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應過來,趕忙追了上去。


    “等等我!”


    “查叔,夏水水算是我的朋友,咱不能眼睜睜見死不救!你既然有這個逆天改命的本事,那句老話怎麽說來著?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查戶口轉頭道:“你小子這張嘴不去當算命先生可惜了,我是能辦到,但這種事兒有傷陰德,一個步驟辦不好還可能折壽,代價太大。”


    我正色道:“我明白,但代價越大掙錢越多,這是呈正比的,我肯定不會讓查叔你吃虧。”


    查戶口略微遲疑,突然笑道:“那走吧。”


    “去哪兒?”


    “夏家。”


    .......


    兩小時後。


    “水水你先回房,我和這二位談一談。”


    “爸!他們!.....”


    夏水水神色十分緊張。


    “讓你先回房!”


    夏父眉頭一皺,神情不怒自威,嗬斥道。


    夏水水咬著下嘴唇看了我一眼,眼神中似有很多話。


    夏水水一走,查叔立即起身說道:“閣下不用在藏著掖著,借來的終究不是自己的!你們夏家氣運已敗!如今隻有我能救你們!”


    “我聽不懂你在講什麽。”


    查叔冷笑:“我看你不是聽不懂,你是不想聽懂。”


    說完,查叔啪的一聲將我的手機拍在了桌子上。


    看到我拍的照片,夏水水爸先愣了兩秒,隨即勃然大怒:“敢私闖家宅!誰給你的膽子!”


    查叔絲毫不懼,看著對方道:“我數到三,你她娘的要還是這種態度,那產生的一切後果自己負責。”


    “一。”


    “二。”


    “我們走。”


    我兩轉頭便走,就這時身後傳來喊聲:“等等!”


    查叔轉身問:“怎麽,又想明白了?”


    夏水水老爸臉上是一陣白一陣,他道:“事關重大,麻煩二位在這裏稍坐片刻,我家老爺子馬上就過來。”


    坐了十分鍾左右,夏水水爺爺趕過來了。


    老頭麵色陰沉,那樣子好像誰欠了他錢似的。


    查叔直接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和見解,他言之鑿鑿,講了很多風水上的專業知識,老頭旁聽,他從開始的一臉憤怒,到震驚,到最後的折服,因為查叔連他們家上幾代人的命都大體算出來了。


    “算無遺策!先生是真正的隱世高人!對於之前做過的事,老夫在這裏向先生誠懇的道歉。”


    “之前我並無傷害先生的意思,我隻是想警告你,不要在調查夏家的秘密,這個秘密我們整個大家族已經守了幾百年了。”


    “一旦這個秘密公諸於眾了,那夏家幾代積攢下來的聲譽和名望都將不複存在!老夫知道這件事本身對於水水來說不公平,但沒辦法,因為她生下來便姓夏。”


    查叔聽後皺眉問:“我想知道,這個風水陣當年是哪門哪派,哪個人幫你們做的?對方不是無名之輩。”


    老頭想了想,回答說:“我也是小時候聽我父親講給我的,那是位通陰曉陽的大先生,按照老輩的時間推算,那時幫我們的應該是河北保定火盲派的第三代傳人。”


    查叔聽後笑道:“難怪,我說呢,誰能有這麽大本事,原來是火柴神那一家子。”


    下一秒,查叔臉上笑容瞬間消失了,他一拍桌子:“謊話連篇!都到今天這份上了!你還想瞞著不肯講實話!這偷龍轉鳳陣敗壞世風!有違綱常!傷人傷命!當年的火柴神斷不會布出此等家宅風水陣!”


    夏水水爺爺常年身居高位,身上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但此刻他臉色發白,被查戶口指著鼻子罵的狗血淋頭,屁都不敢放一個。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他這明顯是心中有鬼。


    查叔歎氣道:“哎,我猜當年你們肯定私自改了火柴神的風水布局!變成如今這個局麵全是你們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聽聞此話,老頭瞬間破了防。


    他大聲道:“我沒辦法!這都是老祖宗們做的決定!就算我身為一家之主也不敢違背祖宗的決定!還請先生出手救我們夏家這次!作為回報!老夫願奉上豐厚禮金!”


