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金匠聞言,紛紛湊上前去,仔細觀察。


    “這能有黃金嗎?為什麽小人感覺也不像?”


    “這顏色晦暗不明,無論如何也不像有黃金的樣子。”


    “手感也不像啊.”


    “看不好不好說!但我覺得吧,就算有黃金也不多!”


    “這感覺分明是銅和一些雜質的合金,跟黃金不太沾邊了吧”


    孔希學聽著眾人的話,一顆心幾乎沉到了穀底!


    從一開始那個一塵子老道偷偷溜走就讓他的心始終懸著!


    生怕出現什麽變故。


    而現在,卻似乎是在應驗他的猜測一般!


    那老道士,果然有問題!


    黃金被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了!


    可是


    怎麽可能!


    他就是怕出現這個問題,所以才命人一天到晚看著爐子和工坊。


    即便是老道士和他的手下都走了,這爐子又沒搬走!


    怎麽可能黃金就沒了?


    孔希學顫聲道:“你們說的準不準啊?不要胡說,這分明就是黃金做的,我親眼看到過的!這這不可能有假啊!”


    眾人都是愁眉不展。


    終於。


    有人苦笑道:“老爺,若是煉這東西必須要煉出金子來,那我們可不敢動手了!”


    眾人聽到這話,紛紛附和道:“是啊!這若是說我們把金子煉沒了,上哪兒說理去!”


    “老爺您就是把我們骨頭渣子都煉了,也出不來這麽多金子啊”


    終於。


    有金匠道:“老爺,小人倒是有個辦法!咱們要不把這爐子敲下來幾塊煉一煉!有金子便有,沒有便沒有!眾目睽睽,誰也不能說我們動了手腳!”


    孔希學怒道:“放屁,什麽沒有!一定有!我親眼看到的!怎麽會沒有!煉!馬上就煉!你們所有人一起動手!我就不信沒有!一定是你們能力不行!”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滿臉驚愕!


    這可是衍聖公!


    儒家聖人孔子的後人!


    此時竟然急得爆粗口了!


    孔希學卻恍若未覺。


    隻是急著粗催眾人開始分解爐子煉金!


    很快。


    一排坩堝擺在了眾人麵前。


    所有金匠手裏都是一塊爐子的碎片。


    他們身邊,站著兩名高壯的家丁。


    這些人,是孔府護院的家丁。


    不遠處。


    還有一排官府的差役。


    他們是縣令孔希臻安排來的。


    孔希學眼看著所有人就位。


    此時。


    坩堝已經被燒的通紅。


    孔希學冷冷道:“剛才,有人胡說八道!說這爐子裏麵沒有金子!老爺明明白白告訴伱們!煉製這個爐子,一共用了12萬兩金子!怎麽可能沒有金子!都把招子給老爺看仔細了!


    若是煉出了金子,皆大歡喜,老爺我重重有賞!


    每人五兩銀子!


    若是有人敢藏私,明明有金子,偏偏說沒有,故意煉不出!


    那也好辦!


    官府的人現在就在這裏!


    不怕見官,就給老爺試試!”


    說著。


    孔希學一聲令下,道:“開始吧!煉!”


    話音落下。


    所有人都開始熔煉起了各自麵前的一塊碎片。


    坩堝底下燒的是煤炭。


    此時,經過長久燒煉,溫度已有上千度。


    爐子的碎片被投入其中,很快就化為了液體。


    工匠們將硫磺礦石也投入進去。


    隨後,便是沉澱、冷卻,酸洗


    然而。


    金匠們看著眼前的酸洗後的瓷罐,眉頭緊皺。


    “老爺,是是有金!可是不太多啊!”


    “老爺!我這爐裏也有金!就一點點!”


    “老爺!有金子但是真的不多!”


    孔希學聽到眾人的話,急忙湊過去查看。


    卻被眼前的景象搞的整個人都要抓狂了!


    眼看著爐子已經被拆掉了一大半,煉出來的金子頂多有幾兩!


    孔希學看到眼前的結果,整個人都陷入了癲狂狀態!


