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門口一群兵荒馬亂的人,因為刁詠廷醒了過來,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立刻都不慌了。


    一個個都站在原地,等著刁詠廷吩咐。


    刁詠廷看了看還在昏迷中的陶均樂,對楊跡夏說:“姐夫,你送他去醫院,讓醫生檢查一下他的體內有沒有什麽迷藥、酒精之類的成分,你們倆陪著一起去,有點兒眼力見兒,趕緊把孩子接過去,別讓我姐夫累著。


    其他人!都回去,我有話要問!”


    這一回頭,才看到站在前台的童佳。


    而童佳也像是剛反應過來一般,直接衝到陶均樂和楊跡夏那邊,從楊跡夏手中接過陶均樂的時候,就順手在陶均樂的鼻子上塗了一點點兒的迷藥。


    劑量不大,不至於昏迷太久,但到醫院抽血檢查的時候,還是可以檢查出一定的殘存迷藥成分。


    童佳做完這些事情後,才放心的讓刁詠廷的人從自己懷裏接過了陶均樂。


    趁著楊跡夏將手覆蓋到自己的上臂安撫自己情緒時,童佳反抓住楊跡夏的胳膊,在他的胳膊內側用摩斯密碼將昨天晚上的發現告訴給他。


    知道現在田媽和老錢正在家裏交接那些從渡邊家裏找到的資料後,楊跡夏感覺自己的後背上全都是冷汗。


    為了避免兩個人同時離開旅店時,刁詠廷會派人去小院,影響田媽和老錢。


    童佳又借故找事情,說楊跡夏神色輕鬆,一點兒都不關心陶均樂,把楊跡夏給趕回了旅店。


    回到旅店的楊跡夏,正好看到有人拿著一管血從刁詠廷的房間裏出來。


    他知道這是楊跡夏對陶均樂不放心,特意讓人去查自己的血液成分和陶均樂的血液成分有沒有中藥的痕跡。


    要是有中藥的跡象,也要分析他和陶均樂所中的藥是不是同一種。


    楊跡夏並不知道昨天晚上陶均樂和童佳做的事情,直接就認為陶均樂和刁詠廷昏迷是一起中了藥。


    所以,在刁詠廷審視他的神色時,一點兒破綻都沒有露出來。


    刁詠廷確定楊跡夏對於自己單獨送自己的血液樣本去檢查並不反對,也沒有阻止,心下對他的懷疑又減輕了幾分。


    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盡量用跟以前一樣的語氣問:“姐夫,你不是陪著那個小啞巴去醫院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楊跡夏說:“你姐來了,正好看到樂樂昏迷不醒,以為是我做了什麽,又跟我鬧。


    我實在是心煩,又有你派的人跟著,我不想跟她吵,就回來了。


    妹夫,你看你這裏有什麽事情是我能幫忙的嗎?


    給我點事情做,也省得你姐她回來,看到我在旅店裏閑著,又來找我麻煩。


    我跟你說,我是真的害怕她。


    這家裏的河東獅真的是比外麵的長槍短炮都讓人恐懼!”


    一邊說著,還一邊對著刁詠廷做出了一副因為害怕而顫抖的誇張模樣。


    刁詠廷說:“我雖然沒見過以前的大姐,可聽嶽家的好多人都說,姐姐性格最是溫柔。要不是姐夫你之前傷了她的心,她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


    不過……我這裏確實也是需要人手,就委屈姐夫你這個大老板暫時來給我跑跑腿了。


    你跟大姐的事情,等咱們回了滬市,我讓我媳婦兒幫你勸勸。


    這兩口子過日子總是劍拔弩張的可不行,還是得沉下心來好好過日子。”


    刁詠廷內心其實還挺希望楊跡夏夫妻的關係一直這樣下去的,隻有這樣,他才能有機會去跟那冷傲美豔的大姨子接觸。


    但是場麵話還是說得冠冕堂皇的。


    楊跡夏不接他的話,反而是問道:“我這次過來也沒帶什麽人,你也不用把我當成什麽老板,就是家裏人。這自家人幫幫忙還不是順手的事情嗎?你就說,我能幹點兒什麽吧。”


    刁詠廷聞言,板起臉去問身邊的人:“你們確定,我昨天晚上出去過?”


