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吃裏扒外的白眼狼!”


    北宗宅邸中,自學院歸來的北宗子弟個個都頂著一張臭臉回返。


    而北宗少族長孔訥,更是直接走進了後院的書房。


    憤憤然的拍響了書案,將被南宗排擠了整一個下午的鬱悶怒喝出聲。


    當隨行留駐宅邸的幾名族老被聯袂邀來,


    一進門,就看見自家少族長那張幾欲擇人而噬的臭臉。


    “少族長,可是學院裏發生什麽事了?”


    麵對自家隨行族老的問詢,孔訥撫平了心中的陰鬱,麵色也調整回來,正色請一眾族老入座。


    幾個族老各自坐在了下方兩旁。


    看自家少族長這是調整過來了,這才開口問道今日學院內的境遇。


    孔訥一五一十的將今日蘇州學院內發生的事大致轉述了一遍。


    而聽聞官學譯本署名。


    孔訥定計針對,卻被南宗的子弟與大儒們聯袂針對,“惡意打壓”,以致堂堂孔家嫡傳,衍聖公之後顏麵無存。


    一眾族老的麵上都不由得變幻起來。


    這是一個異常危險的信號。


    身為孔家族老,他們可太清楚如今享受的這一切與自家傳承之間千絲萬縷的聯係了。


    如若有人針對孔家。


    那不隻是單單在削弱孔家的清譽,更是與他們這些族老和千千萬萬孔家族人不死不休啊。


    可如今麻煩的是。


    與他們作對的,偏偏還是從孔家內部分裂出去的原本的主房。


    根本和那些大儒扯不上幹係。


    而有了這一層遮羞布,在隻要那些大儒投桃報李,這個針對孔家嫡傳的名頭便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人家頭上來。


    至於先將南中打趴,再行針對。


    就南宗如今這以孔家典籍為本,對四書五經校訂釋義的手段,北宗堪稱束手無策。


    畢竟那就是他們的立身傳承之基啊。


    否認他們的譯本。


    那就是在否認他們自己的祖宗。


    真要敢這麽幹,組裏那些老古板們若有知,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全得按欺師滅祖清出族譜去。


    “少族長小看了天下“英雄”啊。”


    一白須族老手拄一根竹杖,輕輕搖頭。


    孔訥麵色一緊,陰鬱著說道:“一群白眼狼,倘若將來有機會,我定要將他們與孔家的聯係一一斷絕。”


    “免得再生出此等吃裏扒外的東西來。”


    “這些胡話多說無益。”


    另一名族老接過話茬:“眼下的局麵就是,我等從曲阜遠道而來,既無立身之基,也無盟友相助,有的隻是一個孔家嫡傳的名聲,依為保障而已。”


    “南宗卻在這半月之餘,依靠著地緣,拉攏了不少關係,不僅僅隻是那些大儒,甚至於,連蘇州知府也是他們的盟友。”


    “而我們卻是孤家寡人。”


    “如此,焉能不吃虧?”


    身形微微佝僂的族老搖頭譏笑道:“當初我就說,官學不過是想借著孔家的名頭達成推廣而已,如此吃力不討好之事,我等不必趟此混水。”


    “如今,這話可是應驗了?”


    “好了。”


    終於,落座於孔訥身旁的思字輩族老開口嗬止。


    整個議事堂終於恢複了寧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於這位族老的身上,讓這位隨行,本就是當代族長的一力推舉,而今遇此大事,當然要由這位一錘定音。


    “往事已多說無益。”


    “南宗與大儒聯手之意已成,輕易不會更改。”


    “我等欲要與之想抗衡,就要尋以靠山居中調停,不需要出麵力挺,隻需不要站在對頭落井下石,便足夠了。”


    “孔家千年養望。”


    “對天下讀書人的影響,其實這點詭螟蛉伎倆就能針對的。”


    “隻需有人將此事放出風去。”


    “讓天下讀書人都聞之,信之,這官學校定譯本署名中,如若沒有我孔家嫡傳的人選,天下讀書人都不會同意。”


    在場的族老聞言。


    臉上都不由浮現了一抹自豪的笑意。


    那幫大儒怕是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孔家嫡傳的分量吧。


    孔訥沉默了片刻。


    提醒到:“可那些書吏的錄本何解?”


    思字輩的族老瞥了孔訥一眼,蒼老的麵龐上似是透出了一股與讀書人全不相符的霸道。


    “隻要有府衙的人出麵證明,有書吏受人賄賂,暗中造假,那些錄本不就形同廢紙麽。”


    “這也就是我們需要一個靠山的原因。”


    “屆時隻要任意再收買一名書吏。”


    “讓其指證那些南宗翻譯出來的譯本,其實全部是由我北宗族人翻譯出來的,不就結了。”


    “他們引用的,可都是從曲阜帶出的孔家典籍啊。”


    聽見此言。


    不隻是在場的族老,就連孔訥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滲人的微笑。


    往日因,今日果。


    那些打著孔家旗號,竊取孔家聲名的“家賊”,也該為他們昔日的所作所為受報應了。


    “族老,那這蘇州府中,我們該尋誰為“靠山”呢?”


    “當然是知府大人了。”


    望著孔訥那張微愣的臉,思字輩族老緩緩開口道:“這半月,蘇州府內盛行的蘇州日報你們該當有所耳聞,對那幾名對我孔家頂禮膜拜的年輕仕子都有所耳聞。”


    “據傳,知府大人與他們關係不錯。”


    “你們可知,這意味著什麽?”


    在場的族老都默契的沒有出聲。


    隻有孔訥追問了一句:“知府大人不是與宋龍圖關係不錯麽?”


    “那你猜,官宣署名評選這等大事,他為何不隱匿起來,待到最後徑直定論呢?”


    “又或者不在一開始就表明。”


    “而是到了此時再說呢?”


    “他與宋龍圖關係不淺,這不假。”


    “一個因為上官失職而頂替的代知府,對當今監國的太子殿下之師如何會不巴結?”


    “可如今年近半載。”


    “這些代知府卻依舊還未被扶正。”


    “倘若是你,在未知的太子青睞和當下的前途而言,權衡利弊之下,還是先摘掉如今頭銜上的代字更為緊要,不是麽?”


    孔訥緩緩點了點頭。


    就聽族老繼續說道:“我孔家傳承千年不倒,積累之深,人脈之廣,不足為外人道也,雖孔家之基在曲阜,可要論替人揚名。”


    “摘一個代字而已。”


    “縱是遠在不毛,也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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