    “不可能的,一定有黃金的,這黃金總不可能不翼而飛啊!十幾萬兩啊!我親眼看著他煉的!怎麽會現在隻剩下這麽點?”


    孔希學甚至去外縣又聘了幾個金匠回來!


    讓他們繼續煉剩下的爐子碎片!


    因為他懷疑孔家的金匠是在聯合起來騙他!


    “再練!再練!繼續煉!這黃金一定有的!十幾萬兩的黃金怎麽可能說不見就不見了!”


    孔希學幾乎是嘶吼著在命令眾人!


    他身邊。


    孔言清眼睛發直,整個人都處於癡癡傻傻的狀態。


    孔希學此時整個人也慌了。


    但看著兒子如此模樣,卻也不忍責備他。


    畢竟這件事自己也參與其中,也有責任,全怪到兒子頭上不合適。


    更何況。


    兒子此時的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


    唉.


    吃一塹,長一智!


    隻盼著這孩子能吸取教訓吧!


    孔希學盡管心中痛苦,卻還是忍不住想著兒子。


    終於。


    隨著最後一批坩堝練完。


    不管是外省的工匠還是孔府的工匠,練出的黃金都少的可憐。


    最終所有人匯總了一下,也僅僅隻有百兩而已!


    孔希學顫抖著嘴唇問道:“這這就沒了嗎?”


    眾工匠紛紛搖頭。


    早有工匠苦笑道:“老爺,真的沒有了!這已經是反複提煉過的結果了!”


    孔希學滿臉絕望!


    仰天大笑!


    “百兩!哈哈哈.竟然隻有百兩!我的12萬兩金子!竟然隻剩下了百兩!哈哈哈.”


    眾人看著孔希學癲狂的模樣,麵麵相覷。


    孔希臻走上前去,安慰道:“衍聖公那騙子我們已發下海捕文書,說不定很快就有消息了,你放心吧!”


    孔希學慘笑一聲,道:“那些騙子明顯是有備而來!12萬兩金子!那是多大一筆錢!他們既然能騙走那麽多錢,還能輕易被抓?”


    孔希臻也是心中歎息。


    說到底。


    這麽多錢,都是孔家的!


    而他也是孔家的一員。


    損失這麽大,要說他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另一邊。


    孔言清滿臉表情麻木。


    整個人形同行屍走肉。


    受到的刺激竟仿佛比孔希臻還大!


    他隻是麻木地向前走著。


    “嘿嘿.完了!全完了!嗬嗬.”


    孔希臻見狀,趕忙走過去,抓住孔言清的胳膊。


    “言清!冷靜點!清醒清醒!這些錢雖然不少!但打不垮咱們孔家!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孔言清聞言卻是忽然咧嘴傻笑道:“叔,如果青山都沒了怎麽辦?”


    孔希臻愣了愣,搖頭道:“別胡思亂想!咱們還沒到那地步!”


    孔言清笑笑。


    卻不說話。


    隻是傻愣愣地繼續向前走。


    終於。


    孔希學望見孔言清走的跟行屍走肉一般後,尖叫一聲。


    “去將那個不孝子給我抓回來!”


    很快。


    孔言清被帶到孔希學麵前。


    孔希學看著孔言清,怒罵道:“孔言清!不就虧了點錢嗎!這一點挫折和打擊就受不了了?我們孔家屹立千年不倒,若都像你這般沒出息,早就完了!”


    然而。


    此時的孔言清依然滿臉麻木。


    看著孔希學,忽然臉色慘白,竟然暈倒當場!


    孔希學見狀,頓時叫了一聲苦!


    “唉!我這是做了什麽孽!當初為什麽要答應這孩子啊?現在不但害苦了自己,也害苦了孩子!”


    另一邊。


    兗州。


    郭英府上。


    一塵子站在他身旁,滿臉恭敬。


    郭英負手而立,皺眉道:“這一次做出這樣的事來,是不是心中不快?你是去過漠北的英雄,跟著魯王殿下胡鬧讓你受委屈了。”


    一塵子是郭英麾下的諜探好手。


    之前曾經喬裝打扮,去漠北蒙古潛伏許久,為明軍打探到了不少消息。


    說起來,臥底諜探的功夫不遜色於錦衣衛。


    一塵子笑道:“侯爺過獎了!屬下隻是聽命行事!何況,就憑著孔家在山東做下的那些惡事,魯王殿下這樣懲治他們,也不算胡鬧!反而是為民除害,屬下心裏願意得很!”


