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你可明白了?”


    張延眼中帶笑的看著巴宗,見其沒有反應,繼續說道:“也是,你們的自私自利,你們的野蠻行為,如今淪落成現在這般,也是因為你們的先祖不再庇護你們的緣故。如果我的後人作出這等有違人倫的事情,我也無臉繼續庇護他們。”


    眼瞅著,巴宗的臉色逐漸漲紅,已經惱羞到暴怒的邊緣,但張延依舊沒有任何想要放過對方的意思,甚至接下來的話更是直接戳中巴宗的肺管子。


    “你是不是想說,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山寨?其實何必這般給自己戴高帽子?你們生活在大山裏麵,山高皇帝遠的,無拘無束,身為寨子的領導者,說是土皇帝都算是輕的了。享受人生嘛,人之常情,誰都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即便是你們的先祖也同樣是這樣的想法吧。”


    “但貧苦的日子經曆的多了,各種各樣的方法也都用過了,山寨的人口無法滿足你們的欲望,對外抓捕其他人,增加山寨的人口,無可厚非嘛。畢竟你們先祖就是這樣做的,隻是你們先祖並沒有做的那般絕,他留了退路,應該是黃金白銀之類的吧?他應該是希望他的後人能夠挖掘出那些埋葬在地下的東西,然後走出這片大山。”


    “多麽美好啊,你看,你的先祖至死都在為了你們這些後人考慮。但奈何你們隻記住了你們先祖的享受,記住了你們先祖的霸王手段,卻忘記了你們身為人的根基。所以啊,這一條才是對的,是你們山寨的先祖給你們留下的唯一退路。”


    張延平靜的說著,甚至目光也逐漸偏離,不再去看已經臉紅到紅蝦的巴宗,而是盯著四周的洞壁。


    盡管過去了千百年,盡管痕跡已經被抹除的七七八八,但不正常就是不正常,洞壁上的那一層近似灰漿的塗層,沒有逃脫張延的肉眼。


    “閉嘴!!閉嘴!!我讓你,閉嘴啊!!”


    巴宗粗喘著,歇斯底裏的大喊,握著刀的手止不住的顫抖,步伐踉蹌的向著張延徑直衝刺。


    隻可惜,這種破綻百出的進攻方式,在張延嚴眼中有無數種應對的方法,僅是一個呼吸的功夫,巴宗便被張延坐在了身下,就連他手中的短刀也被張延搶奪了去,並被張延把玩著。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且其中包含的信息量也太大,以至於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整理出頭緒,巴宗就被張延給拿下了。那幾個寨子裏的村民見巴宗被拿下,一個個麵麵相覷,呆若木雞的放棄了掙紮。


    或者說,他們早就習慣了酒色,身體也早早的被掏空,麵對以多打少的場麵還能從邊緣偷襲幾下。可一旦領頭者被拿下,他們也就成了無頭的蒼蠅。說的再直白些,他們也就比楊程等年輕小夥兒們強那麽一丟丟,很有限。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就算你再怎麽不服氣,你也改變不了你們孱弱的事實。與其想著扳倒我,倒不如想一想,你們餘生該如何渡過吧。現在可是法治社會,殺人是要坐牢的,更何況你們殺了這麽多無辜的小姑娘。”


    張延將短刀收到腰間,拍了下巴宗的頭,指著幹草上的屍骨,做最後的提醒。


    聽著張延的嘲弄,巴宗忍受不了,對著村民們大聲的叫喊,嘰裏呱啦的說著無法聽得懂的方言。隻是他的歇斯底裏並沒有得到村民們的響應,反而那些村民們主動的抱頭蹲下,一個個哪兒還有什麽人樣兒,就像奴仆似的。


    “文妍,給我一捆繩子。”


    張延扭頭看向文妍,讓其弄來一捆繩子,三下五除二的將巴宗捆綁上,然後繼續道:“現在聯絡外麵,你們的處境也安全了,該回的回,該忙的忙,不要留在這兒了。”


    說著,張延牽著捆綁巴宗的繩子就要向外走去。


    但楊程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似的,竟然直接衝到了張延的麵前阻攔了去路,並對張延嗬斥道:“張延,你這是什麽意思?巴宗村長可是我們最重要的引路人,沒有了他,我們可找不到這片大山中隱藏的神秘遺跡。你知道這對研究所而言,是一件多大的損失嗎?你又能承擔得起這樣的責任嗎?”


