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卻是被沈怡寧氣笑了:“一聲嘴快?過失?貴妃你也是出身名門,本當恭敬有禮。如此惡毒之語言,當著一個母親說出口竟是一時嘴快?這嘴無論是快還是慢,貴妃對別人家逝去的孩子竟是可以拿來隨意做談資嗎?你也是一個做母親的,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沈怡寧雖然跪下請罪,可是那骨子裏的傲慢驕縱可不是抄了幾天佛經就能夠消去的,更何況她所謂的禁足也隻是禁足在太後宮中,一點苦都沒嚐到,對她又有什麽影響呢?


    在她看來,她沈怡寧依然是宮裏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有皇子傍身,有太後撐腰,還有一個權傾朝野的爹爹,一個無子無寵的皇後豈能對此對她惡言指責。


    沈怡寧想著今天要是自己認了這個錯,被皇後嗬斥,恐怕以後在宮中更是被別人輕看,這是一向心高氣傲的沈怡寧所不能忍受的。


    如此一想,沈怡寧更是言語無狀:“皇後娘娘您沒有生育過孩子,自是不知,女人生育孩子哪兒還沒有個凶險的。隻不過夭折了一個孩子,如此尋常之事就連提都不能提,秦夫人也太是嬌貴了吧。”


    沈怡寧脾氣一上來又是口無遮攔,一段話既指責紀婉然嬌貴,還影射皇後不能生育孩子。滿宮的人真是驚呆了,這貴妃真是膽大啊!


    禧嬪抬起衣袖遮住了自己的臉,暗暗發笑,這貴妃真是死不悔改,禁足對她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太後的庇護反而讓她有恃無恐,沈家怎麽養出這樣一個沒腦子的蠢貨。


    禧嬪在想,自己當初怎麽會想到尋求貴妃的庇護,如此愚蠢之人,如若不是太後庇佑,估計早就在這深宮之中淹沒了。


    還是自己聰明早早看清貴妃的無能愚蠢,尋了新的幫手,自己母子兩個隻要有足夠的耐心,終有一日會實現自己想要的一切。


    太子本來一直凝眉看著宮裏的一切,妃子之間的爭執他不合適介入。可是,現在貴妃竟然影射皇後不能生育之事,太子就不能忍了。


    太子知道母後是為了自己放棄了做母親的機會,父皇和自己都對母後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而內疚。雖然母後從來不說起此事,可是看著母後對於欣禾和楠兒的喜愛,太子心中既欣慰又難受。


    欣慰的是有欣禾這樣的好孩子能夠撫慰母後,給母後帶來溫情和歡樂。可是看著母後對欣禾的喜愛,太子心中又是難受的,一個女人怎麽會不喜歡孩子呢?一個女人又怎麽會輕易放棄做母親的機會呢?可是母後為了自己卻毅然放棄,精心撫養自己長大,卻從此守著寂寞宮廷一日日度過。


    自己已經長大,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母後。如今,貴妃竟然如此譏諷母後,太子氣得上前一步,對著貴妃怒目而視:“貴妃娘娘請慎言!不得對母後無禮。”


    四皇子在自己的貴妃娘口出惡言的時候已經驚訝地抬起頭,看著自己母妃。他不能相信自己的母妃居然能夠說出如此話語。胖團子聽著自己的母妃的話語,頓覺羞愧,他無力阻止自己的母妃,隻能噗通一聲跪在了皇後娘娘麵前,語帶哭音替母妃請罪:“母後,請您饒恕母妃的罪過,景瑜替母妃向秦夫人道歉,景瑜也願意替母妃承受母後的責罰。”


    皇後看著一向嘻嘻哈哈的胖團子跪在自己麵前,眼睛噙滿了淚水,終是歎了一口氣:“貴妃,你還不如一個孩子。罷了,看在景瑜麵上,你向秦夫人道歉,本宮今日就不再罰你言語無狀之罪。”


    沈怡寧如若聰明,皇後娘娘給了台階,就此作罷認了錯也就沒事了。誰知這驕橫的沈怡寧因為近日來一直忍氣吞聲伏低做小,感覺自己已經是無比委屈了。


    今日皇後讓她當著眾位妃嬪的麵向著紀婉然道歉,沈怡寧感覺這是讓自己極為丟臉的事情。她看著眾位妃嬪看著自己的眼光,隱隱含著譏誚和幸災樂禍,就覺得火往上湧,自己無論如何不能低著個頭,否則以後自己在這宮裏哪還有什麽麵子。


    她無視皇後的退讓,傲然仰著頭,看也不看紀婉然一眼,倔強地回皇後:“臣妾無錯,一個無能的婦人,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憑什麽在此耀武揚威地要我道歉。”


    “憑這是皇後的命令!”一道怒喝從宮門口傳來,隨之皇上怒容滿麵地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秦明軒。


    皇上今日在前朝禦書房和秦明軒議完事情,看著秦明軒欲言又止,笑著問他:“愛卿還有何事?”


