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洞口前雜草和樹枝全部被清理幹淨,緊隨而來的便是一股混雜著屎尿和腐爛的氣味從洞內傳來,有人因承受不了那樣的氣味當場嘔吐了起來。就連張延的臉色也很難看,他暗中瞥了眼巴宗,什麽話也沒有多說,而是邁步向著洞口的方向而去。


    “等一等!”


    然而,張延剛動身,就有人將他攔了下來。


    一個是文妍,一個則是巴宗。


    巴宗態度強勢的站出來,但臉上一直掛著笑,建議道:“這裏麵太臭了,不如我先讓我們村子裏的人先進去清理清理?諸位都是從外麵來的,身上也穿著昂貴的衣服,弄髒了可就不好了。”


    巴宗的話讓文妍立即閉上了嘴巴,這和她的想法有點兒不謀而合,雖然她並沒有想著安排人進去清理。


    “這樣啊……”


    張延的臉上帶著笑容,一副沉思的模樣,沒有答應,也沒有直接拒絕。


    人群中的楊程在經過一番幹嘔後,直接站出來表態道:“那就辛苦村長了,那我們大家就在外麵等一等吧,順帶想想有沒有遺忘的設備之類的。”


    支持楊程的人很多,旋即不少人出聲讚同。


    看著這樣的場麵,張延不再多說,而是視線掃過巴宗和楊程,找了棵樹坐下歇息著。


    而張延的行為也引來不少人的注目,就連巴宗也多次向張延看去,一副猶豫不決的神色。


    “張大狗,你在搞什麽?那裏麵的氣味……總之,我認為這是個好的選擇。”


    文妍來到張延的麵前,她不理解張延的想法,而且熟悉過後,文妍就會想到什麽便說什麽。


    “不要急,先過來坐會兒。”


    張延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並挪動了一下屁股。


    “神經,你自己坐著吧。”


    文妍一頭霧水,瞪了張延好幾眼後,直接離開。


    望著文妍的背影,張延隻是在心底歎息,但隨後便抬頭看向遠處,望著雲卷雲舒,欣賞著林間綠蔥蔥的植被。


    約兩個小時後,山寨裏的村民出來了,他們將清理完成的結果匯報給巴宗,而巴宗又和楊程說明了一下,楊程那邊便開始召集所有人匯合並動身。


    那避開張延的方式太過刻意,不過張延也並不在意這些,耐心的坐在樹下欣賞著自己眼中的風景。


    楊程沒有去呼喚張延,倒是巴宗很熱情的去找張延,並將結果又重複了一遍。


    “那就走吧。”


    張延自然不會刻意的耽擱時間,點頭站起身,墜在最後麵進入了山洞。


    初入時,那裏麵的屎尿發酵的氣味依舊濃鬱,就好像將這山洞醃製入味了似的。山洞不是筆直的,很繞,也很複雜,洞內盤踞著長滿青苔的粗大的樹木的根莖,隻不過這些根莖很硬,沒有木頭的那種觸感,反而很像是鐵塊之類。


    且洞內還有三岔路口,一左一右,且均是向下延伸的。在來到分岔路口時,楊程就像是一名專業的領隊似的,在岔路口處認真的辨認著,最終指著左邊,說道:“走這邊。”


    “不不不,這盡頭是死路,我的人在清理時有查看過,所以還是走右邊吧。”


    突然,巴宗站了出來,持著相反的意見反駁了楊程。


    “那好吧,就聽巴宗村長的。”


    楊程就像沒有自我般,在聽到巴宗的話後,直接更變了計劃,同意了巴宗的說法,甚至帶頭向著右邊的岔路走去。


    所有人緊跟在楊程的身後,提出反駁的巴宗卻站在原地,等待所有人全部進入岔路後,見張延依舊停在原地盯著左邊的岔路,上前提醒道:“張先生,走吧,不能耽擱太久。”


    “你說的很對,但我認為左邊的道路是正確的。”


    張延微笑著反駁了巴宗,甚至主動向左邊的岔路走去,而他這邊剛動身,巴宗那邊就立刻攔住了張延的去路。


    巴宗的臉上滿是嚴肅,正色的道:“張先生,這是條死路,是無法通過的。還是說,張先生不相信我,不相信這些未來的棟梁?”


    巴宗的話語並不大聲,但在洞窟內的所有人都可以清晰聽見。而他聲音落定的刹那,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並一臉不滿的向著張延看去,很反感張延的自作主張。


    “當然,我是願意相信巴宗村長的。但我也相信我自己的判斷,從我們進入洞窟開始,我發現洞壁上有很不起眼的路線提示,它在告訴我正確的道路就是左邊。”


    張延的臉上依舊掛著笑意,主動在洞壁上摩挲幾下,將一條已經痕跡淡化很多的不顯眼的標記呈現在所有人的麵前,盯著巴宗繼續施壓道:“難道說,巴宗村長不相信你的先輩們所留下的提示?還是說,巴宗村長曾經有對這裏進行過搜索?在這條通道的盡頭隱藏了一些不能被別人知道的東西?”


