係。


    兩個人分工合作,一個人點火放煙的時候,另外一個人就已經開始爬樹了。


    這就能省下至少五分鍾的時間。


    從蜂子被煙熏離開蜂巢,到它們返回,時間最長隻有半個小時,省下的五分鍾時間,就把可以操作的時間延長了百分之二十。


    另外,趙青禾太怕被蜜蜂蟄了。


    實際情況是,采蜂人在采蜂的時候,被蜂子蟄是常有的事情,他們被蟄上三五下根本就不會在意。


    趙青禾穿好衣服,忐忑地等待了十多分鍾,發現沒有蜜蜂追來,才真正放心下來。


    他重新刨土,把幾乎燒盡的鬆柏枝葉埋蓋住。


    背筐被放在原地,他準備返回去,把放在蜂巢附近的零碎工具收拾回來。


    大櫸樹下,他昂著頭,看著上麵的蜂巢。


    一隻隻蜜蜂還在來來回回,這些小東西並不能分清發生了什麽,隻是因為蜂巢突然減少了一多半,使采蜜工作不再順滑,更多聚集在蜂巢周圍,發出更大的嗡嗡聲。


    趙青禾確定了蜜蜂沒有攻擊的意圖,先刨土蓋埋住火堆,給火堆壓上很多的土,一直到沒有一點煙氣冒出,才彎腰收拾起地上的東西。


    他今天帶的工具不多,收拾起來沒有難度。


    隻是之前采摘的菌菇和草藥,零零碎碎的一堆,想要一次拿走有些困難。


    略微思考,他幹脆脫下了上衣,平鋪到了地上,把菌菇和草藥放上去,最後係成一個包袱提在了手。


    他今天穿的還是勞保服,帆布的質地非常結實,他也不怕會破了爛了。


    此時已經快要中午,他脫掉衣服也不覺得冷,帶齊工具,提著包袱,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在山林間。


    一直到現在,他才想起看一看係統麵板。


    【幸運:12】。


    幸運數值已經改變了,根據往常的經驗,采割到的蜂蜜,就是兌現的係統麵板。


    他的心情完全放鬆下來,甚至還有些得意。


    今天采割的這一個蜂巢,蜂蜜、花粉加上蜂巢的重量,估摸著有二十五六斤。


    花粉和蜂巢本身的比重不高,重量主要來自於蜂蜜。


    趙青禾估算了一下,最保守估計,也能有十五斤蜂蜜。


    現在這個年月,受限於養殖技術、保暖手段和通勤條件,雖然也有人工飼養蜜蜂,產量比野外作業采蜂高,也高的有限。


    十五斤蜂蜜,大約是兩個采蜂人半個月,或者養蜂人十天的產量。


    雖然他不知道蜂蜜的價格,更不知道藥蜜的價格,但是也有個模糊的印象。


    他恍惚記得,一斤蜂蜜的價格,在蜂蜜大量產出的初夏之交,也不會低於兩塊五。


    現在是秋天,蜂蜜的價格隻會更高。


    他采割回來的蜂蜜,更是不可多得的藥蜜,價值比普通的蜂蜜還要高。


    而且這些藥蜜還是黃菠蘿蜜,是藥蜜中的極品,可遇不可求,價格因人而異,遇到懂行的,價格可能高得不可想象。


    黃菠蘿蜜,就是黃柏蜜,是以黃菠蘿花蜜為主的藥蜜,甜中帶苦,唇齒回甘是黃菠蘿蜜獨特的味道。


    它的藥用價值,主要有四種:治療肝炎、治療風濕、治療男科病和婦科病。


    白山黑水中流傳著這麽一段俚語玩笑,說的是這黃菠蘿蜜,男人吃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吃了男人受不了,男人女人一起吃了炕受不了。


    趙青禾在心裏決定了,這次的藥蜜,如果沒人出到他的心理價位的話,幹脆就不賣了,留下來給自家人吃。


    他從背筐裏拿掉蓋著的鬆柏枝葉,把蜂巢小心地抱出來。


    這個時候如果把蜂房弄破,蜂蜜流出來,雖然不會有被蜜蜂蟄的危險,也還是太浪費了。


    趙青禾把蜂巢輕輕地放在一邊,拿過包袱,把菌菇和藥材倒進背筐裏,然後再把蜂巢放回去,最後還用鬆柏枝葉蓋住背筐。


    他之前采摘的菌菇和藥材,可是有幾個是不經壓的,這是對比著滿是藥蜜的蜂巢,也顯得微不足道了。


    他穿好衣服,重新背起背筐,整理好工具,就長長打了個呼哨,尖銳的呼哨聲在山林間回蕩,傳出很遠。


    很快,趙二妞和羅羅,一前一後的跑了回來,嘴裏還都叼著東西。


    等它們把東西放下,趙青禾才看清,趙二妞叼了一隻野雞,羅羅叼了三隻野兔。


    兩個小家夥趁他爬樹采割蜂蜜的時候,也沒有閑著,不管是相互配合,還是獨立捕獵,它們都算收獲頗豐。


    看來,兩個小家夥相處的非常不錯。


    雖然,這可能又是美麗的誤會。


    這一切,還要從貓科動物的習性,和犬科動物的習性,兩者的差異說起。


    趙青禾不得不再次放下背筐,掏出侵刀,一邊收拾獵物,一邊想著這個有趣的誤會,一邊失笑地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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