    郭英點點頭。


    忽然感歎一聲。


    “便是要胡鬧,也需要有本事的。也不知檀兒是怎麽做到的!竟然能在孔家人眼皮子底下將黃金掉包!”


    一塵子笑道:“殿下曾經跟我解釋過,他憑借的是兩門學問,一個叫物理,一個叫化學!


    那個煉金爐裏本來就加了大量的銅,隻要黃金一放進去就會跟著融化,變成黃金和銅的混合物。


    之後殿下在裏麵放了大量的鹽和硼砂、螢石之類的東西


    黃金和鹽中的成分發生反應,變成了渣滓,沉在了煉金爐的底下。而銅則化為銅水,澆築成了爐子。


    而那些沉底的渣滓,才是真正的黃金!”


    郭英聽到這裏才漸漸明白了這其中的門道。


    隻是有些難以置信。


    他忍不住問道:“那些孔家人就任由你們家那些渣滓帶走嗎?而且那個爐子明明是個銅爐,他們就分辨不出來嗎?”


    一塵子笑道:“一開始看到爐子的時候,孔希學也有些奇怪。不過我馬上就用爐子練出了一批堿,這樣一來他們也就無所謂了。總之他們是親眼看到黃金被投進去的,然後變成了爐子,而這爐子又能實實在在的產出堿來!


    至於說那些渣滓,因為顏色發綠又摻雜了許多雜質,變得還有些黑,孔家都是讀書人,他們不屑於去看那爐底的情況,便是看了也覺得肮髒,便懶得管了!


    然後那些渣滓就被運了出來,變成了金子!”


    郭英聞言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事!真不知道我那外甥是怎麽想出來的!厲害,實在是厲害!”


    一塵子有些感慨道:“小人從軍這麽多年,什麽奇事都見過,但如魯王殿下這般鬼神手段,還是第一次見!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郭英點點頭。


    自己這個外甥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每次做事情總是出人意料,讓人震撼。


    這一次也不例外。


    郭英歎了口氣。


    “隻這一次,怕是偌大的孔家都要五勞七傷!損失太慘重了!我聽說足足虧了200萬貫大明寶鈔?”


    一塵子搖搖頭,道:“400萬貫!”


    話音落下。


    一塵子又搖了搖頭,道:“400萬都不止,應該是400萬在饒上5000兩銀子!”


    郭英頓時目瞪口呆。


    “怎.怎麽又多了二百萬貫?那5000兩銀子又是怎麽回事兒?”


    一塵子笑道:“這就要怪那位孔家的少爺太貪心了。


    他眼看著我給孔家建好了第一座肥皂工坊。


    而且也生產出肥皂了。


    覺得我們很靠譜。


    他就想建第二座!


    而且這件事情是瞞著他爹進行的。


    他抵押了孔府的20萬畝田產,跟錢莊借貸了50萬兩銀子!之後也換成金子給我了!


    這一次我連那個戲法都不用變,因為他告訴完我要偷偷的建工坊,然後就把金子全部都交給我了!”


    郭英聽到這裏整個人都愣住了。


    深吸一口氣,忍不住感慨道:“利令智昏,乃至於斯!


    他是腦子不好用嗎?那5000兩銀子又是怎麽回事兒?”


    一塵子笑道:“我為了取信於他,便召集工匠開始建造肥皂工坊的其他部分,那一部分的消耗一共是5000兩銀子,我跟他們說了這是孔府的工坊,等建好一起結算!他們對此深信不疑,估計現在已經建成了,沒準兒正在孔府等著要銀子呢!”


    郭英:.


    “你也夠狠的!”


    一塵子歎口氣。


    “侯爺,孔府的人真的太無恥了!他們仗著自己可以免稅,就大肆接受其他百姓的投效!整個曲阜大半個縣的田地都是他們孔府的!