    楊程的蹩腳理由讓張延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甚至都感覺這家夥的腦袋一定是壞掉了,否則不可能會說出這種喪天良的話來。


    但也不得不說,楊程的道德綁架的手段,或者說他對其餘人的洗腦手段,確實是有一手的。在楊程叫喊過後,其餘人也紛紛攔路阻斷張延,甚至還有人讓張延把巴宗給放了,說他們沒有權利對巴宗進行懲罰,說即便是要懲罰巴宗,也要等找到遺跡後再做決斷。


    聞聲,張延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麽?沒有聽到我們的話嗎?還不快把巴宗村長給放了,他可是我們找到遺跡的重要人物,如果你再私自決策,我不介意要求研究所收回你的外聘名譽教授的頭銜,並向社會檢舉你的殘暴行為。”


    楊程皺著眉嗬責,甚至態度逐漸的咄咄逼人,咬牙切齒著直接進行威脅。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張延冷著臉盯著楊程,一手指著幹草上的枯骨,一手又拖拽著繩子,沉聲道:“他殺人了,甚至是以殘害的方式,你又以什麽身份為他辯護的呢?難道說,他殺人的事情有你的參與?你害怕他將你供出來?所以才要用裹挾他人的方式,對我進行施壓?”


    “你放屁!!!”


    楊程的臉頓時紅了,大喝道:“張延!!不要往我的身上潑髒水,你的那些言論全是你自己的猜測,沒有任何實質的證據。你現在的行為才是違法行為,是非法拘捕,是對他人的人身傷害!”


    “而且,這隻是一個山洞,現在沒有證據能證明那些人是巴宗村長殺害的!所以你的推斷是不成立的,你這是在陷害他人!你犯法了!!”


    楊程惱羞成怒的大喊著,甚至開始裹挾他身邊的考古人員對張延進行口誅筆伐。


    但是,今天的事情太大了,大到其衝擊力讓這些考古人員一時無法辨認誰說的是真的,誰又是在說謊。所以此刻沒有人附和楊程,畢竟這不是什麽玩鬧,而是真的有死人。


    見計劃失敗,楊程開始撒潑,甚至已經胡言亂語了。


    張延沒心思繼續胡鬧下去,他捆綁著巴宗,決定先將巴宗抓回去,然後再聯絡外麵,將巴宗收監。


    “不行!不許走!你不能離開!”


    張延大聲的叫喊,甚至用自己的肉身來阻擋張延的去路,而他又為了給自己壯膽,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在手中搖晃著,試圖來脅迫張延。


    見狀,張延一陣無語。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兒,我沒心情和你胡鬧,滾蛋!!”


    張延黑著臉,嗬斥一聲,動手向楊程靠近。


    這可嚇壞了楊程,閉著眼將手中的石頭狠狠地丟了出去。而張延也立刻側身躲開,當當的石頭落地聲在通道內響著,但其就像是在冰塊上滑行似的,叮叮當當的一直滾到了下方的幹草上,接著便是哢嚓一聲,像是撞到了蛋殼。


    正在向楊程逼近的張延突然聽到聲音不對,立即停下,並扭身向後方看去。


    視線落到那顆滾落的石頭上時,張延的心底生出一股不妙之感,他正要告知給眾人,通道內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就像地震了似的。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地麵突然塌陷,失重讓眾人快速向下墜落,接著便是一聲又一聲的撲通、撲通的落水聲。


    “把燈打開,文妍。”


    張延落水後立刻遊回水麵,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向四周看去的同時,並大聲叫喊。


    一道道燈光先後點亮,張延一邊確定眾人的位置,一邊查看周圍的環境,同時又抬頭向著上方看了眼。


    目前,他們所處的環境就像是一座水井,麵積很大,而周圈則是用石頭砌成的牆壁,形成一個封閉的圓柱空間。在水麵上漂浮著許多身上裹著白布的屍體,且水中也有大量的相同狀況屍體,透過水麵能發現那些屍體的身上用鎖鏈捆綁著,另一端則是固定在底部,就像是放風箏似的。


    有人呼喊救命,有人在奮力的掙紮,也有人在哭喊著尋找出口,形形色色的聲音在這座巨大的水井中回蕩著。


    張延在確定了周圍的環境後,第一時間去尋找巴宗的身影,但周圍完全不見巴宗的蹤跡。不過,張延倒是發現了山寨裏的其他村民,這些人也在奮力的浮水,同時也在不斷地遠離那些身上裹著白布的屍體。


    “張大狗,現在該怎麽辦?咱們該怎麽離開?”


    文妍湊了過來,擦去臉上的水珠,向張延求助。


    張延搖頭,繼續搜尋著巴宗的下落,可就在這時,一道慘烈的叫喊聲突然響起,是山寨的一名村民。此刻一具身裹白布的屍體在他的身邊,看起來像是在親密接觸,而且張延清晰的發現,那屍體好似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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