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去,隻見牆壁上是一副清晰的人身虎麵的畫像,隻是很淺很淡,且繪畫的手法很抽象,幾近看不出是什麽,也與眾人初次看到的畫像一模一樣。


    ‘鬼打牆’三個字也立刻浮現在眾人的腦中,所有人木訥、慌亂的望向張延,一個個急躁難耐的讓張延出出主意,完全將楊程給拋棄了。


    “夠了!!”


    楊程漲紅著臉,目光掃過張延,然後走到眾人的麵前,拍著胸脯道:“既然是我帶著大家來的,那麽我楊程會想盡辦法把你們所有人全部帶出去!全須全尾的帶回去!”


    “噗嗤~哈哈哈!”


    巴宗憋不住大笑起來,就像看小醜似的看著楊程。


    “你笑什麽!你在嘲笑我?你在笑我?”


    楊程的臉又黑又紅,瞪向巴宗,一連多問,同時宣泄道:“你可不要忘記了,現在是你落入到我們的手中,隻要我想,隨時都可以讓你死在這兒!讓你直接去見你的祖宗!”


    “小子,你太嫩了,什麽都不懂啊。”


    巴宗的笑臉收回,沉著臉,耷拉著眼皮盯著楊程,繼續道:“所有的事情都和你無關,而你隻是一個受益者。而且,你也沒有能耐殺死我,即使你的手中有把刀子。”


    “你說什麽!!找死!!”


    楊程頓時暴怒,向著巴宗大步衝去,一隻手抓住巴宗的衣領子,但遲遲沒有下手。


    而所有人都在錯愕的望著楊程,原先信服他的人,被他洗腦的人,此刻一個個都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正一步步的後撤,恨不得離楊程遠遠的,或是避免受到他的波及。


    感受到眾人的視線,楊程騎虎難下,抓著巴宗的手開始輕微的顫抖,想下手,又不敢。


    “嗬,吵夠了?”


    張延站了出來,瞥了眼楊程,沒理會對方,而是向巴宗追問道:“你確定沒有解毒的方法?我不介意幫你回憶回憶。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的下場會是什麽樣子,可就難說了。”


    說話時,張延將收繳上來的短刀拿了出來,拔掉刀鞘,握持著木柄在手中把玩著,並用手指測試了一下鋒利程度。


    如果是別人,巴宗興許不會感到害怕,但張延不同,他沒有在張延感受到那種文質彬彬的感覺,反而嗅到了一股很濃重的危險氣息。


    所以巴宗此刻很著急,慌忙說道:“這種蛇毒根本沒有解藥,寨子裏有詳細的記載,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帶你回寨子進行翻找。”


    “嗬。”


    張延輕笑一聲,然後慢步向巴宗走去,並將刀子架在了巴宗的脖子上。


    冰冷的刀身貼著巴宗的肌膚,冷的他渾身打了個激靈,不斷地咽著口水。


    “你,你把它收起來,我們可以好好的談。”


    巴宗忍受不了這種壓迫,慌張的讓張延將刀子收起來,但他的話根本沒有得到張延的正麵回應,反而感受到刀子的再次逼近。


    “我說!我說!你快把刀子拿開!”


    巴宗頃刻瞪大了眼睛,大聲喊叫。


    但是,張延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刀子與巴宗的肌膚在親密接觸下,已經能看見被壓出的一條細線痕跡,而巴宗的皮膚也達到了被劃破的邊緣,隨時就要被割開脖子。


    “這種蛇毒確實沒有解藥,因為這是寨子的老祖宗調製出來的。但是寨子中有記載,需要以白蛇卵為引,黑蛇的蛇膽為輔,將龍骨研磨成粉,服下後即刻解毒。”


    巴宗冷汗都冒出來了,大聲的回應著。


    可縱使如此,張延的動作依舊沒停,這讓巴宗十分心急,抗議道:“做人要信守承諾,我都已經告訴你了,還不快把刀子挪開!”


    “嘖,你說的,誰又能確保真假。而且,解藥沒有交給我,要我如何相信你說的又是真假呢。”


    張延咋舌的說了句,同時心底也在暗暗揣摩。


    還別說,巴宗所說的解藥配方確實很像一回事兒,但‘龍骨’二字卻讓張延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氣味兒。


    龍,這是精神圖騰的象征,千百年來,從古至今,並沒有人親眼目睹過龍的真實麵貌。即便是張延之前的行動中所遇到的長了犄角的巨蛇,那也算不上是龍,它與文獻記載中的龍有著很大的區別。而且,龍是有爪的。


    拋開龍的話題不談,具體是什麽白蛇的卵,這是未知數。且黑蛇的蛇膽,總能讓張延回憶起他們前段時間的遭遇,而這兩地之間的距離很近,不排除巴宗在撒謊的可能。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巴宗拿出最終成品,並讓其測試過後,張延才敢放心使用。


    但張延不著急,卻有人著急了。


    楊程黑著臉,向張延嗬斥道:“張延,巴宗村長已經說了醫治方法,你不盡快想辦法找到這三樣東西,難道是想讓研究所未來的棟梁慘死在這兒嗎?你可不要忘記,當初可是有不少人因為你死在了那座先秦古墓的地下宮殿,他們都是因為你而死的!”


