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蕭家並不是沒有準備。


    蕭猛隔三岔五便會出去一上午,起初婉娘不知道他出去幹什麽,婉娘也不多問,雖然他們是夫妻了,但總要有點單獨的空間,何況自己心裏也會有小秘密,有的事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告訴蕭猛。


    後麵便知道了,為自己找東西吃去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弄回來了,難道有自己的渠道,婉娘問了他,說是到碼頭那裏拿的,便不再多問了,自從上次他們一家坐碼頭的船出去了好幾個月,他就知道了自己大哥跟鎮上的碼頭有關係,碼頭應該會有一些存貨,就是沒有傳出來。


    婉娘摸著還未隆起的腹部,轉頭看向正要出門的蕭猛:“大哥,你今天回來,幫我買一些布料回來,我想給孩子做衣服了。”眼中慈愛滿滿流露。


    蕭猛頓了頓,隨後立即回道:“好,我今天就給你買回來。”如果不是婉娘說這件事,他都沒想起來還有這件事,不過也還早離小東西出來還有好幾個月,現在不著急,後麵自己去店鋪買也行,但還是沒說這句話。


    不想妨礙母親對孩子關愛。


    婉娘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我想要一些柔軟透氣的棉布,顏色嘛!就選白色、紅色和藍色,然後再買一些針線回來,家裏的應該是不夠用了。”


    蕭猛應道:“我知道了,還有什麽要買的嗎,我一起買回來?”


    婉娘搖搖頭,她沒什麽要買的東西了:“沒了。”


    “那我就走了,中飯就不用等我了,我下午就回來。”


    婉娘起身,頷首:“早點回來。”


    比起蕭家的安穩,老蕭家今天有是讓村裏不齒的一天。


    漫天飛雪,肆意吞噬著這片大地,一家雜亂破舊的小院,今天難得的一家齊聚。


    蕭老太婆管著家裏糧食,後麵到了這種情況,將糧食看的就更緊了,就差抱著糧食睡覺了,誰都不能惦記,可再怎麽節省,東西還是快沒。


    語氣依舊不變,還是讓人聽著不爽:“家裏的糧食就快沒了,你們有什麽辦法。”


    底下的幾人一聽,原本還事不關己的態度,這下全都變了。


    蕭老頭抽著他的煙,竹子做的煙鬥,表皮熏得發黑,細看煙槽裏麵放的已經不是煙絲了,塞的全是煙灰,現在就是裝個樣子,聞聞味。


    蕭大河不滿了,又不敢大聲的話,隻能在下麵小聲抱怨:“娘,家裏的糧食怎麽這麽快就沒了。”


    蕭老太婆矛頭立即對準了他:“你每天不吃不喝了嗎,還有臉說糧食怎麽少了,你前麵幾天不吃飯,說不定還能給我們省下好幾天的糧來。”招來一頓惡罵,蕭大河也不敢回嘴,就怕他娘後麵幾天真的不給糧食給他吃了。


    蕭成業雞賊,每次頭不會提出頭,看著他二哥挨了他娘一頓罵,慶幸自己的聰明,不然說的就是他自己,但總不能這樣,他可不想餓死,態度底下:“那娘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蕭老太也沒辦法,看著坐在中間的蕭老頭。


    全家人的目光都匯集到主座上,蕭老頭繼續若無其事的抽了會,鬆口道:“老二我現在倒是有一個辦法就看你願不願意。”


    蕭大河想都沒想就回他爹:“爹你有什麽辦法就盡快說吧!”隻要能填飽它的肚子,一切都是小事。


    渾濁的眼中沒有一絲憐憫,隻有對生存的渴望,目光對準坐在角落家裏唯一的孫女:“我已經幫你家丫頭找好了人家,明天就會來人帶走,會承諾給我們幾袋糧食,足夠我們過下去了。”


    坐在後麵瑟瑟發抖打蕭雪聽到自己的的名字,還沒等她抬頭,就有聽見自己被賣了,不敢跟上麵的爺爺辯爭,扯了扯胡氏的衣角,希望娘能幫自己說話。


    胡氏是嚴重的重男輕女,可閨女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自己還希望她能嫁個好人家,多給她掙些聘禮回來,好給自己的兒子娶媳婦回來,現在計劃落空了,不怎麽甘心。


    “娘,小雪我還想著明年給她找胡人家嫁了,好給大寶娶媳婦呢,要不還是等會吧!”在蕭老太麵前絲毫沒有往日的潑辣,維諾的樣子還以為是兩個人。


    蕭老太婆可不慣著她:“還想著在家裏白養,那就看看你還有不有命活到那時候。”


    胡氏頓時歇火了,也不敢再說了,它的兒子金寶也怪他娘搗亂:“娘,你就別說話了,我都要餓死了,咱們就聽爺奶的話就行。”一脈相承,一點也不顧自己姐姐的死活。


    蕭老頭看向蕭大河,剛才幾人的話在他這裏根本就不能改變什麽,家裏能做主的隻有他,以及他的兒子:“老二,你怎麽看?”


    蕭大河:“爹,你做主就好,就按你說的來。”他跟胡氏一樣,覺得女兒沒什麽用,就想著出嫁能掙回來一筆錢,現在都活不下去,哪還管這麽多,有兒子給自己摔盆就行。


    蕭雪不幹了,也不管怕不怕了,站起來就對著人吼道:“我不嫁,死也不嫁。”她可不想嫁給泥腿子,一輩子都不能吃好穿好,說著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現在可不敢跑出去外麵,她也怕死的很。


    “死丫頭,竟敢這麽對我們說話。”蕭老太婆罵道,如果不是明天就讓賣出去,怕打壞了賣不上價錢,今天自己非得打她一頓不可。


    “爹說得對,那丫頭留在家裏也是累贅,還不如賣出去換我們一家活下來去。”蕭成業隨聲附和,隻要不損害他的利益,一切都好說,現在能用別家的姑娘換他吃飽,何樂不為,反正自己也沒女兒就一個兒子,他爹娘的心思就更不會放到他們這房了。


    曹氏還出來說好話:“這爹娘可是為了小雪好,嫁出去了,自然就不用跟著我們一起挨餓了,多好!”


    胡氏瞟了她一眼,說的好聽賣又不是他的閨女,用得著她來討好,裝!


    蕭雪的命運就輕易定了,家裏人還生怕她跑了,將她鎖在在了屋裏,第二天換三袋糧食和一車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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