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帶著報複心與發泄欲,它並不幹淨純粹,是溫月想要毀掉容山隱的產物。


    溫月在咬上容山隱的第一口,便心生起退意。她離他這麽近,一抬眼便能模模糊糊看到容山隱下垂的眼睫,根根分明,如同冬日裏的冷鬆。


    兄長舊日裏的嚴厲教導,一下子湧上心頭。溫月對待容山隱一直是既尊重又敬愛,若非被逼到無以複加的地步,她怎會以下犯上。


    往日種種湧上心頭,溫月受了驚嚇,不由鬆了口。可她剛泄開力道,又知自己如今退無可退,隻能一往直前。否則會被容山隱看輕,她的報複會功虧一簣。


    令她心情好的是,容山隱如她所料的那樣無措,他一點動作都沒有,他僵住了,他是不是也沒想到溫月的陰招?他是不是也很後悔招惹她?


    溫月胡思亂想,檀口裏的小舌還在臨摹容山隱冷硬的唇峰,舔了一會兒仍不滿足,又強行去撬容山隱的牙關,想與他纏繞到深處,融入彼此的骨與血。女孩兒的鼻息間滿是兄長那清冽如霧凇的氣味,很好聞,嗅多了又似一味迷藥,人都要陶陶然。


    溫月自顧自變得熱烈,她料準了容山隱不會回應,也猜透了他定會掙紮。可是她傷了他,一把利刃將兄長的腕骨割傷,殷紅的血液流淌一地,容山隱身子骨弱,早早喪失逃跑的能力,在他肩骨要顫抖、正要掙脫的時刻,又被溫月大力囚住。


    她握住他受傷的手臂,掌心用力,鮮血又流下,摻在唇齒的津液中,血腥味足以助興。


    溫月轄製容山隱的進退,整個人莽撞地壓在容山隱的懷裏。


    她毫無章法地伸手,指骨穿過容山隱披散的一頭如瀑的烏發,幾根發絲受了掌心的牽連,隱隱帶起痛感。她逼迫容山隱低頭,遷就她,直到加深這個吻。


    最起初是無盡的怨念,待到了最後,也有一些不合時宜的纏綿與悱惻。


    溫月有點害怕,有點慌亂,她不敢承認自己對兄長的居心,可偏偏她食髓知味,一點都不願意放開。


    她還是一遍又一遍地吻,舌尖勾勒容山隱的唇齒,細細吮過他口中的甘冽。她開始哄他、討好他,希望容山隱不要怕她。


    溫月也不明白為何會這樣,就好似她一直都想如此。和兄長毫無芥蒂地相處,和兄長無所畏懼地親近……這種緣法是高於血脈與情誼的,唯有如此,她才能重新和容山隱建立起關係,重新擁有他、獨占他。


    可是。


    溫月睜開霧蒙蒙的一雙眼,她的杏眸裏是仿徨和迷亂,可容山隱的眼神一如既往冷靜自持,他沒有沉淪。


    這是笑話一場,她不過是做了討人嫌的事,容山隱壓根兒不會在意……她自討苦吃,如今還自作多情了。


    溫月迅速推開容山隱,她擦去唇上的水澤,不敢看容山隱的眼睛。


    她不知該說些什麽,隻是取出發帶,將容山隱的雙手束縛於身後,再用一根繩索將他囚於房中。


    她怎麽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溫月也不理解,她本能想逃。


    “我出去一趟,你別想跑。若是我回來看不到你,凡是助你逃跑的人,我都會殺盡,一個不留。”


    “容山隱,我沒什麽好失去的了。”


    張牙舞爪的貓崽子。


    容山隱沒有什麽反應,他低低應了一聲:“嗯,我知道了。”


    溫月再不敢看他,縱身躍出房門。


    唯留容山隱一人在屋裏。


    桌上的飯菜冷卻,豆大的燭光在這一場情事動蕩裏被吹熄,周遭一片寂靜。


    容山隱的雙手被一條單薄的布帶係於身後,溫月做賊心虛,行事太匆忙,因此那個繩結壓根兒沒綁實,輕輕一掙就能逃脫。


    容山隱解開了布帶,卻沒有想要逃跑。


    他隻是重新燃起油燈,開始有條不紊收拾殘局。桌上不吃的飯菜要收拾幹淨,夜裏若是溫月餓了還能再重新煮上一桌。


    收碗筷的時候,容山隱回想起方才極致糾纏的那個吻。


    他並非毫無渴求,他隻是有些擔憂。


    溫月的起意,帶著太多孩子氣的衝動,和情欲並無半點幹係,她無非是想挑釁他、激怒他、幹盡一切容山隱所不願的事。


    她在自我折磨。


    可他非但沒有製止,還可恥地沉淪了一瞬。


    容山隱任由溫月予取予求,甚至知她動情後腿骨酸軟無力,還會抬手,不著痕跡地輕輕攙一下她的腰肢,防止她跌落。


    他想,溫月一定什麽都不知。她完全不明白,聖人也有殘暴的渴求與邪念,他並非坐懷不亂的君子。


    溫月敢肆無忌憚欺壓他,與他悱惻勾纏,無非是以為他無所作為,若溫月知道,容山隱也會主動,也會有喪失理智的時刻,她一定會警惕許多。


    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了……容山隱不允許自己再陷得更深。


    容山隱探指按了按唇角,被溫月咬破的地方隱隱作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成為反派白月光的那些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張燉梨v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張燉梨v並收藏成為反派白月光的那些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