    楊程在說這番話時,更是向其他人看去,想著用裹挾的方式一起向張延進行攻訐。


    但是,這壓根兒都用不到張延開口,文妍那邊就已經看不下去了,直白的向楊程不滿道:“楊程,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無頭無尾的就將責任全部推到張延的身上,這是人該做的事情嗎?而且,我記得這次的領隊是程新河教授,什麽時候就變成你了?你私自做這些,等回去後,我一定會向研究所的高層反應,將你逐出研究所。”


    “你!!”


    楊程被懟的啞口無言,夾著尾巴悻悻的躲到了角落裏。


    他的計劃失敗了,甚至還起到了極大的反作用,讓那些原本和他走的很近的年輕人向他投去了質疑的眼神。


    當然,這些人中也有部分想要回到楊程身邊,但奈何現場氣氛所造成的壓力,讓那一小部分想向楊程靠攏的人不得不縮進人群,不做出頭鳥。


    沒了楊程的幹擾,張延輕輕動了下手中的刀子,催促巴宗道:“巴宗村長,你確定不再多說什麽了嗎?”


    “哼!”


    巴宗經過楊程的這次幹擾,明顯不再害怕,一副任你施為的模樣。


    巴宗已經看出,張延是絕對不會也不敢直接殺了自己,哪怕是讓自己負傷,他也不敢做。否則,以楊程紊亂軍心的行為,不可能會沒有懲治。


    哧!


    但巴宗沒有料到,張延的手段極其狠辣,直接將刀子紮進了巴宗的大腿,鮮血頃刻噴出,浸濕了他的褲子,也染紅了張延的手。


    這一幕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於很多人都沒有心理準備,等他們回過神時,就聽到了巴宗慘痛的叫喊。


    “我給過你機會,但你似乎很不樂意接受。”


    張延黑沉著臉,嚴肅的再次逼問道:“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再不說,我不介意直接殺了你!”


    說這話時,張延拔出刀子,在巴宗的麵前搖擺了幾下,進行威脅。


    巴宗忍痛哀嚎,由於雙手被捆綁著,所以他此刻根本無法對紮傷的左大腿進行止血和包紮。而他看向張延的眼神也變了,變得更加畏懼。


    “張老師,人不見了,王浩不見了。”


    氣氛凝重的人群,突然有人舉起手向張延大喊。


    而這一聲叫喊也讓在場的眾人心頭一驚,立刻向四周看了一圈,並沒有找到中了毒的王浩。


    王浩就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丁點兒蹤跡都沒有留下。


    “張大狗,怎麽辦?要不我們先找到王浩?”


    文妍看向張延,小聲的詢問。


    此刻張延神情嚴肅,他從文妍的手中接過手電筒,然後向著來時的路和前方的路照探,搖頭道:“沒用的,中了毒的人,神誌會出現問題,誰也不確定他們下一秒會做什麽。”


    回想起在先秦地下宮殿中的遭遇,張延的心頭一震,立刻對眾人道:“我們得立刻動身,離開這兒。”


    “那王浩怎麽辦?我們就這樣拋棄他了嘛?”


    有人向張延舉手詢問。


    張延一時陷入沉默,半晌後才搖頭道:“我無能為力,這也是他的命。”


    頃刻,現場的氣氛變得更凝重。


    有人不理解,有人回想起了楊程先前的話,但他們又不敢在張延麵前發作,隻得將這些話全部壓在心底。


    “這樣真的好嗎?”


    文妍戳了下張延的胳膊,用眼神暗示著那些起了其他心思的年輕人。


    張延沒有直麵回答,而是搖搖頭。


    他是真的不知道,腦袋裏半點兒頭緒都沒有。


    按理說,這次的行動也理該和他無關的,可偏偏有人要將他拖下水,就像一切全部都是安排好了的。所以,張延的視線總忍不住向楊程看去。


    重新踏上路途,眾人心思各異的向前進軍,兩側牆壁上好似進化演變的人身虎麵像又一次落入到眾人的眼中,但這次沒人敢靠近,他們都怕會變成王浩那般下場。


    就這般繼續往前走,當再次看到壁畫時,有人嘮叨著發起了牢騷,表示不想再繼續走了,說想要回家。


    他的話引起不少人的共鳴,甚至好幾個人仿照著一同停了下來,不願意繼續向前走了。


    張延沒有理會他們的弱智行為,而是拎著文妍繼續往前走。


    人群中,楊程望著張延離去的背影,猶豫著最終決定跟上,而他的行為受到了不少人的仿照,停下來的腳步又一次的跟了上去。其餘人見狀,雖然心中有各種不滿,但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跟了上去。


    第三次看到相同的壁畫,這次張延不再繼續行動了,他將巴宗交到文妍的手中,自己則拿著手電筒向著來時的路往回走。眾人滿頭霧水的看著張延的行為,很是不解,正當他們忍耐不住向張延開口時,隻見張延回頭折返,一邊往前走,一邊接回捆著巴宗的繩子,對文妍說道:“繼續往前走,我們沒有遇到鬼打牆,這應該是某種特殊的視覺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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