    秦明軒回到:“今日皇後宣召臣的夫人和一對兒女進宮,臣想去接夫人孩子回家。”


    皇上是知道此事的,笑著看向秦明軒:“怎麽,愛卿還怕朕的皇後怠慢了你的夫人和孩子嗎?放心吧,皇後最是妥帖,一定會把尊夫人好好送回家的。”


    秦明軒不介意此時給貴妃上上眼藥:“臣不是不放心皇後,臣是怕貴妃...”提起貴妃,皇上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替自己的貴妃辯解:“嗯,貴妃雖然有些驕縱,可是自從上次禁足之後,已經改了許多,昨日皇後還在朕麵前誇貴妃呢。”


    秦明軒不言語,看著皇上,一看就是滿臉的不信任。皇上無奈地笑了:“罷了,正好朕也要去皇後那裏看看你的寶貝兒子,欣禾那丫頭都在朕麵前把你家兒子誇上天了,朕非得看看到底如何可愛!”


    秦明軒想起女兒見人就誇楠兒的小模樣,不禁微笑不語。跟著站起身的皇上往皇後的坤寧宮而來。


    誰知,剛走到坤寧宮大門,就聽見裏麵傳來楠兒那震天的哭聲。皇上還扭臉調笑秦明軒:“聽著哭聲,令郎果然不同凡響啊!”


    秦明軒笑了:“楠兒很少這樣大聲的哭,可能是到了新地方,有些認生吧。”他對著皇上笑到:“早上出門欣兒還叮囑楠兒進了皇宮要乖乖的,不能哭鬧,看來是白交代了。”


    皇上又是哈哈一笑:“欣兒還交代一番,楠兒才多大,能聽懂嗎?胖丫頭真是操心啊!”


    君臣二人接著往裏走,走在門口還沒等守門的宮女太監行禮通報,就聽到了裏麵淑妃嗬斥貴妃的一聲,皇上臉色一沉,示意宮女太監們不要出聲,就站在門口聽裏麵的動靜。


    皇上越聽臉色越難看,秦明軒聽著這貴妃字字句句指責自己的妻子,拿妻子最傷心的事情說來說去,也是臉色陰沉,如果不是皇上在此,他早就衝進去了。


    皇上沒想到打臉來得這麽快,自己剛剛對著自己的臣子誇讚自己的貴妃已經悔改了,沒想到依然如此,簡直是毫無悔改之意,甚至暗暗影射嘲諷皇後沒有生過孩子。


    皇上再不能聽下去,怒喝一聲,走進門去,不等眾位妃嬪行禮,就怒氣衝衝地坐在了皇後身邊。


    紀婉然看見自己的夫君進了門,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哭唧唧的楠兒一看爹爹進門,也趕緊衝著爹爹伸出雙手,委屈地要爹爹抱。


    秦明軒向著皇後行了禮,走到紀婉然身邊抱起了楠兒,坐在妻子身邊,安撫地拍了拍妻子的後背,示意她不要著急。欣禾也依偎進了娘親的懷中,輕輕摟住了自己的娘親。


    皇上看著跪在地上的四皇子,臉色稍緩了一些,輕聲到:“景瑜,你起來吧,跟你太子哥哥站在一起。”


    四皇子眼淚巴巴地瞅了一眼自己的母妃,看著父皇滿臉的怒容,跪地不起:“父皇,母妃今日糊塗了,求父皇母後饒恕母妃。”


    沈怡寧自皇上進來就知道今天又撞在了釘板上,此時才知道後悔,自己今天不該如此。可是,她看到紀婉然那春風得意的樣子就忍不住,怎麽也控製不住自己。現在後悔也晚了。她隻能跪下請罪了。


    皇上看著自己的四皇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歎了一口氣,看向沈怡寧:“皇後說得沒錯,你還不如一個孩子。”


    皇上扭臉對著太子說到:“太子,去把你四弟扶起來,好生照看。”太子拱手稱是,走過去把眼淚漣漣的四皇子拉起來,帶著他走到自己身旁,給他逝去了臉上的淚水,輕聲安慰他:“四弟,不要哭了,且看父皇怎麽處置吧。”說完,太子不由歎了一口氣,四弟挺好的一個孩子,怎麽攤上這麽一個母妃。


    三皇子也安撫地摸了摸四皇子的大腦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傷心了。二皇子則默然站在一旁,不聲不響的,他眼神掃向禧嬪,見禧嬪不動聲色地衝他微微搖了搖頭,他就不再言語,站在一旁,似乎這一切與自己無關。


