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


    “身籍頂替,科舉舞弊之事,明明是金翀桓一人所為,憑什麽要牽連到一家人頭上,冤枉!冤枉啊!”


    當蘇州府的街道上駛來幾輛囚車,期間身著錦袍不斷吆喝的人影,讓來往路人紛紛停足注目。


    “這是誰啊。”


    “這你都不認識,掌握整個蘇州府最大的生絲出產的賣家,常熟金家的三老爺啊!”


    “不對,金族長和金老爺子怎麽也在?這是全家被拿呀!”


    有過路的商人,瞧見了囚車中那一個個或忐忑不安,或陰鬱不願見人的麵龐,點破了囚車中的身份,不多時,整個蘇州府上下有關金翀桓身籍頂替,於是科舉考試中舞弊的風聞,便傳遍了蘇州府上下。


    聽聞此事,不少好事的閑人都開始往衙門趕。


    一觀知府大人審案。


    知府衙門監室,不過十平米的房間內,擁擠的塞下了金家各房的直係三十餘人,若非隻是升堂前的臨時收監之用,再一個個傳喚,對照身籍,以驗明正身,外加還有水師營寨的兵卒協同收監,這群養尊處優的金家直係早就要鬧騰起來了。


    不多時,出去對照身籍的三房嫡長一臉憤懣的歸來。


    一個房間的目光頓時都匯攏而去。


    三房也沒賣關子,徑直的走到了金老爺子身邊蹲下,一臉怨憤道:“老爺子,這回咱家是出大名了,我堂堂常熟金家,居然被一隻小家雀啄了眼。”


    “說起來也得多謝咱大哥。”


    “把這麽一隻白眼狼的舅舅招進府裏當管家,又把這隻白眼狼送到了族內的蒙學啟蒙,讓他長了本事,到頭來咬了自家的主子。”


    三方嫡長咬牙切齒的從嘴裏吐出了事件的原委。


    就為了套這一點幾乎已經過時的消息,他可是給府衙的老捕頭,送上了一塊隨身的一塊絕世美玉。


    這可是他養了許多年的寶貝啊。


    虧的他心頭滴血。


    可誰讓他們這一家子被水師營寨的兵痞堵上了,封閉了府宅府庫,沒讓他們尋機弄出半點錢銀來。


    就這。


    人家還嫌棄他這寶貝不好出手不值錢呢。


    而知道了事情前因後果的金家各房,更是義憤填膺的望向這代的族長。


    什麽叫引狼入室?


    這就是活生生的寫照啊。


    麵對大家夥無聲的詰問,然而是如今自己還暫代著家族族長,卻也無言回答。


    唯有金老爺子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探究。


    “此事有蹊蹺。”


    “我金家家訓,與人為善,誠以待人。”


    “就算是要頂替身籍,除了辦差的胥吏,翀桓也當和那韓濤有言在先才對。”


    “就算是趁火打劫,也擺明車馬。”


    “至少不至於結死仇。”


    “除非……”


    金老爺子的麵色驟然一凜。


    “翀桓當初是怎麽答應人家的?”


    金族長下意識反應道:“為其祖母調養好身體,對其舅多加照應,再給予一筆錢財以充資糧,重考科舉。”


    “此事操辦好了嗎?”


    “族內的錢銀向來是由三房管束。”


    金族長回過味來,目光灼灼的看向了一旁準備“接鍋”的三房嫡長。


    金老組長的目光也向這邊開始汗流浹背的三房嫡長,心中頓時索然無味。


    “說吧,你們克扣了多少?”


    三房嫡長訕訕一笑,不敢抬頭麵對眾人的目光,隻是一副無害貪財狡詐的模樣,大拇指和手指命一捏道:“就一點點。”


    “左右不過是個糟老婆子。”


    “吊著命就是,費不著花費許多珍貴的藥材,去給那糟老婆子調養吧。”


    “頂替一個身籍而已,花得了幾個……嗷!。”


    三房嫡長慘叫一聲,臉上的眼窩頓現青紫,卻是被金家族長一拳揍的。


    “我說我兒怎麽會無故遭此劫難。”


    “原來是你個蠢貨在背後搗鬼,你可是就因為你犯的這個蠢,讓咱家這些年在翀桓身上的投入損失有多大麽。”


    “大哥,我錯了,啊,我錯了,大哥!爹,您勸勸大…嗷!”


    金家族長在三房嫡長的身上不斷揮拳,四周的金家人見了,卻也隻是冷眼旁觀。


    唯有金老爺子,看著金家族長揍得累了,這才緩緩開口道:“行了,有還欲在府衙內殺人不成?”


    “一會兒輪到你核驗身籍之時,你試著托人去尋那韓管家,讓他來府衙替金家說說情,事情也就過去了。”


    “咱家也既往不咎。”


    金家族長輕喘著點點頭。


    一旁的二房嫡長卻在此時插了句嘴:“那個,爹,忘了跟您說了,韓管家昨日告假,說是家中老母病重,回家伺候兩日,今日還未歸呢。”


    這種關頭,提前將自家舅舅請走,金老爺子已經能夠想象出外麵這個,將整個金家搞上府衙的韓濤此番的心智有多堅定了。


    “事已至此,韓濤與金家已勢同水火。”


    “多說無益。”


    “你們也都小心注意些,莫要說那些不該說的話,叫人拿了把柄。”


    “爹,咱們就在這等著受審?”


    不受重視二房嫡長再次發問。


    金老爺子搖搖頭:“毋需憂心,試科舉是當今太子殿下籌辦的,意欲公平取仕,為天下之表率,又倡導天下仕子學以致用。”


    “這等國策,要是出了紕漏,丟的是當今太子的臉。”


    “所以縱然是翀桓頂替了韓濤身籍這等舞弊案,要定罪也必須有理有據,令天下人服氣。”


    “水師營寨來拿人後,將我們送上囚車,光明正大的遊街至府衙,就是表達公開審理的態度。”


    “入蘇州府後,老朽便在人群中見到了許多金家驅散在外的管家和家奴,有他們替咱家造勢,當今知府不敢,也沒法對我們如何。”


    “畢竟,知府也得依律斷案啊。”


    聽聞此言,在場的金家各方心中都暗鬆了一口氣。


    隻要不是栽贓陷害。


    以他們“謹慎”的家風,是斷然不可能出大岔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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