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是孤身一人,又化妝成了相對貧困的中老年女性。


    所以在離開縣城去隔壁省的時候,守衛的士兵並沒有對她過度的檢查,就算過度檢查也沒關係,藥品和錢都在房車裏,她是一點兒都不怕被檢查。


    她現在隻擔心一件事,那就是自己這邊耽誤的時間太久了,陶均樂比自己早回到山洞裏的話,後麵自己想把人哄好可能需要好好的費一番心思。


    不過現在也想不了那麽多,還是先把藥品送出去才是重點。


    雖然她隻有一個人,不會是衛兵和巡捕房巡警們檢查的重點人員,可是沿途留下太多痕跡總歸是不太好。


    她一路按照地圖上的標識,盡量走山路、走小路。


    困了就進房車休息一會兒,累了就原地找個稍微幹淨的地方席地而坐,餓了也是用餅幹、蛋糕之類的方便拿取的速食充饑。


    就這樣,她幾乎是用了一天的時間,才走到隔壁省有聯絡人接貨的縣城。


    可走到了並不代表她的任務完成了,她總不能當著人家聯絡人的麵,直接從房車裏把那些藥品給拿出來。


    這樣就算人家隔壁省的聯絡員不會拿她當妖怪,也不能確定人家的心髒就強大到可以淡定的接受這麽違反常識的操作了。


    為了方便跟隔壁省的聯絡員交接,童佳還需要提前找一個能夠存放物品的地方。


    她對隔壁省不熟悉,貿然的去租房子很容易露出破綻,短暫的思考之後,童佳決定還是在山裏找一處隱秘的地方來交接比較好。


    找地方存藥品,再加上找聯絡人確認身份,又用去了一天的時間。


    等童佳往回走的時候,已經到了她跟陶均樂約定在山洞裏見麵的日子了。


    就如同她預料的一樣,來回都是搭乘順風火車的陶均樂回到山洞,卻沒發現童佳的身影後,著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他想要出去找童佳,卻不知道該去哪裏找。


    在楊家附近轉悠了半天,楊家的熱鬧還是時常在上演,可他卻因為說不了話,沒辦法找人打聽消息。


    村裏的大人們不願意搭理小孩子,小孩們呢?識字的又不多,懂手語的就更沒有了。


    出來打聽了一圈,跟做無用功一樣。


    擔心童佳出了意外,又害怕她回了山洞找不到自己會擔心自己的安全,一籌莫展的陶均樂,隻能無奈的選擇回到山洞繼續等。


    他希望童佳是進入了房車,其實人還在山洞裏,隻不過自己看不到而已。


    估算著自己回來後,又下山找人的時間,陶均樂在心裏跟自己說:再等三個小時,三個小時之後,童佳如果還沒有出現,就不能繼續在山洞裏空等了。


    與此同時,童佳也在回程的時候,幸運的搭上了順風車。


    這是一輛從隔壁省來省城送資料的政府車輛,除了司機就隻有一個工作人員。


    童佳趁著隱身衣的時效性還在,就搭著這輛車回來了。


    本來這輛車是沒打算在楊家所在的縣城停車的,可童佳對於自己跳車後的安全實在是沒什麽把握,所以還是在車上弄出了一些異響,讓司機不得不停車檢查,而她也趁機下車,回到了山洞裏。


    由於久等童佳都沒回來,陶均樂心神實在是無法安定下來,他抱著那疊印了小說的a4紙不停閉眼,下午可以再次閃現一些預測到的畫麵,但是很可惜,不管他閉眼多少次,就是沒有任何畫麵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可能是睜眼閉眼的次數太多,讓他有些恍惚了,一個沒站穩,整個人就摔倒在了山洞的洞口。


    童佳走到洞口時,眼睛就開始往裏麵張望。


    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山洞裏麵,沒看到有人,擔心是陶均樂路上遇到了突發狀況,隱身衣失效了,不能按時回來,正想著自己再紮一套隱身衣出來呢,腳下就被結結實實的絆了一跤。


    要不是扶住了洞口的石壁,童佳肯定要給摔個狗啃泥。


    低頭一看,才發現剛才差點兒絆倒自己的不是異物,就是她正在山洞裏找尋的陶均樂。


    她趕緊把陶均樂扶起來,使勁兒用大拇指掐他的人中。


    陶均樂本來也隻是暈了一下,自己緩一下也能起來。


    現在有了童佳又掐人中,又從房車裏拿出冰可樂來給他做冰敷,刺激他清醒,他的意識自然是迅速就回籠了。


    睜開眼睛,還有些不敢相信童佳已經出現在自己麵前了。


    他伸出兩個手掌晃了晃,然後對著童佳比劃手語{姐姐,你去哪裏了?咱們不是都拉勾了,在我回來之前,你不能離開山洞的嗎?


