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無語。


    不僅是無話可說,更因為眼前的發現與他書裏的內容高度重合。


    所以現在無論說什麽,都洗清不掉這一點。


    “先跟過去吧,我相信你有足夠的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並給予我們警方一個精準無誤的回答。”


    陳靖見張延沉默,而眼下僅剩下他和張延兩人,索性決定先處理正事,等出去後再重新對張延的問題進行重大審訊。


    兩人默契的進入活人俑中,這些活人俑並沒有被激活,一直處於沉睡的階段,且沒有配備任何武器,想來是保護那深處的烏紅色棺槨的。


    隻是,隨著向烏紅色棺槨越來越近,張延愈發清晰的感覺這裏就像是一個祭台。


    其目的,便是讓棺槨中的主人飛升成仙,長生不老。


    這也是古人最大的追求。


    前方,文舒之奔跑在活人俑之間,來來回回的繞著圈,就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


    張延在掃了幾圈這裏的環境後,目光便一直緊緊鎖定在文舒之的身上。


    他現在更加確定這個文舒之就是被掉包了,其目標便是那口烏紅色的棺槨。或者說,是那棺槨中的東西。


    “陳隊,要小心那個文舒之。”


    張延開口提醒後,便關注著周圍的安全。


    陳靖的目光一直鎖定在張延的身上,在聽到張延的話時,他隻是掃了眼文舒之,心思又很快回到張延的身上。期間陳靖沒有回應張延,就像沒有聽到似的。


    這裏的空間很大,活人俑的數量太多太多,若沒有高台和高台上的烏紅色棺槨作為方向指引,恐怕很容易便因此而迷路。且這裏的活人俑的外表和臉上的表情也讓人極其的不舒服,猙獰的神情顯得凶神惡煞的,若仔細觀察會有一種被對方緊盯的既視感。


    張延隻是瀏覽著掃過那些活人俑,便不再關注。


    前後花了二十多分鍾,在文舒之的帶領下,眾人上了高台,圍繞在烏紅色棺槨的周圍。


    一束暖陽的光突然打在烏紅色棺槨之上,細細看時,能清晰看見漂浮在空中的塵埃。而這束暖陽的出現,也驚嚇到了眾人,甚至有人下意識的後撤好幾步,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陳靖在看到光束的第一時間就看向張延,等待著對方的解釋,畢竟書中並沒有這樣的橋段。


    感受到陳靖的視線,張延看過去,旋即搖頭解釋道:“我也不清楚,這種事兒我也是初次遇到,並不清楚是什麽原因。”


    陳靖有點兒不相信,繼續盯著張延。


    “開棺!要開棺!必須要打開!”


    文舒之瞪大了眼睛,癲狂似的粗喘著開口,揮手招呼著考古研究所的眾人過來協助。


    有文舒之的呼聲,考古研究所的眾人沒有遲疑的開始動手,著手撬動外層槨。


    外層的槨很樸素,沒有任何的裝飾、雕刻和花紋,純是依靠木材的本身顏色在支撐著。若沒有之前的經曆,隻會認為這隻是很普通的棺槨,畢竟古人很注重喪葬之禮。


    且撬開這外層的槨前後並沒有用太長時間,所用的方式並非是打入棺材釘,而是用榫卯的結構,很輕鬆就將其拆了下來。


    當外層的槨被拆掉後,裏麵的主棺也呈現在眾人的麵前,其模樣依舊樸素單調,沒有裝飾、雕刻和花紋,樸素的讓人懷疑是不是開錯了棺。


    不僅如此,槨內也不見任何陪葬品。


    按照古人的喪葬製度,槨內會陪葬墓主人生前的用具,譬如尿壺、鞋子之類。


    然而槨內除卻棺材外,別無其他,這也引起考古研究所眾人們的好奇,紛紛討論起來。


    “繼續!將棺材打開!”


    文舒之蹙著眉急切的大喊,催促著眾人加緊開棺。


    而他的這聲大喊也引起張延的注意,張延好奇的看著文舒之,那心底的陌生感逐漸加重,雖說他與文舒之接觸的時間並不長。


    有了文舒之的話,考古研究所的眾人們變得更賣力了,各方齊齊出力,將棺蓋推開了。


    轟隆!


    伴隨著棺蓋被推下,裏麵的真容也徹底呈現在眾人的麵前。


    隻不過,那裏麵躺著的並非是一具屍體,而是一隻四四方方的,雕刻著各種飛魚走獸的花紋,完全不是先秦時期才會雕刻的圖案,反而像極了東漢才會有的代表皇室的圖案。


    考古研究所的眾人紛紛稱奇,深表奇怪,甚至有人認為是不是弄錯了,這裏的棺槨並不是埋葬墓主人的地方,其他的才是。畢竟先前看到過太多副烏紅色棺槨了。


    但文舒之卻沒有理會那些吵雜的聲音,他上身探入棺中,將那隻四四方方的盒子抱了出來,整個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開。


    “文教授!”


