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洞窟內,張延在進入的第一時間就嗅到了一股很奇特的騷臭味兒,這種氣味很像河床底部挖出來的冒著油花的黑泥,很衝,很刺鼻。


    洞窟的地麵上還殘留著滴落而形成的泥團,數量之多,密密麻麻的遍布整條超過十米長的洞窟。兩側和頂部的洞壁上還有兵戈刀刃碰撞後所留下的擦痕,顯然這裏曾經有軍隊路過。


    張延蹲下撚了些泥團於指尖搓了幾下,瞬間散化成塵。


    “張延,你……這裏麵什麽味兒啊,又臭又騷的。”


    陳靖追趕了進來,見張延蹲著,正要責問他的行為,然而洞窟內的氣味嗆得陳靖劇烈咳嗽起來,捂著鼻子快步走到張延的身旁,憋著氣問道:“看什麽呢,找到這裏隱藏的秘密了?”


    “大致清楚了,你去將所有人都叫過來吧,我們走這邊。”


    張延抬頭看向洞窟的深處,心底有了答案,但同樣小心髒也跟著抽搐了一下。


    到目前為止,宮殿群的出現並不在他的那本書中,可烏紅色棺槨、迷宮,這些東西都曾是張延筆下的內容。


    尤其身處這條洞窟時,張延的心更是緊縮了一下。


    他感覺這條洞窟就是筆下所寫的那個洞窟,而這座所謂的先秦古墓的全部答案,就在這條洞窟的盡頭。


    張延不敢聲張,也不敢細想,盡可能的控製著自己的頭腦,不去深想那些。


    而考古研究所的眾人壓根兒也不用陳靖去呼喚,他們在陳靖動身時就已經過來了,且個個麵露惡意,捏著鼻子忍受的同時,嘮叨著張延的魯莽。


    張延回頭看了眼,除卻那三個被截肢的人沒有過來,其餘人都過來了。


    張延向陳靖確定了一下,陳靖也不清楚是什麽原因,索性動身出去,但很快又回來了。


    陳靖臉色難看,神情慌張的叫道:“不好了,張延,還有各位,那三個人不見了。”


    考古研究所的眾人也慌了,有人動身去找人,也有人借此向張延說著難聽的話,也有人在此刻蹲在地上休息著。


    張延蹙眉,問道:“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現象吧?”


    陳靖回憶了一下,搖搖頭道:“沒有發現異常。張延,現在不是聊這些的時候,我們要不要去把人找回來?”


    “沒用了。”


    張延歎氣著搖頭。


    如果沒有發現這條密洞,張延認為我或許還有機會,可在發現密洞後,且洞窟內的現狀又與張延書中的內容高度相似,那麽答案也就明了了。


    張延想了想,決定還是解釋,說道:“在宮殿外圍時,考古研究所中有不少人觸碰了牆垣,那上麵的蜃灰色塗料,其實含有神經毒素。瘙癢僅是一開始,而在熬過瘙癢難耐的階段後,大腦會被那種毒素侵入,會像奴隸似的去搬運、建造這座宮殿。我們所看到的宮殿,其實就是這樣來的。也就是說,從一開始,我們就中了建造者的陰謀當中。”


    “不是,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現在才說?你知不知道,我們研究所因此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那些人可都是因為你而死的!你要對此承擔全部的責任!”


    那個脾氣暴躁的研究所人員跳出來指著張延的鼻子,將全部的責任和埋怨全部推到了張延的身上。


    其餘的人也因此受到影響,跟著一同去責怪和埋怨張延,唯獨楊程老實的蹲在洞壁邊,哆嗦著眼神躲閃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我說!!”


    張延黑著臉,加重聲音,目光掠過每一名考古研究所的人員的臉,厲聲道:“你們是不是搞不清楚狀況?我好話壞話全部都說了,你們不聽勸,反過來還想咬我一口?是不是認為我真的沒有脾氣?!”


    研究所的眾人看到張延的突然變臉,驚愕的說不出話來。有人想要反駁,但在對上張延的眼神後,又被嚇得縮了回去,甚至連看都不再看了。


    陳靖也有些錯愕的看著張延,他這是在接觸張延以來,第一次看到張延露出那麽可怕的神情。


    而現場的氣氛又凝固到陰冷,陳靖幹咳幾聲,連忙進行了兩邊安撫。見眾人的情緒有所好轉後,陳靖又提議帶人去尋找一圈,他認為不該丟下那三名做了倉促截肢的人員。


    對於此提議,張延默許陳靖施為,但同時告訴陳靖若半個小時內沒有找到,那就立刻返回這裏,他們不能再繼續拖著了。


    陳靖點頭表示明白後,帶著幾個人立即去找人,但沒過十分鍾又折返了回來,臉色極為難看,就連跟著他一同去找人的研究所人員也是一臉難色。


    “張延,活人俑是用活人包裹泥土後燒製的?為什麽沒有和我說?”