    我一回來看不到你,還以為你出事情了,嚇死我了!}


    童佳急忙道歉,說:“對不起,我錯了。不過,我也是擔心你,今天就是隱身衣失效的日子了,你要是不能按時回來,我都準備跟著一輛從隔壁省回來的順風車,直接去省城找你去了。”


    {隔壁省的順風車?姐姐,你去隔壁省了?}陶均樂抓住童佳話裏的重點,直接問道。


    童佳也不想再編瞎話欺騙陶均樂,索性就承認了,並且把自己這幾天的行程都一五一十的跟陶均樂說了。


    這下子,陶均樂可是真的生氣了。


    抱著小說就在山洞最深處找了個角落,自己麵壁去了。


    看著這畫麵,童佳感覺十分無奈。


    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拉著陶均樂的衣服下擺,盡量用輕柔的語氣說:“樂樂,姐姐錯了,言而無信,是小狗。


    這是姐姐的錯誤,該麵壁受罰的人也應該是姐姐。


    你生氣了就跟姐姐說,你想怎麽懲罰姐姐,姐姐都認,咱能不這麽懲罰自己嗎?”


    陶均樂回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後的童佳,看到她身上的衣服不僅沾滿了塵土,甚至還有破洞的地方,他都不敢想象她自己這一路是怎麽走到隔壁省去的。


    才準備心軟的他又再次堅定了起來,扭頭又繼續去麵壁。


    童佳見陶均樂再次麵壁去了,實在是想不到還能有什麽辦法來讓他消氣。


    隻好站起來,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塵土,然後說:“既然你這麽固執,執意要以懲罰自己的方式來懲罰我。那我也不能幹坐著。


    你既然要麵壁,那我也一起麵壁。


    你麵壁一個小時,犯錯的人加倍,我就麵壁兩個小時,這樣行了吧?”


    說完,她還真的站在陶均樂身邊,麵朝山洞的石壁站了過去。


    兩個人就這麽站了十分鍾。


    陶均樂不住地扭頭去看童佳,見她的表情也帶了些許的不開心,其實早就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麽不順著童佳給的台階下來,非得要作死,讓童佳陪著自己一起麵壁呢?


    他用手去碰了碰童佳,童佳知道這是他低頭的表現,但為了自己心裏的那口氣,堅決不能在這個時候妥協。


    所以,陶均樂碰童佳一下,童佳就往旁邊挪一下。


    最後,童佳幹脆換了一個方向站。


    這個時候的陶均樂早已經忘記了最開始自己是因為什麽事情跟童佳賭氣了,隻知道現在的童佳是被自己惹毛了。


    兩個人跟十幾分鍾前比,身份掉了個個兒。


    哄人的變成了陶均樂,因為他說不了話,想哄童佳,就必須要讓童佳看著自己,或者用手去接觸童佳的手心或手臂。


    可童佳就是不看他,著急不已的陶均樂隻好用山洞裏生火的木棍敲打地麵,用摩斯密碼來向童佳傳遞自己的歉意。


    見陶均樂徹底服軟了,準備見好就收的童佳,卻發現自己想轉身,可身體卻動不了了。


    “樂樂,你快過來看看,我的腳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卡住了,拿不出來了。”童佳的上半身可以動,下半身因為腳被卡在石壁的縫隙中,根本無法動彈。