    張延蹙眉叫喊了一聲。


    而這一聲,也讓文舒之愣了下,停止動作的同時不耐煩的抬頭看向張延。


    張延偷偷戳了下陳靖的胳膊,提醒道:“文教授,你的學生楊程不見了。”


    “誰?”


    文舒之愣神的皺眉反問。


    而他的這一聲回應,也立即讓所有人向他看去,畢竟楊程在研究所裏上跳下竄的,沒人會不認識他。


    “哦,原來是楊程啊,那大家就一起找找吧。”


    文舒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將方盒子重新放回棺中,然後向著四周去找尋。


    有了文舒之帶隊,研究所的眾人也立即加入行動。


    但張延並沒有行動,而是依舊站在高台上,雙眼注視著文舒之。


    陳靖蹙眉盯著,忍不住問道:“張延,你在搞什麽?”


    “什麽搞什麽?”


    張延反問了一句,見陳靖一副不理解的神色,提醒道:“楊程,他不認識。”


    “嗯?誰不認識?”


    陳靖一時有點兒反應不過來,向文舒之看了看,又回憶了一下,這才捕捉到了細節,旋即緊張了起來,向著張延湊過去的同時,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文舒之被調換了?這個人並不是我們所熟悉的文舒之?”


    “是。”


    張延點點頭,不再囉嗦了,因為文舒之已經向他們這邊看了過來,那眼神讓張延想到了亡命徒。


    雖說之前就有這種感覺,但對方隱藏的很好,一直以瘋癲的模樣來維持自身的形象。可現在的突然轉變,包括拿起棺中盒子時所露出的神色,還是讓張延捕捉到了一絲不對勁。


    “張延,幫忙一起找找吧,人多力量大。”


    文舒之站在下方,對張延揮揮手,並發出邀請。


    張延沒有拒絕的權利,而且他也很想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麽人,索性答應了下來,並拉著陳靖一同去尋找楊程。


    隻不過,張延的打算好似被對方看穿了,文舒之當即又說道:“陳隊長,你去那邊,張延你去那一邊,分開找能快一點。”


    看著文舒之所指的幾個方向,即便張延很不樂意,但也不得不聽從安排。


    陳靖倒是想反駁,但張延卻推了他一下,主動與陳靖拉開距離。


    走在滿是活人俑的空間內,張延四下看著,偶爾回頭看了眼文舒之,確定對方並沒有向高台走去,又不放心的放慢速度,並迂回到靠近高台的地方。


    張延現在可以肯定,在先秦古墓被搶救性發掘時,有一夥真正的盜墓賊打盜洞來到了這裏,並一路尾隨著他們進入到宮殿群內。


    不僅如此,張延感覺對方很熟悉這裏,就像回到了家一樣,且目的很純粹也很直接。


    但張延又沒有直接的證據,且無法將這些公布出來,所以他隻能用自己的方式,並協同陳靖對這裏進行保護。至少,不能讓這些人盜走那隻盒子。


    咯吱吱~!


    咯吱~!


    一道道破碎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在聽到動靜的刹那,張延停下腳步向四周看去,並很快鎖定在身旁的活人俑。


    這些聲音不僅有張延聽見了,就連考古研究所的眾人和陳靖也聽見了,他們紛紛念叨著的同時,也四下看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有個膽子大的研究所人員更是近距離的盯著活人俑的麵部,甚至伸手去觸碰了一下,見其臉上的泥塊掉落並露出裏麵幹癟幹枯的皮膚時,嚇得驚叫著後退了幾步,撞到了身後的另一尊活人俑。


    啪~!


    啪啪~!


    越來越多活人俑身上的泥塊掉落,聲音密集的就像炮竹。


    “快跑!!遠離那些活人俑!!”


    張延的臉色頓時一黑,大聲叫喊著讓眾人火速遠離。


    下來後,張延查看過這些活人俑,推斷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會醒來的,可沒想到這些活人俑偏偏在此刻蘇醒,而這裏的數量又太多,且狀況比之先前遇到的那些手持兵戈的活人俑又不一樣,所以張延不敢遲疑,立即向眾人發出提醒。


    噗嗤~!


    然而,最終還是遲了。


    張延的聲音剛剛落定,隻見那俑中的僵屍活動起來,立即刺穿了一名研究所的人員。


    而在見了血之後,那僵屍變得猙獰起來,隨意丟下的同時,又向著另一人的方向而去。


    且,與此同時,整齊的步伐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張延握著照明燈照去,便看到那石階的最高處站著手持著兵戈的活人俑,正踏步向下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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