    陳靖沒有第一時間說明最終結果,而是衝到張延的麵前,壓低了聲音,咬著牙質問。


    聽到此番問話,張延就明白陳靖碰到了那些活人俑僵屍怪物,索性也不隱瞞,點頭道:“因為這種東西太過殘酷,而且我以為你能從字麵上明白是什麽意思。另外,之前的情況也比較複雜,並非是我有意想要隱瞞。”


    “那……”


    陳靖的聲音突然加重,意識到不對,又趕忙壓低了聲音,小心的說道:“那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


    “說了,又能怎麽樣呢?”


    張延瞥了眼陳靖,掐算了一下時間,動身向洞窟的深處走去。


    又能怎麽樣?


    陳靖一時陷入了沉默,很想駁斥,但發現沒有任何的觀點能夠反駁成功。


    而張延動身,考古研究所的眾人也緊跟了上去。


    他們已經清楚又有三名同事因為某些不可抗因素而喪命了,且被製作成了活人俑。而經過先前的爭執後,這些人不再向張延埋怨,而是乖乖聽話的默默跟在張延的身後。


    眾人沿著洞窟前行,繞過兩個向左的拐角,很快便走到了盡頭,而眼前的巨大到如體育場的空洞震撼到了眾人,驚得說不出話來。


    張延打著照明燈探了一圈,在盡頭的下方有一條接近筆直的石階,高度超過了百米,延伸至底部。而同樣的洞窟環繞了一圈,數量超過了五十個。


    而頭頂也有相同的洞窟,看樣子是屬於同樣的狀況。可張延在看到那些洞窟時,頓時想到了自己在書中寫的內容。


    張延在第三卷中寫到:主角一行人死裏逃生沿著洞窟一路前行,很快便來到盡頭,但洞窟的盡頭是超過百米的深淵,後有追兵的狀況下,主角團做了簡易的降落傘跳了下去,這才得以逃出那些活人俑的追殺。


    一眾人見張延沒有說話,也不敢出聲,默默站在原地等候著張延發言。


    陳靖一直在順著張延的燈光進行察看,在看到這裏的布局後,忍不住蹙眉沉思片刻,來到張延的身旁,說道:“這裏和你在書裏寫的內容一模一樣……”


    “你想說什麽?”


    張延無語,扭頭看向陳靖,沉吟片刻,繼續道:“這純屬巧合,我沒想到真的會有這種地方。”


    “你自己相信嗎?”


    陳靖的嘴角抽搐了幾下,他是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好不容易對張延產生了信任,也認為這一切全是巧合,但因為眼前的這一幕全部消散。


    對此,張延沒有再說話,而是看了看眼前的石階,提議下去,並表示在這下方應該有一條離開的暗河。


    沒人在此刻反駁張延,或是說難聽的話,他們看著那高度約百米的陡峭石階,忐忑著跟在張延的後麵,一個接著一個的下了石階。


    百米高且陡峭的石階,這段路很堅信,即使是張延自己,也在小心翼翼的挪動腳步,生怕踩空或是其他意外。而這段路程也走了極長時間,足足用了近一個小時。


    下來後,張延感覺腿都麻了,而研究所的眾人更難堪,一個個癱軟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並抹去額頭上的冷汗。


    張延歇息了片刻開始對這裏進行觀察,雖說這裏的一切都與他書中所寫的一樣,但張延仍抱有一絲僥幸,認為一定不存在一模一樣的東西。


    然而,放眼望去密集的活人俑,以及深處正中心的高台,和高台上的烏紅色棺槨,都在一遍又一遍的告訴張延,他洗不清了。


    而張延在觀察的同時,陳靖也跟著一同進行查看。


    陳靖看過那本書,知道書裏的劇情,而越是細看這裏的環境,陳靖的臉色也越是難看,甚至數次向張延看去,雙眼緊緊鎖定在張延的身上,就差動手將張延拘捕了。


    “活……活了……人俑……人俑……活了……”


    就在眾人歇息時,文舒之突然大喊大叫起來,瘋癲的向著深處正中心的位置跑去,而研究所的眾人見狀也立即追了上去。


    張延眯著眼緊盯著文舒之的背影,向陳靖道:“陳隊,我懷疑這個文舒之有問題。”


    “現在問題最大的人是你。”


    陳靖卻搖頭反駁,並將手摁在張延的肩膀上,嚴肅道:“張延,這裏的一切都與你書中的內容一模一樣。一次是巧合,兩次也是巧合,現在總不能還是巧合了吧?所以,現在即使有研究所為你擔保,你的問題依舊很大,想好該怎麽解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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