    查叔又歎道:“哎,難,難,難,難如登天!。”


    “我知道難!老夫這些年來也問過很多人,但先生今天敢登門造訪我這裏,那想必心中已有解命之法,夏家願意付出代價,隻請先生開口說個數兒!”


    查叔遲疑三秒,伸出一巴掌道:“那我就要.....”


    我馬上搶話道:“五千!要五千萬!今天就要!”


    查叔臉色變了,他悄悄把伸出來的手又收了回去。


    夏水水爺爺臉色也變了。


    他擦了擦汗說:“查先生,這實在有些為難老夫,不是舍不得花錢,夏家大部分資產還是不動產,淳安隻是個小地方,我就算一天之內將所有銀行的現金流取幹淨,也湊不到這麽多。”


    我意識到自己這是獅子大開口,要破天了。


    不過沒啥事兒,我的一貫作風就是從高往低談。那時候幾千萬的購買力遠遠超過了現在的幾個億。


    查叔性格不擅長跟人要價,更不擅長和人討價還價,我估計他剛才是想跟人要五十萬。


    開玩笑,五十萬打發叫花子的,我跟夏水水要二十萬那是我們之間的友情價,現在這事兒性質變了,沒七位數別想解決。


    我道:“夏老爺子,還有夏叔,首先,我們可不是為了錢才來的,想必你們清楚,查叔這種世外高人不可能把錢看的太重,凡事有因就有果,當年你們夏家老祖宗們種下的因太大了,種多大因就結多大果,這個簡單的道理希望你們明白。”


    老人點頭:“沒錯,小友說的話也在理。”


    我又道:“一次拿出幾千萬確實不太現實,看在水水是我朋友的份上也不為難二位,不如這樣,就四百萬現金加上四套房產,如何?”


    “可以,沒問題,我答應。”這次對方沒猶豫。


    “不知先生要如何做?”


    查叔道:“我要先看一眼供壇。”


    上次我是晚上偷摸下去的,這次是白天被人帶著下來的,地下室不分白天黑夜,感覺依然陰森森。


    夏水水爺爺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看到那一張張擺著的死人牌位,查叔問:“家裏有沒有三十年以上的老剪刀。”


    “這個.....閣樓有,應該不難找。”


    “快找來。”


    隨後查叔讓夏水水也下來,並且將剛找來的剪刀遞給她說:“你來,剪斷繩子,第一個要從你媽的靈位開始,然後順著輩分往上走。”


    夏水水接過來剪刀,手抖的厲害。


    查叔聲音溫柔說:“別害怕姑娘,冤有頭,債有主,你媽她不會害你的。”


    我在旁看著有些擔心,但此刻我不敢亂說話,因為這把剪刀鏽跡斑斑,根本不鋒利,就怕無法剪斷繩子。


    事實證明我擔心多餘了,很奇怪,夏水水拿著剪刀對準紅繩稍一用力就斷開了,說玄乎點兒,我感覺不像剪斷的,好像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直接扯斷的。


    更令人稱奇的是,每當夏水水剪斷一根繩子,牌位便會倒下一個。


    當所有繩子斷開,查叔一把抓起小棺材,大聲道:“所有人把臉轉過去!回避!”


    我們全照做。


    隻聽身後傳來“啪”的一聲脆響!不用猜也知道,查叔把小棺材摔了。


    等讓我們轉過身來,查叔已經用一張黃布將小棺材裏的東西包好了,包的很嚴實,我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


    查叔冷著臉,衝夏家幾人道:“親屬跪下磕頭,我不說停你們就不要停。”


    夏家人不敢不聽,乖乖照做。


    我小聲問:“查叔。我呢?我磕不磕?”