    “張先生言重了。”


    巴宗的臉色極為凝重,他緊盯著張延,話至此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而張延指出了他的發現,也立刻引起了跟隨楊程的考古人員們的興許,紛紛過來察看,並對張延的膽大心細誇讚不已,完全忘記了張延的外聘名譽教授的身份。


    感受到越來越多的人對左邊的岔路產生興趣,盡管巴宗很想繼續堅持,但最終還是敗在了張延的逼迫下,擺擺手,同意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麽就按照張先生所說,先走左邊。”


    “巴宗村長是位好人啊。”


    張延也不吝嗇自己的讚美,對著巴宗就是一頓誇獎,同時又主動走入左邊的通道。


    盡管如此,巴宗的臉上依舊沒有半點兒笑意,就連他身後的村民們也驚恐的想要動身阻撓,但被巴宗壓製了下來。而同樣不滿的,還有楊程。


    楊程認為張延就是他生命中的克星,明明他已經做好了決定,偏偏每次都會產生意外,這讓楊程有種被別人奪了權的不適感。


    將別人的憎恨壓在心底,張延邁步快速前進。


    左邊的岔路內,其屎尿發酵的氣味和屍體腐爛產生的氣味越來越濃鬱,也彰顯著一切問題的源頭便是來自這條通道。


    張延走在最前麵打頭陣,一邊走一邊觀察著通道兩側的洞壁,將發現到的絲微線索收入眼底。而跟在他身後則是文妍,這妮子看出了張延的額外預謀,幾次想要開口詢問,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訴說,搞得她自身都有些神叨叨的。


    後麵是楊程和跟隨他的人,最後則是巴宗和山寨裏的村民。


    通道並不長,但也同樣彎彎曲曲,且樹木的根莖更多,密集的就像是來到了一棵參天大樹的樹根下方。


    很快,眾人便走到了盡頭。


    在他們眼前的並不是什麽堵死的洞壁,而是一片寬闊的像是廣場的地方,大半的區域鋪著幹枯的雜草,靠近洞壁的三側是幾張由石板壘砌的桌子,上方是一些已經腐爛發毛的水果,一些盛水的陶器。在鋪設的幹枯雜草上,能看見用鐵鏈鎖著脖子的屍體,且都是女屍,她們全身光禿禿的,連一件遮羞的布片都沒有。


    有的已經徹底腐爛化作白骨,白骨下的幹草上是暗黃的屍油,其小腹部位還有一具很小的嬰兒的頭骨,顯然該女屍在死亡時是懷有身孕的。而有的女屍則是死亡超過一個月,身上已經長滿了蛆蟲,那些腐爛的屍臭氣味就是由此散發出來的,但同樣的,這些女屍的腹部也是鼓起的,顯然也是懷有身孕。


    如此驚悚的一麵映入到眾人的眼前,盡管張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狠狠地震驚到了,心底更是升騰起怒火。那些年輕的考古人員則是傻了眼,更是直接彎腰嘔吐起來,直接喪失了戰鬥力。


    “張大狗,這……這……”


    文妍瞪大了眼珠子,她抓住了張延的胳膊,一股恐懼自心底升起,渾身哆嗦著,腦補出了很多駭人的故事。


    “嘖!我早就勸告過你們的,隻要你們乖乖聽我的話,選擇右邊的路,或許你們就能活著離開。但偏偏有人執拗,硬要選擇左邊。”


    巴宗大步流星的走進來,他身後的村民似是習以為常,一個個神色淡然的望著所有人,但目光在落到女性身上時,則是暴露出一股名為貪婪的神采,好似隨時都能變身野獸,撲倒那些女性考古人員。


    唰!


    隻見巴宗從腰後拔出一柄短刀,一邊在手中掂著,一邊視線掃過所有人,嘖舌道:“多麽棒的種子啊,你們這些來自大山外的有知識的健壯青年男女,如果把你們全部鎖起來,淪為村子的繁育種苗,那會讓寨子發展到空前的地步。”


    “你們不要恨我,要恨,就恨張先生,是他強硬的要選擇這條路的,也是他把你們推到火坑裏的。”


    巴宗一邊不掩蓋自己的貪婪,一邊將仇恨往張延的身上引,甚至主動的向文妍靠近。


    早在初次看到文妍時,巴宗就起了心思,畢竟優質的女性對於這座山寨而言就是不可多得的天賜之禮,他想要繁育更好的下一代,自不能錯失良機。


    也不得不說,巴宗的禍水東引之法確實很不錯,年輕的考古人員們紛紛立刻對張延口誅筆伐,如果不是被這裏的場麵驚嚇到了,他們恨不得撲到張延的身上,將其給分屍了。


    望著因幾句話而陷入癲狂的人,張延的目光最終鎖定在巴宗的身上,笑著搖了搖頭,更重重的歎了口氣。


    “你笑什麽?歎氣什麽?”


    巴宗眯起了眼睛,他感覺有些怪,總有種對方懷著其他陰謀。


    張延嗤笑一聲,指著那片平坦區域的下方,嘖舌道:“果然啊,遭報應這種事對你們而言隻是早晚問題,不過想來也是,你們先祖也沒料想到,他的後人會在自己的墳頭上,做如此荒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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