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跡夏和郭新回來沒幾天就到了冬至。


    他們雖然身處滬市,但整個別墅裏住的也全都是北方人。


    為了好好過個冬至,童佳早早的就自掏腰包,去買了很多棉花和布料,找了裁縫給所有的人都做了新棉衣。


    冬至前一天,還跟田媽一起去市場上預定了新鮮的豬肉和羊肉。


    豬肉包餃子,羊肉做成羊肉湯,不管老家是哪裏的,有了這兩樣,在北方也都算是冬至必備了。


    因為剛剛完成了一項大任務,楊跡夏和郭新更是親耳在電話裏聽到了大領導對他們這次運輸任務的褒獎,所有的人都非常開心,也都因為這次任務的圓滿成功對未來的每一項任務都更加充滿信心。


    冬至過去後,楊跡夏和童佳隻在家休息了一天,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原因無他,就是現在滬市政府的許多官員和他們的家眷都是信奉基督教的,冬至未必要過,但平安夜和聖誕節卻一定要過。


    尤其是自從扶桑國領事館的事情發生之後,幾乎是所有的長官都被金陵那邊問責了。


    這平安夜和聖誕節的到來,讓他們覺得隻要紅紅火火的度過這兩天,以後就可以否極泰來了。


    而且,楊跡夏在去參加平安夜晚會的前一刻,意外得知了一個消息。


    那就是一直到昨天,扶桑人才發現他們在滬市所有的倉庫都被搬空了,甚至連看倉庫的人都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體。


    他們要求派軍隊進入滬市找人和找東西。


    這個要求被滬市政府拒絕了。


    也不知道滬市政府的長官是怎麽跟那些扶桑人談判的,最終扶桑人沒有派軍隊進入滬市搜查,卻派了許多醫生進入滬市各大醫院去任職。


    除了醫生之外,有些長官身邊的副官和助理也都換成了扶桑人。


    這一發現讓楊跡夏心驚。


    滬市的長官們無疑是整個滬市的上層和決策層,成為這些長官身邊的副手,就等於是第一時間掌握了滬市所有重要的信息。


    這個年頭能去得起醫院的人,都是家裏小有資產的人,這部分人屬於滬市的中流砥柱。


    掌握住了這兩個階層,就基本上掌握了滬市全部的資本和資源。


    這種情況比派軍隊進來,還要糟糕,對扶桑國來說,想要侵占滬市,就看他們想不想了。


    隻要想,就可以兵不血刃。


    而童佳得知這一情況後,內心的想法比他更要複雜。


    楊跡夏不知道,可童佳知道,兩年多之後,扶桑人就是用尋找士兵的理由派軍隊進駐京城的。


    看樣子,這個理由扶桑人並不是臨時想出來的。


    隻不過,那個時候扶桑國應該是做足了準備了。


    這次雖然也提出了這樣的要求,但是礙於滬市內所有倉庫的物資都不見了,是自己派去看守的人監守自盜,還是被滬市政府發現,直接繳獲了,亦或者是被第三方發現了。


    這些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但不管是什麽原因,東西不在了,就算真派了軍隊進來,他們的補給也跟不上。


    糧食和藥品還好說,等軍隊進來了,可以搶。但武器就不行了。


    正是由於他們的裝備補給跟不上,這才退而求其次,將武力侵犯,改成了溫水煮青蛙的逐步滲透。


    這件事情表麵上看,是滬市政府的暫時妥協,讓滬市的民眾免於遭受扶桑國軍隊的荼毒。可實際上的做法,卻是正中扶桑國的下懷。


    如果童佳自己能說了算,她真的很希望可以趁這次機會,先疏散群眾,然後放扶桑國的軍隊進來,直接關門打狗。


    遺憾的是自己說了不算,楊跡夏也說了不算。


    妥協讓扶桑國人進入醫療和政府後,那很有可能會讓他們提早在滬市進行一些不好的實驗,甚至在潛移默化中就摧毀了目前滬市中高階層的身體健康。


    平安夜的宴會上,楊跡夏和童佳的內心都十分凝重,但麵上還要跟不同的長官及其家眷虛與委蛇。


    終於熬到宴會結束,楊跡夏和童佳一上車,就把滬市政府的變動告訴給了郭新。


    郭新也想到了最壞的結果,回家的路上,三個人都沒有說話,每個人都在盤算這次的事情應該怎麽解決。


    一回到家,楊跡夏就和郭新帶人去找了老吳。


    童佳睡不著,先是帶著陶均樂在房車裏看了會兒書,等陶均樂睡著後,她又在客廳裏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楊跡夏和郭新回來了。


    一回來,兩個人就分工明確的,一個跟田媽交代事情,一個拉著童佳回了房間。


    進屋後,童佳問:“你們聯係上組織了沒?那邊怎麽說?”


