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已吾,典韋墳墓。


    夜空晴朗,群星摧殘。


    可惜的是夜裏沒有像樣的夜風,就算起風也是一陣幹燥的熱風。


    黑熊提著一壇子甜酒來到墳墓前,這座墳墓的封土低矮。


    環繞封土轉了兩圈,也沒發現什麽特殊的跡象。


    一滴黑法力出現在手心,他對著墳塚甩下去。


    一個呼吸後,一張卡片打著旋飛到他手裏。


    垂眉去看,果然看到許多複合信息,黑熊嘴角不由翹起。


    “一級道兵,剽捷,勇壯,能強化,能組合。”


    召喚出來後,看也不看就是兩點黑法力砸下去,卡片再次變化:“二級道兵,剽捷、勇壯、善戰,能強化,能組合。”


    隨後又是四點黑法力砸下去,立刻就有了質變:“三級道兵,剽捷迅猛,強壯善戰,精通搏殺,能強化,能組合。”


    咬咬牙,黑熊又拿出八點黑法力再次晉升:“四級道兵,剽捷迅猛、強壯善戰、精通搏殺、指揮,能強化,能組合。”


    指揮天賦出現的有些遲,高順、呂布二級時就出現了,袁術是三級時出現指揮天賦。


    四級的典韋,身高八尺二三寸,渾身幹硬的肌肉群十分飽滿……說是飽滿,但依舊是枯萎陰幹狀態,但肌肉輪廓很是明顯。


    也就五級的時候,肌肉才會漸漸鼓脹,麵容也會填充飽滿起來。


    到了七級,就與常人無異了。


    夜裏可以自由行動,而在白天的話,陽光暴曬,如呂布,也會皮膚皸裂。


    隻露出一張臉,皸裂的麵部皮膚還能再消融與恢複之間達到一種平衡。


    如果露出的皮膚麵積較大,恢複能力跟不上消融的速度,哪怕是呂布,也會形體消解化成卡片。


    將光膀子的典韋遣散後,黑熊驅馬向北,行二三十步就看到一座新立的墳塚,封土規模比典韋還要大一圈。


    不由皺眉,想了想,驅馬靠近觀察墓碑,見寫著‘漢中郎將史威明墓’,沒有立碑人信息。


    黑熊不由眯眼,又看看三四十步外的典韋墳塋,這裏的風水這麽好?


    黑法力本就寶貴,可這裏是典韋墳塋的區域,竟然又立一座,封土規模更高,這個墓碑又明顯有問題。


    這是曹操故意弄給自己看的?


    想了想,黑熊拉扯韁繩驅馬向北,他要去官渡戰場附近。


    他沒有挖掘,自然不清楚,史威明墳塚與典韋墳塚之間有地道相連。


    準確來說,是悄悄挖地道從典韋墳塚取了屍骨,替換一番;挖出來的土不好處理,就近封土為塚,做了個假墓。


    隻是黑熊消息落後,並不清楚附近襄邑新立了一座典韋墳塚。


    衣冠塚、紀念性質的墳塚也不算少見,隔壁襄邑出一個典韋墳塚,不算什麽離奇。


    至於從典韋的假墳裏拉起來一個‘真典韋’,這很正常。


    如果附近有一座項羽的墳墓,周圍人祖祖輩輩都相信裏麵是項羽,黑熊也相信的話……那就可以。


    一夜時間,黑熊又前往官渡、白馬之間,將顏良文醜拉了起來。


    這兩個人各有好幾座墳塋,文醜出身較低,就兩座,一座在於戰場,一座在於家鄉。


    顏良則有好幾座,首級送到許都後就近埋葬,友人簡單為他立個墓碑就算墳墓;官渡戰場一座,家鄉一座;未來顏良的子嗣從河北遷徙,又會立一座新的衣冠塚。


    至於其他袁軍將領,黑熊則興趣不大。


    想要晉升到七級,需要‘三世勇名’,顏良文醜都是達標的。


    讓黑熊疑惑的是,拉起來的文醜,是完整的形體;隨後拉起來的顏良,也是完整形態。


    總不可能是許都那裏檢閱首級後,又派人送了回來吧?


