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亮出了搜查令,屋裏那男的明顯被嚇了一跳,而且完全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不等警察開口,我便直接問這男的薛麗是不是也住在這。


    男的愣了一下,然後才說:“是,她跟她男朋友住在裏麵的房間,不過她倆現在都沒在的。”


    “薛麗去哪了?”我連忙問。


    “她今天早晨走了,走得還挺匆忙的。”男人說。


    “走了?幾點?”我問。


    “大概五點吧?我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看到她從廚房裏出來,然後就急急忙忙地出門了。”男人說。


    “她帶什麽東西走了嗎?比如行李什麽的。”


    “這個好像沒有,我記得好像是沒有。她的樣子很凶的,我都被她嚇了一跳。”男人說。


    廚房、凶狠的眼神、五點……這幾條線索組合到一起已經可以讓我在腦中構建出一個完整的故事了。


    貨車司機早就醒了,而且解開了綁住手的皮帶,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逃走,但卻趁著我們把注意力都放在挖屍體上時偷偷打了個電話回來給薛麗,告訴她事情敗露了。或許那貨車司機是打算讓薛麗逃掉的,不過薛麗明顯不是這麽打算的,她去了廚房拿了一把刀,然後就這麽急匆匆地出了門,她想要報複,而她報複的對象不是樹瘋子,就是樹瘋子的老婆,反正逃不開這兩個人。


    想到這,我立刻到廚房去了看了一眼,廚房裏有專門放刀具的架子,在架子上明顯有一個空著的刀槽,薛麗是帶著刀走的。


    我趕緊跑出來對一起過來的警察說:“薛麗要殺人,她帶著刀出去的,應該是去盆栽店了。”


    兩個警察被我說得有點懵,不過我已經沒空跟他們解釋那麽多了,現在已經八點多了,三個小時都已經過去了,這時間別說殺人了,連分屍都夠了。我催著他們趕緊出去,上了警車之後我讓他們趕緊去蘋果樹盆栽店,還讓他們找距離那邊更近的警察提前過去看看。另外樹瘋子還在警察局裏,我也讓警察直接聯絡一下局裏麵的人,讓那邊的人跟樹瘋子去他家裏看看情況。


    我對這個城市不熟,所以我並不知道其實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局裏蘋果盆栽店其實非常的近,在我告訴那兩個警察地址後,他們立刻開車出發,不到兩分鍾我們就到了盆栽店所在的那條街。


    遠遠的我看到盆栽店的大門緊緊地拉著卷簾門,似乎老板娘還沒有來上工。但這也未必是什麽好消息,也可能薛麗直接跑去了樹瘋子他老婆的家裏,在那邊直接對老板娘動手了!


    我想問問樹瘋子那邊有沒有情況,可是我沒他的手機,隻能拜托同行的警察跟他的同事聯絡一下看看。不過還沒等他們聯絡,我就看到一輛大眾甲殼蟲停在了店旁的車位,隨後老板娘開門從車裏走了下來。


    下車後,老板娘一邊拿鑰匙一邊往我這邊看,似乎她也很好奇為什麽有一輛警車一大早停在店門口。


    看到她的反應,我也在心裏鬆了一口氣,看情況她並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這就證明薛麗其實並沒有對她下手。


    我也趕緊開門下車。


    老板娘也頓時一愣,她認出了我,所以更加好奇我為什麽會從警車裏出來。


    我剛準備開口解釋,可就在這時候,從小店的側麵突然躥出一個身影,我並沒有看清出來的人是誰,但用膝蓋想我也知道那肯定就是薛麗,她一直都在這邊等著樹瘋子的老婆來開店門。


    我伸手一把拽住老板娘的胳膊,然後用力把她往我這邊拽。


    另一邊,一個女人舉著手裏的菜刀拚著命地往前衝,刀尖就直奔著老板娘的後背紮。


    我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是因為什麽而爆發出這種能量來,她簡直就像子彈一樣衝過來,速度快得很!眼看著老板娘就要中刀了,我趕緊把她用力往我懷裏一帶,然後我也隻能用左胳膊去擋薛麗的刀。


    噗嗤的一下,我清楚地聽到了刀子刺進我左手的聲音,或許是因為現在天亮了,窮奇的力量收斂了不少,不然這一刀都未必刺得進去。不過這一刀並不會讓我感覺到疼痛,我的左手甚至沒有一滴血流出來,我順勢把手指一扣,緊緊抓住了薛麗持刀的右手。