    一直在旁邊站著的三個人連連點頭,各自最高的一個被推出來直接回答刁詠廷的問題。


    他彎腰低頭,渾身打著擺子,用顫抖的聲音回答道:“是……是的,長官。


    昨天晚上樓上……你……不是,是……一直按照信號開關窗子。


    突然有一次超過了兩分鍾窗子沒有動作,我們以為出事情了,就想上樓來查看。


    可是……我們還沒跑到門口,就看到你出旅店裏出來。


    還對著我們揮揮手,說……不是,沒有說話,但是……我們以為揮手的意思就是任務結束了。


    所以……所以……所以……我們……”


    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小,等他說到“我們”的時候,楊跡夏已經完全聽不到了。


    就算聽不到,楊跡夏也知道,這三個人玩忽職守,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了。


    他搖了搖頭,看向刁詠廷。


    果然看到刁詠廷臉色鐵青,直接給了那抖成篩子的三個人一人一拳,那三人不敢還手,順著力氣倒在地上。


    本來是想借此躲過後麵的拳腳,結果刁詠廷越想越氣,直接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槍,在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給了那三人一人一槍。


    那三人被當場開瓢,再也沒有解釋的機會了。


    其實,在刁詠廷開第二槍的時候,楊跡夏想過要不要動手去阻止,但為了避免童佳會暴露,他還是忍住了。


    不過,為了起到收買人心和減輕自己嫌疑的作用,在刁詠廷準備開第三槍的時候,他出聲說了一句“慢著。”


    隻可惜,他的聲音不如刁詠廷的子彈快,還是沒能攔住最後一個人喪命。


    打完第三槍後,刁詠廷把槍扔在地上,目光直直的盯著地上的三具屍體。


    因為楊跡夏進門的時候,正好有人要出去,所以房間門並沒有關嚴。


    旅店前台和外麵的人聽到槍響後,都慌忙在找可以躲避的地方,生怕自己會被流彈誤傷。


    楊跡夏立刻走到門外,安撫前台的工作人員,並讓守在外麵的其他人進屋裏來解決那三具屍體。


    等他再進屋的時候,刁詠廷已經恢複成了剛才跟他談話時的模樣。


    見到楊跡夏再次進來,刁詠廷說:“姐夫,這些雜事不用你管。


    我這裏有件極其要緊的事情,實在是不放心交給其他人,隻能麻煩你幫我跑一趟了。”


    “什麽事情?”楊跡夏一邊問,一邊走到刁詠廷身邊。


    刁詠廷將楊跡夏引到套房的裏間去,把門關好,才神神秘秘的打開了自己的行李箱。


    從行李箱裏拿出了一個密碼箱,交給楊跡夏。


    他說:“姐夫,這個密碼箱是昨天渡邊先生過來時帶過來的。


    裏麵有他生意方麵的機密文件。


    他感覺自己被人盯上了,所以把密碼箱放在了我這裏。


    現在我這裏也不安全了,我隻能把這個密碼箱先轉移到你那裏去,隻要能把密碼箱完整無缺的帶回滬市,你就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等回去了,我一定讓他們多給你批幾個項目。


    你看到時候,你是要地,還是要人,或者……要官,都隨你開口!”


    楊跡夏擺擺手,說:“我可做不了官,還是給我點兒實惠的好。


    咱們華夏國現在太亂了,當官的責任大,遇到危險可不好跑。


    我當個平頭百姓挺好,落袋為安,看到形勢不對,立馬出國避難。


    到時候手裏有錢,想幹啥不行,幹嘛給自己找那個不自在。”


    對於楊跡夏的說法,刁詠廷倒是難得的表示了認可。


    他說:“姐夫,我之前還一直覺得你沒出息,讀了那麽多書,都不知道去走仕途。


    現在才知道,你才是頭腦清醒的人啊。”


    楊跡夏擺擺手,做出一副謙虛的樣子。


    他說:“妹夫,這密碼箱還是暫時放在你這裏比較好,現在外麵那麽多人,我直接帶出去,不是明擺著告訴其他人,密碼箱在我這裏嗎?


    這太招人了,也不安全。


    你看這麽辦行不行?


    要是中午你姐他們還沒回來,我就帶上吃的去醫院看看樂樂。


    剛才我回來的時候,前台跟我說,你姐這麽早過來,是來給我送雞湯的。


    看來她也是有心想要跟我和好,我也給她這個台階下。


    哄好了她之後,我就先帶著她回滬氏。


    到時候,我再過來拿密碼箱,把密碼箱混在她的行李裏麵,別人也不會懷疑。”


    “把密碼箱放在大姐的行李箱裏?姐夫,你是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大姐知道?”刁詠廷不讚同的質問道 。


    楊跡夏搖頭,歎氣,說:“妹夫,按照你的說法,這密碼箱可是要性命攸關的重要,我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告訴給別人?


