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翻滾。


    失神。


    朦朦朧朧間,再度恢複意識時,窗外恰好有一絲光亮蔓延進來。


    林蕭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昨晚發生過的一切已經記不太清,隻能感覺到少女柔軟的身子窩在自己懷裏。


    有點小硌。


    往上抱一抱,被兩項優點壓迫的感覺立刻好了許多。


    顧憐兒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看見是師尊,往頸窩裏湊了湊。


    略帶些沙啞的嗓音,悶呼呼的,要仔細分辨才能聽清。


    “再睡一會兒。”


    “嗯。”


    林蕭也閉上了雙眼。


    並不是很困,或者很累。


    隻是心中的滿足感達到頂峰,不願再去進行什麽其他活動。


    就這樣懶洋洋的,互相依靠著彼此,像是在取暖,單純享受愜意的時光。


    再睜開的時候,天色已然大亮。


    沒有人來敲門。


    透過微微敞開一條縫的窗子,大概能看見小獸們奔跑打鬧的影子。


    等等……


    奔跑打鬧?


    林蕭臉色一僵。


    都睡到這種時候了?


    壞了壞了。


    倒不是擔心師綰綰生氣,亦或者怕小家夥們看自己的眼神發生變化,隻是早飯時間趕不上,大家都餓了肚子。


    沒錯,


    就是這樣!


    微微低頭,看向唯一吃飽了的顧憐兒。


    她還在睡,呼吸平穩,半個小腦袋縮在林蕭頸窩裏,以至於在這個視角,隻能看見她的滿頭長發。


    林蕭小心翼翼動了幾下。


    確認不會吵醒懷裏的少女,一點點逃脫了這醉人的懷抱。


    沒有了可以依靠的,顧憐兒隻好換個姿勢,迷蒙著的雙眼睜開一條縫。


    剛剛穿好素衣。


    林蕭俯下身子,幫她掖好被角,最後又在額頭落下輕輕的一個吻。


    語氣輕輕的,好像是在耳邊說悄悄話。


    “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兒吧。”


    顧憐兒聽話地閉上雙眼。


    沒過幾秒,平穩地呼吸聲就傳遞了上來。


    林蕭麵色柔和。


    起身,換上一套新的衣袍,順便將不知何時掉在地上的衣服都收拾起來。


    稍微注意了一下外形,拂去氣味,推門出去。


    陽光熾烈了一瞬,迅速融化在獨峰山上。


    大朵大朵的雲海。


    隨風搖曳的樹木。


    三兩木屋,幾許良田。


    遠處奔跑的幾個小獸,身影僵了片刻,隨後跑的更遠了些。


    林蕭的視線,也回歸現實,落到雙手抱胸,直勾勾看向這邊的師綰綰身上。


    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就隻是坐過去,取出茶具,沏了一壺茶水。


    師綰綰靜靜看著他的動作。


    隨著步驟,視線也開始往上攀升,手腕,脖頸,臉側,頭發……


    直到麵前被推來一杯茶水,才有些平淡的開口。


    “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出來了。”


    “抱歉,”


    林蕭語氣也很平靜,“昨天睡得有點晚了。”


    “是睡得晚,還是忘記了時間?”


    “都一樣。”


    “二師姐在你房間裏吧?”


    “……嗯。”


    “故意的?”


    “不是。”


    師綰綰喝了口茶。


    頭上呆毛不悲不喜。


    放下杯子,幽幽地歎了口氣。


    “就算我喜歡你,也很難容忍這些事情發生在眼前。”


    “不好意思。”


    “說說吧,要怎麽補償我?”


    “?”


    “一臉疑惑幹什麽?”


    “為師想先確認一下,”


    林蕭喝了口茶,順勢添上新的茶水,“你二師姐,其實也是師娘的事情,我應該與你說過吧。”


    師綰綰把自己的茶杯往前推了推,示意他給自己倒茶的同時點了點頭。


    “說過。”


    林蕭看了一眼,幫她添滿:“那睡在一起有什麽錯?”


    “同為道侶,師姐可以,我卻不可以,怎麽沒錯?”


    師綰綰頓了一下,臉上帶起幾分悲哀,“還是說真的隻是當玩具看待,想玩就玩一會兒,不想玩就丟進角落裏。”


    林蕭完全不吃這一套。


    不擅長偽裝的師綰綰,表情完全就是一眼就能看出破綻的模樣。


    連頭頂的呆毛都在唱反調,預轉不轉的樣子,看起來就沒憋什麽好屁。


    “先不說道侶這件事有沒有結果,哪怕真的可以,也需要循序漸進的過程做鋪墊。”


    “還有,”


    “玩具是不存在的,為師沒有那樣的癖好。”


    “那特意讓我見到這一幕,就是你的癖好了?”師綰綰還是一副很受傷的表情。


    “不是……”


    林蕭有些沒辦法,“隻是昨晚睡的太晚了,沒有注意到時間。”


    “也就是說,以後同樣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師綰綰接住話茬,繼續道,“在我們循序漸進的時候,和大師姐,二師姐,三師姐,一次次在我麵前發生。”


    “……”


    “消磨我的心性,摧殘我的意誌,打消我的幻想,最終得到一個完美的玩具。”


    “你到底想說什麽?”


    “補償我。”


    出門前,林蕭多少整備過一下思緒。


    但沒能想到的是,在這方麵,依舊沒有說的過麵前的少女。


    是虧欠心在作祟?


    還是說有什麽別的……


    林蕭看不清楚,隻能分心似的檢查了一下茶壺裏的水。


    “你,想要什麽補償?”


    “成為我一天的玩具。”


    “這不可能!”


    “讓我為所欲為兩個小時。”


    “這個也不行。”


    “那……”


    遠處的房門忽然推開。


    優雅大方,嬌俏柔和的顧憐兒,一步步從房間裏走出。


    可愛而標致的笑顏上,一點都看不出幾小時前所留下的痕跡。


    “早上好。”


    她自然而然走了過來,坐在師尊旁邊的蒲團上,大大方方又明豔動人,是得到滋補的美,“就要離開,昨夜與師尊說了好久好久的話,不知不覺都睡到這種時候了。”


    “哼。”


    師綰綰側開視線,不願看她這副如同勝利者的模樣,“我餓了。”


    “師尊先去煮飯吧?”


    顧憐兒臉上帶著笑意,央求道,“最後一次了,我想和小師妹再說幾句。”


    林蕭自無不可,起身前往廚房。


    師綰綰有些不滿。


    尤其是看到她脖子處還種著草莓,臉色都冷了下來。


    “你是來炫耀的嗎?”


    “怎麽可能,”


    顧憐兒搖了搖頭,“師姐可是很喜歡你的。”


    “那你……”


    師綰綰下意識就要反嗆兩句,但隻說了個開頭,就聽見了從對麵傳遞而來的話語。


    “非要說的話,是趁著最後這點時間,多跟師妹說些悄悄話吧。”


    師綰綰蹙起眉頭:“悄悄話?”


    帶著滿身的勝利來說這些。


    這個女人……


    是覺得她很好騙?


    “沒有清理,是想要留的更久一點,”


    顧憐兒繼續道,“至於所謂的悄悄話,自然也是師尊不能讓聽到的事情了。”


    “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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