    雖然他們免稅了,但因為朝廷繳稅實行定額製,曲阜的稅負就要落到那些普通百姓頭上了!


    平白無故這些百姓的稅負就要比別處高一倍還多!


    遇到個災荒之年,這些百姓便是賣兒鬻女也難以湊齊稅款!


    孔府在這個時候卻趁勢收了那些百姓的田!


    更過分的是那些投效孔府的田地,表麵上看承擔的佃租確實比給朝廷交稅少,但孔府每年都會想辦法在糧食成熟前要求收佃租。


    如果那些百姓交不上租子,就算欠了孔府錢了!


    到了糧食成熟後就要多交很多佃租,這個叫做利息!


    除了這些事情。


    孔府的人在曲阜,更是惡霸一般的存在。


    強搶民女,甚至殺人都不在少數!


    那縣令孔希臻是孔家人,自然對孔家偏袒無比。


    這也讓孔家為禍一方,卻無人能管!”


    郭英歎了口氣。


    “是啊,這孔家家主孔希學是衍聖公!


    陛下欽定的二品大員!


    又是聖人後裔。


    正常情況下又有哪個地方官員敢管他們家呢?


    便是山東布政使也才二品,隻能跟孔希學平級!”


    郭英忽然又問道:“那些金子都給檀兒了嗎?”


    一塵子扭捏了片刻,還是道:“魯王殿下沒有要!他拿出了1萬兩黃金,賞給了屬下和那20多個兄弟!”


    郭英愣了愣,道:“一點也沒要?”


    一塵子點點頭,突然又解釋道:“侯爺,屬下可沒有要那些殿下的賞賜!屬下將那些金子都分給了以前去漠北犧牲的兄弟家眷!”


    郭英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也該留一些的,也是時候成家了!”


    一塵子搖搖頭。


    “冠軍侯當年說過。匈奴未滅,何以家為!屬下這等人注定還是要去戰場的,娶妻生子,若是死在戰場上,平白害了人家姑娘!這件事兒還是不要提了!”


    郭英皺眉道:“這是什麽混賬想法!難道當初死在草原上那些兄弟們,都把自己的家眷害了嗎?


    若是人人都不繁衍生息了,那這大明朝還能有未來嗎?


    該娶妻生子就娶妻生子,有朝一日就算真的死在戰場上,那也是死得其所!你是真英雄,真漢子!你的家眷我養著!我若也死了,還有朝廷養著!怕什麽?


    你若是再不成家,不但對不起你爹娘,也對不起大明!”


    一塵子苦笑一聲,道:“是!”


    郭英哼了一聲,道:“改日我給你尋一門親事!保證不虧了你。”


    說著,郭英忽然想起來什麽,問道:“檀兒隻給了你們1萬兩金子,那剩下的金子他怎麽安排的?為什麽說他不要了?”


    一塵子笑道:“侯爺,那些金子都已經快運您府上了!魯王殿下說金子都送您了!”


    郭英聞言愣了愣,急忙退卻道:“胡鬧,我要那些金子幹什麽!這些年南征北戰,朝廷給的封賞和奉祿已經足夠了!要那些金子有什麽用!真是亂彈琴。”


    一塵子搖搖頭,笑道:“侯爺,殿下說了,那些金子是給您練兵用的!”


    “練兵?”


    郭英有些好奇問道:“練什麽兵?”


    一塵子道:“魯王衛!”


    郭英聞言莫名有些驚訝!


    “魯王衛?”


    當初自己跟朱檀還起過一段時間爭執。


    郭英以為朱檀解散了魯王番地上的所有衛所之後,就一門心思賺銀子了。


    卻沒想到朱檀後來又重建了魯王衛。


    郭英心裏一直都有些不是滋味兒。


    一方麵是朱檀偷偷見魯王衛卻沒有跟自己說。


    好歹娘親舅大,自己這些年可是一直好生照料著他,從沒有過怠慢的。


    卻沒有想到朱檀跟自己還是隔著心。


    另一方麵,郭英心裏更不爽的是,這兗州論起知兵來,誰能比得上自己?