    你是不知道,你姐在江城購置了多少家當。


    別的不說,就光說旗袍,春夏秋冬四季不缺是應該的,她什麽長袖、七分袖、五分袖、無袖、蝴蝶袖啥的,光是按照袖子來區分,不同的袖子少說都有十套。


    是十套,不是十件。


    你知道什麽叫一套嗎?


    是得把鞋襪、手包、耳環項鏈頭飾、外麵搭配的大衣、帽子都配起來才叫一套。


    這還光是旗袍,還沒算褲裝和洋裝。


    再加上日常的生活用品,我估摸著光是她自己一個人的行李,都得裝二三十個箱子。


    這麽多箱子,她自己看不過來。


    到時候,把密碼箱隨便放在一個行李箱裏,我給她提著,不但能保證行李箱的安全,還能讓她開心,也算是一舉多得了。”


    刁詠廷笑著點頭,說:“那還得是姐夫生意做得大,有家底讓給大姐置辦這麽多的行頭才行呀。


    我看,我還是不要讓我媳婦兒去碼頭接大姐了。


    要是她看到大姐有這麽多的衣服,等我回去了,不得跟我鬧呀。哈哈……


    姐夫,你這個頭帶的可不好。”


    “哎……你大姐這是生怕我把錢給別人用了,一點兒都不知道過日子,要是她也能有二妹那麽會持家就好了。


    等去了滬市,還是得讓二妹多跟你大姐走動走動,好好勸勸她。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我是真的悔過了。”楊跡夏用羨慕和悔恨的語氣表述著自己的心聲。


    刁詠廷的胳膊拍上他的後背,說:“姐夫,隻要你把密碼箱平安帶回滬市,等我回滬市得到嘉獎後,咱們就一起回老家。


    嶽母大人也沒幾天日子了,到時候,還可以讓嶽母大人親自教育一下大姐。


    老母親臨終的囑托,沒有人能夠不遵守的。”


    楊跡夏點頭,剛要說點什麽,套間的房門就被人大力的拍響了。


    外麵的人一邊拍門,一邊急切的說:“長官,出事了。大事!”


    刁詠廷麵色一變,冷著臉去開門。


    門一打開,他的心腹就湊近他耳邊要說話。


    他推開心腹,說:“楊老板是我姐夫,我們是一家人,有話直接說就行,不用藏著掖著。”


    楊跡夏對著刁詠廷的心腹刁仁微笑了一下。


    刁仁隻好小聲的說:“長官,渡邊先生出事了。


    我們過去跟他求證昨天晚上的事情時,發現他洋行裏所有的人都昏迷不醒。


    用水把那些人潑醒後,他們什麽都不知道,都說是正常入睡,不知道為什麽就會睡得這麽沉。


    而渡邊先生用水潑醒了之後跟其他人的反應也不一樣。


    其他人是問什麽就答什麽,可渡邊先生卻好像根本就聽不懂我們問的話,反應特別遲鈍。”


    “廢話,渡邊本來就不太會講華夏話,你讓他洋行裏的翻譯給你翻譯成扶桑話不就行了?”刁詠廷沉著臉說道。


    刁仁解釋道:“不是聽不懂華夏話那麽簡單,他好像連扶桑話也聽不懂了。


    刁義和刁信送渡邊先生去醫院,刁理和刁智還留在洋行那邊,我先回來給您報個信兒。


    您看這事兒應該怎麽處理?”


    刁詠廷抿了抿嘴唇,看了楊跡夏一眼,楊跡夏說:“我還是先去酒店廚房,讓他們做點兒好吃的,這樣才好拿到醫院去哄你大姐。你就先忙正事兒吧。”


    等楊跡夏離開後,刁詠廷問道:“昨天晚上,他真的沒有離開過房間一步嗎?”


    刁仁說:“沒有,我們五個一直盯著他,十分確定他沒有離開過。”


    “媽的!早知道他沒嫌疑,我就應該讓你們盯著我,你們五個可比那三個廢物強多了,居然連冒充我的人都認不出來,真的是白養了他們那麽久。


    你留下,把外麵的事情都處理幹淨,順便陪著我那個好姐夫。


    我先去醫院看看渡邊的情況,希望他沒有忘記最重要的事情。”刁詠廷說完,就陰沉著臉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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