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爸看小閨女叉腰,臉上滿滿的怒意,心虛捏捏鼻子。


    為自己辯護:“冤枉啊,今天你也沒講清楚出門幹什麽,你媽和我在家裏急得團團轉,忍不住出來找你,找了許久,就瞧見你護著葉草草回家,我好心在一旁等你,你卻瘋狂奔跑起來,上了一天工,我累的慌,你倒好反過來給我一頓編排”。


    葉佳昕:····好像是那麽回事。


    扭捏著身子,裝傻充愣,撒嬌賣萌:“哎呀,我不是以為遇見鬼了嗎,哪知道是我的好爸爸,我向你道歉,對不起,爸爸,我累了,你背我回去吧”。


    葉爸露出寵溺的微笑,看著張開雙手等著的小閨女心裏一片柔軟,走到她麵前蹲下,待小閨女爬好後,啟程目的回家。


    “葉佳昕,你是嘴上抹石灰了是不是,啊,我耳提麵命的話都白說了,又幹什麽去了,隔三差五這麽折騰,你不累啊,到處跑無法無天,實在不像話,以後,出門必須同我交代清楚。”


    急得滿屋亂轉的葉媽聽見葉爸回屋的聲響,怒火立馬不壓抑,咆哮道。


    看清楚是葉爸背著葉佳昕回來,心瞬間提起來,擔憂道:“受傷了,傷哪裏了,媽看看,怎麽那麽不小心。”大步上前扶著葉佳昕溜下背。


    老遠就聽見葉媽的獅子吼,葉爸和葉佳昕心膽一顫,母老虎要發威啦。


    葉媽最熟練就是獅子吼,看著情緒穩定,其實在家裏很暴躁,一點事她吼半天,葉佳昕像泥鰍滑不溜秋,嘻嘻哈哈躲過去,其他人不行,尤其葉爸深受其害。


    身體本能一抖,最有話語權。


    葉佳昕將背簍交給葉媽處理,自己坐在凳子上喝開水,不用葉媽問,自動將今晚發事情簡單複述一下。


    葉媽一臉震驚,張著嘴,上去就揪住葉佳昕耳朵:“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天那麽黑,河水黑咕隆咚看不清,你就冒冒失失跳下去,要是出事什麽辦,你讓我們一家子怎麽辦,救人是好事,可你是孩子,不需要你去救,下次不要犯渾”。


    葉爸聽到小閨女天黑下河救人嚇得麵孔發黑,沉著臉:“多揪兩下不用心疼,長長記性”。


    自己那麽害怕天黑,晚上的黑水更恐怖,他這個做父親的不在她身邊,當時一定很害怕,小閨女太善良。


    葉媽白了他一眼,鬆手:“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話又說回來,草草這丫頭真是比黃連泡瓜子還哭呢,攤上這樣父母,造孽”


    “我是心疼她,但她不愛生命,自殺這可不行,你好好勸勸她,讓她想開些,辦法總會有的。”


    葉佳昕揉著耳邊:“不好弄,霍嬸答應我明天幾個姐姐家問問,我琢磨吧,難說,沒糧,有心也無力”。


    葉媽惋惜:“這也是沒辦法,村裏不止一個葉草草,好幾家年齡比葉草草還小,家裏心思都活絡起來,好在這個年代不能童養媳,要不然,村裏的女孩子有得哭”。


    葉佳昕臉色微沉,這已經是村裏人盡皆知的事,大部分讚同的現狀,隊上領導著實不好辦,草草姐隻能靠家裏人了。


    老百姓的日子確實不過。


    有空她要去找一下葉伯伯。


    兩人一陣沉默。


    不想沉重氣氛影響他們,葉佳昕開口要吃:“晚上給我留了嗎,忙忙碌碌一晚上,飯沒吃上,野雞還少了一隻”。


    心疼的葉媽瞪了她一眼,還好意思說,她毛都沒見到,野雞就送出去了,指尖縫太大,藏不住東西,大方過頭。


    怕餓著她,端出放在鍋裏的晚飯,一碗米飯上麵是酸辣白菜,三四片臘肉加一碟鹹菜。


    心裏滿意,不用太出挑,這很不錯,別人家都吃糠咽菜,幸福就是這麽比出來。


    她真得餓,拿起筷子大口扒飯,晚間那一點飯團,活動活動早消化掉了。


    夫妻倆相視一笑。


    村裏其他怎麽對自家閨女他們管不著,自己家閨女自家疼,看小閨女吃飯多香。


    第二天一早。


    葉佳昕懶洋洋起來,見姐姐小心翼翼在灶門弄火。


    順口道:“啥寶貝啊,這麽賣力,爸媽上工去了嗎?”


    葉蘭微埋頭苦幹,妹妹赫然出聲,嚇得條件反射,站起來。


    葉佳昕斜了她一眼,到門口刷牙。


    葉蘭微小聲道:“我在燉雞,小火慢慢燉,我們放學回來就能吃了,等一下,我們都不在家裏,怕人惦記,等一下我把關緊門窗,絕不讓一絲氣味泄露,就怕回來鍋都沒了”。


    說到最後語氣都變不自信,喪話都出來了。


    葉佳昕嘴角一抽:“姐姐要不,你在家裏守著,正好我看你也沒什麽心思上學了,注意力都在這野雞上。”


    葉蘭微氣惱的在妹妹手臂捶了一下,敢笑話她,吃她一拳頭。


    每次吃肉葉蘭微緊張兮兮,就怕有人和搶似的,隻能說經驗太沉痛。


    搖搖頭,隨她去吧,警惕心愈高愈好,以後情況不好,越警惕活著的機會越大。


    早飯一張油餅,刷一層辣椒醬,幹巴巴的葉佳昕吃不習慣,她偷偷在裏頭加了雞蛋,還黃瓜,生菜。


    葉佳昕豎起拇指,香。


    開啟上學的一天。


    路上葉蘭微十分不放心來回跑,進入教室,學生齊全,隻剩他們三兄妹墊底。一屁股坐下,葉佳昕就覺察到一道仇視視線,順著視線望去,頓時“噗呲”沒忍住笑了。


    葉珍珠頂著豬頭臉雙眼在噴火,鼻青臉腫不忍直視,饅頭般的腫脹還沒有消下去,一臉青紫色。


    熊孩子脾氣還挺大,自己被別人打,與她何幹,惡狠狠瞪自己有什麽用,有本事把葉狗蛋抓起來痛打一頓。


    葉佳昕準備逗逗她:“嘖嘖,臉都成豬頭了,還有來上學的勇氣可嘉,好棒哦,隻是你為什麽仇視我,又不是我打的你,冤有頭債有主,你找錯人了,葉狗蛋在你後麵,還是說,你今天又帶了雞蛋來,拿出來我見識見識。”


    葉珍珠發怒:“挨打還不是因為你,我帶了雞蛋,窮鬼,果然饞我雞蛋,上次,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好好的雞蛋怎麽會掉地上,還被···啊”。


    葉狗蛋聽到雞蛋,原本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腦袋瞬間回神,雙眼發光,用筆拚命戳葉珍珠後背:“雞蛋交出來,不交出來,我用筆戳死你,快點。”


    葉珍珠嚇得麵孔發白,上次挨打給她留下陰影,後背好痛,雞蛋是自己的,憑什麽給一個打自己的混蛋,她自己都舍不得吃,家裏也不寬裕,以後,有沒有雞蛋吃還不好說呢。


    不要。


    她緊緊咬牙,忍痛就是不割愛。


    她不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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