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小欣將杜紅雨繡好的荷包送到了朱家門口。


    正好朱斯年在家,讓廣雲將荷包接來,他檢查了一下,對上麵繡著的比翼鳥十分滿意,便讓廣雲拿了十兩銀子去給小欣。


    小欣看到那十兩銀子都驚呆了,眼睛裏閃著愛財的光。


    來的時候,杜紅雨囑咐過小欣,說最多五百文,多的銀子不要。看小欣猶豫著想接又不敢接,廣雲便轉達朱斯年的話:“我家公子說了,這十兩銀子分作兩份,一份給杜小姐,一份給你。”


    言外之意,杜紅雨隻要五百文,那五百文給她,剩下的就是小欣的。小欣跟杜紅雨情同姐妹患難與共,小欣不可能私吞了剩下的銀兩,最多是偷偷藏起來,等到要用的時候再拿出來。


    小欣非常高興,接過了十兩銀子,拿著去城裏采辦年貨了。


    ……


    今日已經是臘月二十九,該買的東西都買了,秦瀟瀟和秦夢陽以及朱斯年一大早就去城外十裏地接秦啟。


    秦瀟瀟和朱斯年騎馬,秦夢陽不會騎馬,便坐馬車。


    從早上等到中午,秦啟帶著的人馬總算是到了。


    他騎在高頭大馬上,臉被風刮得全是皴裂,又黑又紅。


    老遠看見隊伍,秦瀟瀟連忙翻身下馬帶著朱斯年和秦夢陽迎了過去。


    “老爹,你總算回來了!”秦瀟瀟奔過去拽住了秦啟騎著的汗血寶馬的馬籠頭。


    “伯父,我們望眼欲穿,總算把你盼回來了。”朱斯年麵含笑意,禮儀周到。


    秦夢陽也跟過來,躲在秦瀟瀟後麵笑著看著老父親。


    以往秦啟回來,秦瀟瀟和秦夢陽也是會來接的,但是哪一年都沒有今年這樣讓秦啟高興的。


    他視線最先落在朱斯年的臉上,臉上寫滿了欣慰,笑道:“斯年也跟著來了?”


    朱斯年點頭:“往年學業繁忙沒能抽空一起來接將軍,還望將伯父見諒。”


    秦啟笑著翻身下馬,結果雙腳著地的時候他腿一軟差點跌了下去。


    秦瀟瀟跟朱斯年趕忙一左一右牽住了他的胳膊,秦瀟瀟擰眉問:“爹腿怎麽了?”


    秦啟勉強站住了,緩了一會兒才站穩,搖頭道:“無事,騎馬久了有些麻木了。”


    秦夢陽站得離秦啟五步遠,道:“爹不會是老寒腿犯了吧?”


    “什麽老寒腿?你哪隻眼睛看到你爹我老了?”秦啟抬頭瞪了秦夢陽一眼,忽然發現他站得離自己這樣遠,不由拉起臉來,“兔崽子,滾過來,怕我吃了你不成?”


    秦夢陽戰戰兢兢地走了過去。


    “臭小子!”秦啟抬腳就踢了秦夢陽一腿,“男子漢穿這麽鮮豔的衣服,娘麗娘氣的,脫下來!”


    秦夢陽:“……”


    這就是怕老爹的原因,在他麵前,呼吸都要挨打。


    秦夢陽伸手拉著青色的披風不願意脫,看了朱斯年一眼,躲到秦瀟瀟身後,咕噥道:“表哥也穿的這個顏色,上麵還繡花了,表哥豈不是比我更娘?”


    秦啟聞言一愣,這才發覺朱斯年的披風跟秦夢陽的很像。


    朱斯年麵露尷尬,秦啟連忙道:“你表哥是讀書人,是要考狀元的作文官的,穿鮮豔一些才符合他的秉性,哪像你一天天不學無術!”


    秦夢陽是練武廢,學文也一般般,唯獨擅長的就是音律。


    秦瀟瀟見秦夢陽一副慫樣,笑著安撫秦啟:“爹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別忙著訓斥夢陽了,京中子弟都這樣穿,你總不能讓他裸奔吧。”


    秦啟聞言胡子抖了抖,冷哼一聲,矛頭指向秦瀟瀟:“你忙著顧顧你自己吧,一個女兒家家的,天天打扮成男人模樣,成何體統?”


    秦瀟瀟:“……”


    朱斯年見狀,連忙笑著轉移話題:“姑父不遠千裏回京來,還是快些入朝複命,今日朱家特意為姑父擺了接風宴,我們先去朱家恭候姑父了。”


    秦啟聞言點了點頭,抬手拍了拍朱斯年的肩膀,道:“還是斯年懂事。”


    秦瀟瀟和秦夢陽心想他們也沒說什麽沒做什麽啊,秦啟這是見麵習慣挑刺,是老毛病,得治。


    秦啟入朝覲見了皇帝後,便依言與秦瀟瀟和秦夢陽一起去朱家用了一頓接風宴。


    兩日後過年,還是得回家去過的。


    這廂兩家吃團圓飯,那廂莫清淮出門跑到小酒樓獨自喝悶酒。


    自從上次跟秦瀟瀟在五音樓喝了一次,他便學會了喝酒,閑暇的時候總是悶悶不樂,得空就跑到雲埔酒樓喝悶酒,還專門挑上次喝醉了秦瀟瀟的玉瓊漿。


    高陵送風無痕回鳳凰穀回來了,作為莫清淮的貼身下屬,莫清淮去哪兒他都得跟著去。


    這會兒莫清淮喝酒,他也得跟著一起喝。


    玉瓊漿十兩銀子一壺,量又少,實在貴得很。


    高陵跟玄戈的月例都被扣了三個月的,這段時間窮得叮當響,。


    所以,莫清淮說請他喝玉瓊漿,他就偷偷在身上藏了個酒袋,趁莫清淮喝醉的時候,他將玉瓊漿偷偷往自己酒袋裏麵倒。


    這麽好的酒,帶回去哄騙玄戈跟自己劃拳,他酒量很淺,喝兩口就開始犯傻,犯傻的時候高陵就可以輕易從他身上坑存起來的銀子。


    莫清淮喝醉了就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每次看著桌上擺著的三四個空酒壺,他都以為是自己喝的,事實上他隻喝了半壺,剩下的兩三壺都讓高陵偷偷倒進酒袋了。


    這次主仆兩人正喝得開心,包廂門被敲響。


    小二探頭進來對高陵道:“下麵有位姑娘找你。”


    “什麽?姑娘?”高陵一臉莫名,她想了想,自己認識的姑娘,也就王府中那麽兩個,莫非是王妃發現了莫清淮來喝酒,派縈波來找人了?


    想到這,高陵趕忙起身跟著小二下了樓。


    沒想到來人不是縈波,是個穿著綠色棉襖的丫鬟,站在雲埔酒樓的門口,眼神飄忽不定,好像在做什麽虧心事。


    高陵走上去盯著她看了好久,才終於認出來,擰眉道:“你不是那個……蘇小姐身邊的丫鬟嗎?”


    沒錯,來人正是蘇苒的丫鬟小玲。


    高陵想到蘇苒跟莫清淮的婚事已經解除了,想不通她找自己有什麽事。


    小玲見了他卻拉著他往雲埔酒樓外走,一邊走一邊道:“高陵,我找你幫個忙……”


    “什麽忙找我幫?我跟你很熟嗎?你找別人去吧,我忙得很,喂……”


    高陵被小玲扯了出去,一同來的蘇苒趁機悄悄摸到了莫清淮的包廂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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