    皇上看著跪在地上的沈貴妃,隻覺得頭疼,想起剛入宮時那明媚天真的小姑娘怎麽轉眼間成了這樣一副模樣。難道真是自己太寵她了。


    他看向秦明軒一家,想起秦明軒那個夭折的孩子還是因為自己派秦明軒出京公幹,才讓秦明軒無法在家照料秦夫人,最終出了意外。而自己的寵妃卻在這裏口口聲聲指責秦夫人無能,嬌貴等等,真真是讓自己這個當皇帝的沒臉。


    他陰沉著臉,看向沈貴妃:“貴妃,你真是屢教不改,太後的教誨你也不放在心上,一點長進都沒有,我看上次皇後是罰得太輕了。”


    沈怡寧還不服,她看向皇上:“皇上,臣妾並沒有做什麽。隻是說了一個夭折的孩子而已,誰知秦夫人如此玻璃心,難道就說不得了。”


    皇上沉聲說到:“秦夫人生產時,朕派遣秦愛卿出京公幹,才錯過了夫人生產之期,結果出了意外致使秦愛卿夫妻失去一個孩子。你指責秦夫人無能,難道是在指責朕嗎?”


    這罪名沈怡寧可不敢當,她連忙低頭請罪:“臣妾怎敢指責皇上。這本是女人家的一點家長裏短的事情,秦夫人也太當真了。”


    皇後生氣了:“到了如今,你還不知錯,口口聲聲都是人家的過錯。你堂堂一個貴妃怎麽能如此刻薄。說出的話語如同冬月寒冰,字字句句戳人心肺,真是失了一個貴妃的體麵。”


    皇上接著說到:“我看她不配做這個貴妃了。張德全,傳旨下去:貴妃不守宮規,驕縱無禮,屢屢衝撞皇後,著去除貴妃封號,降為沈嬪,另禁足宮中一月,靜思己過。”


    沈怡寧不敢置信的看向皇上,皇上竟然把自己降為嬪,還是個連封號都沒有的嬪位,那連禧嬪都不如。皇上也太無情了。


    沈怡寧驚得說不出話來,皇上冷冷看向她,接著說到:“把四皇子送到太後宮中教養,順便把貴妃為何降位一五一十去跟太後稟報一下。”


    張德全領命,帶著四皇子往太後宮中而去。眾人皆知,皇上這次是真的生氣了,直接不通過太後罰了貴妃,讓太後也無法再伸手管貴妃的事情。


    禧嬪幾乎忍不住要笑出聲來,沈嬪,那還不如自己這個有封號的嬪呢!沈怡寧,真真是作死呀!想起沈貴妃平時在宮裏趾高氣揚的樣子,禧嬪就暗暗覺得痛快。


    沈怡寧看著滿宮的妃嬪無一人為她說情,一個個雖然不言不語,心中還不知怎麽嘲笑自己這個沈嬪呢!沈怡寧把憤恨的眼光投向了依然流淚不止的紀婉然,都是這個賤人害的,都是她。


    欣禾看見沈怡寧那惡毒的眼神,扭著小身子站在自己娘親麵前,擋住了沈怡寧那狠毒的眼神。秦明軒伸手把女兒摟在了自己懷中,冷冷看向沈怡寧,眼神鋒利如一把利刃直直刺向沈怡寧。


    沈怡寧看著秦明軒護著紀婉然的樣子,心中暗暗淌血。這是自己一心傾慕的白月光,可是他的眼光從來就沒有投射在自己身上。他的眼裏隻有那個賤人紀婉然。


    如果自己不是傾慕秦明軒,怎麽能出了昏招,結果反而害了自己進宮。如果不是自己意難平,每每見到紀婉然就失態,又怎麽會接連被禁足,甚至丟了貴妃之位。


    沈怡寧越想越傷心,哭不出來,反而放聲大笑。她狀若瘋癲的指著紀婉然:“紀婉然,你害我,你害我。你的報應在等著你!”等著吧,你的女兒會回來的,你就等著吧!到時候被自己的女兒折磨,那才是人間慘劇。


    皇後看沈怡寧越發不像樣子,連忙示意幾個宮女把沈怡寧扶起來送回她自己宮中。


    紀婉然被女兒丈夫護著沒有看到紀婉然那惡毒的眼神,可是沈怡寧那幾句話依然讓紀婉然聽得膽戰心驚。她終於堅持不住,一陣心悸,昏倒在秦明軒懷中。


    坤寧宮中又是一片忙亂,皇後連忙命人把紀婉然扶至後堂,請了太醫前來診治。皇上不便在此,叮囑了皇後好生看護秦夫人就去了太後宮中。如此重罰沈怡寧,自己還是得去給太後說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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