    楊跡夏搖頭,說:“那邊環境太差,信號時斷時續,最後……隻得到‘相機行事’四個字。”


    “那……現在咱們要怎麽辦?”童佳問道。


    把扶桑國安插進來的人全都解決掉,根本就不現實。


    且不說那些人解決完之後,扶桑國的人很可能會惱羞成怒,提前發動戰爭,他們這些人可能會成為罪人。


    就是單說解決掉那些人,目前他們也沒有這麽多的人手。


    童佳想了一晚上,感覺除非提前把扶桑國給滅了,不然根本就沒有改變現狀的好辦法。


    當然,這隻是她的想法,楊跡夏和郭新並不這麽想。


    他們倆覺得:既然扶桑人太多,他們人手有限不能一一動手,那就從滬市政府開始動手。


    凡是身邊添了扶桑人作為副手的長官,在聖誕節過後的三天內都收到了一顆手榴彈加手雷,還沒等他們研究出來這兩樣東西是如何進入自己家的時候,這兩樣東西又憑空消失了。


    大部分的人都認為是那些扶桑人給自己的威脅,有骨氣的人就被激發了內心的反抗之心,基本上元旦過後一個星期,就先後以偷文件、與小妾偷情、偷財物等罪名,將這些人給處置了。


    證據確鑿,扶桑國的人就是想幫忙說話都沒有立場。


    當然,也還有一小部分就算認為這是扶桑國人的威脅,也因為膽子小和隻想安於現狀,並沒有對自己身邊新來的副手做任何事情。


    但就是因為他們膽子小,平時可以接收到的工作也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身邊就算是有扶桑國人,對大局也是無傷大雅的。


    手榴彈和手雷會憑空消失,自然是童佳用錐子在鞋墊上紮出來的。


    批量紮,得到的數量多,在現實中可存在的時間也有限。


    為了不讓這個秘密被人發現,這件事情是童佳親自去辦的。


    本來楊跡夏和郭新是想拍其他人去的,可童佳覺得沒必要浪費手榴彈和手雷在那些人的身上,也不需要放下再收回來,讓人經曆兩次危險。


    於是,她主動攬過了這個任務,還隻從郭新那裏領了兩個手榴彈和兩個手雷。


    郭新當時就對她是否能完成這項任務表示疑惑,他問:“你隻要這麽點兒東西,萬一不能及時回收,最多才能跑四家,你確定不多帶點兒嗎?”


    童佳心裏想:帶多了也是要原封不動的給你送回來,拿那麽多有什麽用呢?


    但麵對郭新的關心,她還是解釋道:“各拿兩個就夠了,趁著現在是元旦,我帶著樂樂去給那些長官家裏送禮品,不好帶太大的包,這樣就可以了。”


    郭新一想也是,這東西帶太多了,確實也不安全。


    本來他們是隻打算讓童佳去那些人的家裏藏手榴彈和手雷,等被發現後,再由他們的人拿回來。


    可童佳卻說:“既然是我去放的,還是我去拿回來比較好。


    你們就專心的去處理醫院那邊的事情就行,要是實在拿不回來,我保證,最後也最多隻會損失這兩個手榴彈和兩個手雷,一定不會讓任何人發現這些東西跟我們有關係。”


    因為放下了就不打算再回去取了,時間到了,錐子紮出來的東西,自然而然的就會消失。


    她沒必要冒險再回去,隻是可惜看不到那些人被嚇瘋的樣子。


    郭新因為要帶人去醫院那邊給那些別有用心的“扶桑大夫”找點兒麻煩,讓那些人一個個的都因為不同的事件造成意外受傷。


    意外多了,需要的人手就多,確實很難再分配出人手來幫助童佳。


    可他還是不放心,楊跡夏最近這段時間又是天天都要開會,還要兼顧他們做的生意,也分不出身來去幫助童佳。


    見童佳十分堅決,也就沒有再多言。


    在童佳帶著陶均樂準備出門前,還告訴童佳,說:“要是有的人家不好把東西拿回來,你就別冒險了,再回來找田媽要就行,我等一下再拿手榴彈和手雷各三個給田媽。


    你切記,切記,一定不要冒險。


    寧可丟東西,不能暴露身份,知道嗎?”