    那女人用力把胳膊往回收,想把刀子撤回去,可是她的力量估計在剛剛刺出那一刀時已經用完了,現在她根本沒辦法跟我對抗。


    我沒有對她做什麽,隻是抓著她的手,而跟我一起過來的兩個警察已經從車裏衝出來一左一右跑過去抓住了那女人,並將她兩隻手扭到身後銬上了手銬。


    其中一個警察告訴我不要動那把刀,現在他就送我去醫院。我衝他一笑,然後當著他的麵把刀子從我左手裏抽了出去,我手上的傷口不到兩秒就愈合了,這可把他看傻了眼。


    我沒有去解釋其中的原理,因為眼前有我更關心的事情,那就是刺殺老板娘的女人。


    毫無疑問,這個女人就是薛麗,跟那貨車司機不同,她被警察抓住之後並沒有保持沉默,她一直對著老板娘破口大罵,罵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而其中最讓我在意的就是她偶爾會衝著老板娘喊一句“殺人犯”,而老板娘也會因此而緊皺一下眉頭。


    老板娘會露出這個表情並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內疚,那絕對是內疚。


    殺人犯,我想我大概能猜出這三個字的含義,薛麗肚裏的孩子應該是死了,而讓這個孩子夭折的人應該就是老板娘。


    到了警察局裏之後,薛麗的情緒很快就穩定了下來。或許用穩定這個詞並不準確,因為從她被送進警車的那一刻她的眼神就變了,她並沒有因為沒有殺死老板娘而不甘,反而的神情。


    對於殺人的事,她供認不諱,但有一點她一直在強調,所有的人都是她殺的,那貨車司機並沒有參與殺人,隻是幫著她處理屍體而已。


    被問到殺人動機時,薛麗給出的理由讓我有些難以理解,她說她一直都愛著樹瘋子,就算他最後還是選擇了他老婆,她也對樹瘋子一如既往,隻是她不能忍受有其他女人待在樹瘋子的身邊。


    薛麗說她本來是打算把孩子生下來的,可是就在她準備回老家去養身體的時候,樹瘋子的老婆找到了她,並逼著她去打胎,她不肯去,樹瘋子的老婆就一直踢她、打她的肚子,最後孩子流產了。


    她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樹瘋子,她覺得這可能就是她的命,可是當她看到樹瘋子還在雇人,而且還會雇傭女員工的時候她卻忍不了了,隻要一閉上眼睛,她就會夢到樹瘋子跟那些女員工上床,就像當初她跟樹瘋子在一起時一樣。


    一個很偶然的機會,她認識了給樹瘋子打工的貨車司機,薛麗很漂亮,她很快就讓小司機對她死心塌地,而通過小司機,她也可以隨時掌握樹瘋子那邊的動態。她讓小司機沒事就去跟老板娘說樹瘋子在山上跟女員工一起不保險,所以老板娘就會很快讓樹瘋子辭掉山上的女工,隻要女工一下山,她就會下手殺死那些女人,並將她們分屍,肉用蟲子分解成肥料,骨頭就地埋了,午夜的楓樹林就是她的作案地。


    薛麗相信這世界上是有鬼存在的,所以她把那些“肥料”裝成袋讓小司機拿去,一有機會就放到蘋果樹盆栽裏,她希望那些鬼魂每天都在樹瘋子的老婆身邊鬧,她想用這種方法來折磨樹瘋子的老婆,折磨這個殺了自己女人的凶手。


    不過她絕對不會想到,她的報複舉動並沒有讓老板娘感到困惑,反而把我引到了這個地方,並且借著這些鬼魂找到了她。


    第348章 農場詭事


    我沒有等待案件的後續調查結果,薛麗和貨車司機無論如何都難逃法律的製裁,至於樹瘋子和他老婆是否會受到良心的譴責,這就不是我能幹涉的了。


    在市內休息了一天之後,我坐著古秋的私人飛機回了自己家,路上我也將事情的前後經過跟古秋詳細說了一下。古秋對這場悲劇也是感歎了一番,同時也對我的幫忙再次表示了感謝,而且他很願意交我這個朋友,還說以後如果有什麽需要他幫忙的隻需要說一聲就行了。


    我也很喜歡跟他這種有錢人交朋友,所以這次的工作我是分文沒要的,我覺得這也算是一次長遠的投資。


    回到家裏的時候,我家這邊的氣溫總算是回暖了,之前那場詭異的雪並沒有改變季節的更迭,春天還是勢不可擋地到來,雪完全從我的視線中消失了。


    在家裏休息了兩天,我媽又開始催我趕緊去薇薇家串門,我實在受不了我娘的嘮叨了,所以趕緊逃跑趕回了樂易堂,而就在我回到樂易堂的當天下午,一個非常有趣的工作就找上了門。


    這次來到樂易堂的客戶是個女高中生,她沒有報全名,隻說叫她小葉子就行。


    小葉子的家裏人在鄉下買了相當大的一個農場,在過夠了都市裏的快節奏生活後,它們打算回歸鄉村體驗一下耕種的樂趣,可讓她家裏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樂趣還沒怎麽體驗到噩夢便頻繁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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