    朱檀這混小子不用自己去練兵,反而用外人,簡直豈有此理!


    現在聽到一塵子說朱檀要請自己幫著練兵,郭英簡直驚訝無比,生怕自己聽錯了。


    一塵子笑道:“殿下說了,魯王衛他隻是交給別人臨時代管,當時情況複雜,他不願意侯爺您牽涉其中,但如今有陛下旨意,卻無妨了!


    他還說,您是天下名將,一定能將魯王衛練成天底下最厲害的精銳!”


    郭英聽到這話臉色複雜。


    他忽然想起來。


    朱檀解散藩地上的衛所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甚至陛下也下旨申飭了他。


    那個時候如果自己也牽涉其中,便是領軍大將與藩王勾結


    估計確實有風險的。


    而這之後陛下既然說了要讓自己跟魯王一起整頓軍務,那就名正言順了!


    原來如此!


    郭英心中一時間暖洋洋的。


    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臭小子!還算有良心,不坑舅舅!”


    說完,郭英還是忍不住感歎。


    “拿出上百萬兩銀子來練區區五千兵馬!我這外甥的氣魄真是夠大的!”


    一塵子在旁邊微笑不語。


    魯王殿下的英明機敏和氣魄,早就讓他心折了。


    郭英輕咳一聲,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幫魯王殿下好好練練兵吧!說什麽也要將他們練成天下強軍!走,咱們去魯王衛的軍營看看去!”


    一塵子愣了愣,道:“是否操切了?這麽急?”


    郭英笑道:“時不我待!魯王殿下既然將魯王衛交給了我,難道沒有給什麽信物嗎?”


    一塵子笑著從懷裏掏出一抹玉符,道:“這是魯王殿下交給您的信物!他說魯王衛的人見到之後便會聽令行事的。”


    郭英點點頭,收起了玉符。


    命令下人,備好馬匹,馬上就準備去魯王衛!


    曲阜。


    孔府。


    此時孔府上下愁雲慘淡。


    孔希學坐在茶桌前,滿臉的哀聲歎氣。


    一下子虧掉了孔府幾十年的積蓄,他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忽然,管家孔成走了進來。


    “老爺,門外忽然來了幾個人,他們說是討債的!”


    孔希學聞言愣了愣,隨後怒罵道:“混賬,他們不知道這裏是哪裏嗎?衍生公府怎麽可能欠他們的錢?”


    一邊說著,孔希學一邊忍不住自言自語罵道:“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什麽混賬東西都敢來踩孔府一腳!”


    說著孔希學皺眉道:“帶上些家丁將那些人打出去!討債?我們孔家需要向誰借錢?真是豈有此理!”


    孔成聞言愣了愣,苦笑道:“姥爺還是見一麵的好,我看那些討債的人麵孔可都挺熟悉的,好像就是前些時日幫咱們建好肥皂工坊的那些人!”


    孔希學愣了愣,皺眉道:“肥皂工坊?咱們也不欠他們錢啊,為什麽要來討債?


    我記得那肥皂工坊其他部分的銀子都已經結過了,而且是直接給他們的!”


    空成滿臉無辜,表示不知道。


    孔希學皺眉歎口氣。


    “讓那些人來,我問問怎麽回事兒!”


    很快,孔府堂屋當中,走進來十幾名苦力工。


    孔希學冷冷道:“孔府何時欠你們錢了?當初見肥皂工坊的錢不已經都結清了嗎?”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


    其中一人忍不住道:“老爺,第一個肥皂工坊的錢確實都已經結清了。


    但是道爺還讓我們建了第二個肥皂工坊,說是小少爺吩咐的!


    我們聽令前些時日便將那第二個肥皂工坊建好了!可是這工錢和料錢貴府一直都沒有給我們結!


    當初那道長可是說了一旦建好就會給錢的,現在我們都沒見到錢!您的管家反而一開始還要哄走我們,說我們是騙子!


    老爺,現在您也這麽說,這可太冤枉了!我們這些平民老百姓哪敢騙你們大老爺的錢啊!”


    孔希學聽著眾人的話,忽然一愣。


    “什麽?什麽第二個肥皂工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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