    查叔瞪了我一眼說:“反正磕幾個頭沒壞處,你隨便吧。”


    於是我也跟著磕了,感覺有點奇怪,因為牌位上那些人名我是一個都不認識。


    隻聽查叔大聲念道:“聚運聚財真吉祥!宅中定出俊兒郎!綾羅綢緞真富貴!一代更比一代強!淳安縣夏家現任家主夏xx!長子夏xx!其孫兒夏水水!於丙戌年!庚子月!乙亥日!告請列祖列宗!三魂歸位!移駕東南!”


    “都起來吧。”


    “拿雨傘遮著,將這些排位請到二樓東南角那間房中,每個牌位前放一碗倒頭飯,在準備火盆一個,好香三把,白蠟十根,紙錢若幹,從今晚開始到明天正午,期間錢不要停,香不能斷,蠟不能滅。”


    “好,我這就安排人辦,先生可還有別的要求?”


    “當然有,這隻是第一步。”


    查叔說道:“天黑前,找一隻毛發好看的母雞來,一定要是沒下過蛋的,另外在準備一張楠木靈位。”


    夏水水爺爺皺眉問:“要準備靈位?那請問先生靈位上寫什麽名字?”


    查叔搖頭:“不用寫名,快去做吧。”


    ....


    晚10點半,夏家早早大門緊閉關門謝客了,但大院兒裏卻燈火通明,我此刻正陪著夏水水在二樓房間裏燒紙錢,她說一個人害怕。


    夏水水坐在地上,邊燒紙邊說:“我爸和我爺爺從小就一直在騙我,他們明明都知道的。”


    “你別多想了,等查叔解決完這事兒就算結束了。”我道。


    有些事兒我不打算告訴她,這個女孩子很單純,我怕她接受不了現實。


    她吸了吸鼻子說:“我前兩天做夢突然夢到我媽了,在夢裏我媽剝了很多花生給我吃,我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做這種夢。”


    我笑道:“是好事兒,周公解夢裏花生代表財富和好運,夢到吃花生代表了你對某種新生活的渴望。”


    夏水水抬眼看著我說:“你怎麽懂那麽多,我覺得你這個人好像什麽都知道。”


    我聳了聳肩沒說話。


    她道:“等這次事情解決了,我想離開家裏一段時間,你有沒有旅遊的好地方推薦?你的家不是在漠河嗎?那裏好玩兒嘛?”


    “好玩個屁,你這月份去就是自己找罪受,零下四十多度給你凍成冰棍兒。”


    夏水水嘟嘴道:“可我就喜歡冷一點的地方,我喜歡那種走在冰天雪地的感覺。”


    我笑道:“不聽勸那你就去試試吧,到紅星村報我名號,好使。”


    就這時,樓下查叔叫我下去幫忙,我立即跑下了樓。


    他讓我把母雞按在桌子上別亂動,隨後又將用黃布包著的東西綁在了雞翅膀上。


    很明顯,這包著的東西就是小棺材裏的東西,我自始至終沒看到真麵目,便問他到底是個什麽?


    查叔打啞謎道:“你確定想看看?是很不幹淨的東西,普通人看一眼最少折三年壽。”


    我立即說算了算了,不看。


    一通操作綁好後,查叔又用紅布把雞眼睛擋上了,他摸著雞頭自言自語說:“委屈你了,這趟下去要是有人攔路就報我名號。”


    說完,查叔拍了拍雞頭,母雞瞬間兩腳直立站了起來。


    查叔打開大門,指著一個方向衝母雞說:“快跑,永遠別回頭,一直往西走。”


    話音剛落,母雞便撲棱著翅膀跑出了夏家,雞也不叫喚,跑的飛快。


    作為一個半外行,我不明其中含義,我暗自胡猜測,這隻沒下過蛋的母雞是不是代替了夏水水?


    如果是,那這就是“雞送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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