    童佳點頭,就帶著陶均樂和一後備箱的禮品,開車去了那些長官家裏。


    東西送得十分順利,手榴彈和手雷藏得自然也很順利。


    她這邊順利,醫院那邊進行得也很順利,許多“扶桑大夫”的手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最嚴重的那個甚至直接截肢了。


    就在兩邊都進行得十分順利的時候,楊跡夏這邊卻出現了問題。


    由於扶桑國派了好多人入駐滬市政府,又不能全都擔任副手。


    過於重要的崗位也不能給他們,這樣一來,一些邊緣性的崗位和楊跡夏現在所作的去聯通各方麵關係的崗位,就可以適當的空出一些來,交給扶桑國的人。


    於是,經過滬市政府的商議,就打算年後逐步宣布一些崗位更替。


    但是,這段時間扶桑人出事的太多了,為了安撫扶桑國的情緒。


    滬市政府出錢幫扶桑國重新修建領事館,還在年前就給好多人都調職了。


    本來楊跡夏是不在調職名單中的,可臘月十七那天,郭新接到了組織上麵的命令,因為滬市的情況太過複雜,現在不宜介入過多,要求他們全麵退出滬市,回到楊跡夏的老家去重建那邊的組織關係網。


    重建老家的組織關係網本來就是在他們的計劃之中,隻不過沒想到會要求現在就讓他們去。


    既然如此,楊跡夏幹脆就跟童佳演了一場戲。


    童佳再一次扮演了一個不在乎丈夫前途的潑婦。


    這件事情鬧得很大,最後甚至連滬市的最高長官都知道了。


    還派了自己的夫人去給童佳做工作,童佳也借機哭訴自己的難處。


    她說:“我本來在江城待的好好的,有吃有喝,還能天天去逛街買東西。可他非得來滬市當官,當時我覺得官太太肯定比富太太的日子風光,也就跟著他來了。


    這來了之後,我才知道,這官太太就是麵上風光,實際上呢?啥好處都沒落在實處。


    金銀珠寶不能露富,容易被偷。


    綾羅綢緞不能隨便穿,容易被嫉妒。


    這些我也都忍了,還以為終於能結束一年十二個月,他在外麵做生意十個月,路上一個半月的日子了。


    結果呢?這當官比他做生意的時候還不著家。


    不著急也就算了,薪水也沒做生意的時候多了,還時常都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任務。


    遠的我就不說了,你看我那兩個妹夫。


    一個好端端的,沒了半截子胳膊。另一個莫名其妙的就在領事館被燒死了,連給說法都沒給。


    這次我二妹夫被解職了,兩口子商量著要回老家。


    我小妹也打算買了房子回老家生活。


    他們倆都走了,我以後再遇到事情,連個可以說話和商量的人都沒有。


    這次誰勸我都不行,他楊跡夏就兩個選擇。


    一個,就是解職,幹回老本行,我們回老家去繼續做生意。


    另一個,就是離婚,他走他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童佳這話算是把被人勸的所有理由全給堵死了,長官太太什麽話都說不出來,最後隻好尷尬的笑笑就離開了。


    而楊跡夏也在滬市政府的最高長官那裏做足了姿態,大醉了一場後,十分痛心的遞交了辭職報告。


    然後,兩個人快速的處理掉了滬市的產業,在臘月二十一那天跟榮欣梓夫妻,還有榮欣枝一起離開了滬市。


    跟他們一起走的還有陶均樂、田媽和刁仁。


    至於郭新他們,暫時先不離開。


    他們需要等在滬市做些收尾工作。


    用郭新的話來說,就是:“總不能你們一離開,滬市就離開風平浪靜了吧?


    我得再搞點兒事情,這樣你們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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