    陶均樂聞言,扔下手中的木棍,就趕緊去檢查童佳的腳。


    這一看不要緊,他立刻抱住了童佳的腿。


    因為剛才還是有一個手指頭那麽寬的石壁縫隙,現在卻在慢慢的擴大,就算擴大了,童佳的腳也像是粘在了上麵一樣,根本就拿不動。


    不想童佳獨自麵對接下來的風險,陶均樂直接抱住了童佳的腿,這樣,不管怎麽樣,兩個人都能在一起。


    還沒等童佳開口,讓陶均樂鬆開自己,她就感覺到自己的腳在逐步下陷,然後,整個人就開始往下掉。


    擔心抱著自己腿的陶均樂在落地的那一刻會成為自己的人肉墊子,童佳在下墜的那一刻,伸手撈了他一把,把他抱在自己懷裏,兩個人就這麽抱著掉了下去。


    幸好下墜的距離並不算太高,也就四五米。


    摔下來,身上也疼,但還不至於傷筋動骨的。


    “哎呦,我的胳膊,啊!樂樂,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受傷了?”童佳是抱著陶均樂摔下來的,落地的時候胳膊受到了一定的衝擊,有些疼,但問題不大。


    判斷了自己身上沒有太大問題後,童佳最關心的就是陶均樂的情況了。


    可不管她怎麽問,陶均樂都沒有給她任何反饋信息,以為陶均樂是疼傻了,她趕緊從房車裏拿出手電筒來,查看陶均樂的情況。


    用手電筒一照,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陶均樂那呆若木雞的表情。


    童佳推了推陶均樂的胳膊和腿,問道:“樂樂,你怎麽樣?胳膊疼嗎?腿疼嗎?什麽反應都沒有,該不會是摔到頭了吧?頭疼嗎?”


    陶均樂擺擺手,直接按住童佳拿手電筒的手,給她調轉了一個方向。


    童佳的視線隨著手電筒亮光的轉移而轉移,緊接著就看到了一幅高達三米的太上老君神像。


    擔心褻瀆神像的她,立刻調轉了手電筒。


    這一調轉,她才發現,這下麵真的是別有洞天。


    按理說北方的冬天,除了鬆柏之外,很少會見到綠色的植物,可跟神像相對的側麵,卻隱約看到了紅花綠葉。


    “相遇就是緣分,既然上天讓咱們來到了這裏,不過去看看,就太對不起這個緣分了。樂樂,你站起來試試,看能偶走嗎?


    能走的話,咱們一起去看看那邊到底有什麽。”童佳用手電筒照著隱約可以看到紅花綠葉的方向。


    陶均樂站起來,跳了兩下,表示自己的腿沒問題,然後就跟童佳一前一後的往那個方向走去。


    看著距離很近,可兩個人卻走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才靠近那紅花綠葉,一片長得像玫瑰的月季。


    月季花田的盡頭是一間小木屋,兩人對視一眼後,默契的選擇了繼續往前走。


    小木屋的門已經形同虛設,隻有半邊跟門框掛在一起,看樣子應該是很久都沒有人住了。


    裏麵自然是積了厚厚的灰塵,童佳咳嗽了兩聲,繼續往裏走。


    發現屋裏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除此之外,就再無其他物品了。


    桌子的正中央擺著一張牛皮,童佳從房車裏拿了副一次性手套戴上,才把牛皮翻過來。


    牛皮的另一麵上寫著的字因為時間太久,已經有些模糊到不可辨認了。


    但根據前後文,童佳推測出這應該是明朝末年的一個姓任的道士寫的。


    明朝末年,這個任姓道士所在的道觀為了反抗滿清入關,在觀主的帶領下下山抗清,隻留了這個任姓道士看家。


    可是他在道觀裏等到好多年,都沒有等到師兄弟們回去,自己也因為勢單力孤沒有看住道觀,使得道觀被占。


    他隻能將道觀裏最大太上老君神像和全部的財產都轉移到這裏來。


    希望有緣人可以將神像和道觀的全部財產都利用起來,繼續維護明朝統治,驅逐滿清。


    童佳看完信後,四處張望了一下,絲毫沒發現這屋子裏有可以藏什麽金銀珠寶的地方,最後,她的視線又轉向了他們來時走的那條路。


    不出意外,這位任姓道士口中所說的道觀的全部財產,應該就藏在太上老君的神像裏麵。


    走回去,童佳虔誠的跪下,給太上老君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然後才壯著膽子走上前去觸摸太上老君的神像。


    冰冰涼涼的,這一摸才發現,這神像居然是金屬打造的,下麵是實心的,上麵讓陶均樂爬上去拍了一下,胸部往上是空心的。


    帶不走,也不敢破壞,隻能等出去後,再找楊跡夏和郭新他們來想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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