    或許屍體散落各地,找到其中一部分,召喚洗練時,就能拉出一個完整的幹屍。


    很不巧,黑熊夜裏北上又南下,都沿著張郃的營地。


    陰溝東岸,張郃營地。


    大約三更的時分,一夜未睡的張郃走出沉悶的營房。


    這個時候太陽未出,天地之間才有陣陣涼爽,也隻是一陣陣的涼爽,有風吹來才有這種涼爽之意。


    至於清涼,則是想都別想。


    張郃登上瞭望塔吹風,就見北麵一座巨大、又長的戰車緩緩而行,戰車各處都挑著燈籠。


    那戰車竟然平滑入水,在陰溝河渠裏漂流航行?


    張郃揉揉眼睛,終於確認,朝廷通報的那艘大司馬戰車,竟然車船一體?


    陰溝渠水裏,黑熊遣散了陰幹馬。


    他待在車頭,四麵垂掛紗巾蚊帳;後麵車廂裏,傀儡道兵麵對麵、背靠背而坐。


    為了增加它們做工時的力量,此刻傀儡道兵雙手抓在橫欄配合使勁推動、拉扯,帶動車輪旋轉。


    車輪劃水,水力反推,車廂開始移動。


    車廂尾部降下去一杆尾櫓,四名傀儡道兵組合搖櫓,加速的同時調整方向。


    這隻是一種渡河的手段,而非專業的車船。


    所以不多時,戰車就渡過陰溝渠,登上了西岸。


    車廂內的道兵拆掉臨時組合的器械,降下的尾櫓也收回到車廂裏。


    十二匹具裝陰幹馬出現,掛好繩索,戰車加速向南。


    東岸軍營,張郃抬手揉死臉上的蚊子,一副剛才什麽都沒發現的樣子。


    他不準備深入調查什麽,能活著就不錯了。


    張遼跑了,現在張繡也要跑,張郃的壓力是真的大。


    現在出兵劫殺張繡,兵敗是自己倒黴,如果打贏了,未來曹公事業崩解,倒黴的還是自己。


    所以那麽努力幹什麽?


    許都的都護將軍曹洪都被砍死了,自己的脖子難道比曹洪的更硬?


    還是說,自己的親兵比曹洪的更專業,更悍不畏死?


    作為一個降將,導致無數河北降兵被屠殺的關鍵人物,張郃精神壓力是很大的。


    大概也隻有徹底攻滅袁氏,證明曹公才是正確選擇後,他的精神壓力才能精準釋放。


    而現在進取河北失利,張郃精神壓力沒有固定的宣泄渠道,心靈寄托搖搖欲墜,產生的壓力與日俱增。


    現在沒瘋,已經算是很強大了。


    張郃就這麽靜靜看著對岸的大司馬戰車向南而行,或許這就是大司馬給自己的警告。


    張郃決定從善如流,沒必要拿營中的吏士去交換什麽。


    張郃徹夜未眠,他隻有千餘人,不具備什麽關鍵影響力。


    留他守衛白馬、浚儀之間,純粹就是因為張郃在河北已經沒了退路,張郃能很好很盡心的做好這件工作。


    真正具有影響力的是駐屯浚儀的韓浩,所駐屯的正是去年曹操中軍大營所在。


    軍營區域經過這些年的長期居住和建設,幾乎完成了營壘牆壁的板築工作,營內也沒什麽帳篷,都是一排排板築的土屋。


    說是大營,更像是一座平矮的大型軍鎮。


    韓浩也是徹夜未眠,今夜睡覺的成本、風險太大了。


    酷熱難當,白日出兵截擊,不穿戴盔甲的話,那真的沒法打仗。


    箭羽之下,眾生平等!


    他韓浩也是一樣的,穿盔甲的話,估計還沒到戰鬥區域,就中暑完蛋了。


    最多也就攜帶輕便鎧甲,臨戰之際穿戴,用來打前排。


    可是呢,現在曹軍依舊在養傷,養精神方麵的創傷。


    河北兵拚命靠近的狙殺戰法,讓全體曹軍感到很不適應。


    這種戰術並不算新奇,戰國之際,韓國冶鐵發達,十萬韓卒穿戴鐵鎧,使用極好的鐵劍,以及列國最強的弩,被稱之為勁韓。


    為了拉平器械優勢,秦軍打韓軍時,就是衝到麵前近距離對射!


    想要治愈這種流氓打法,最快的辦法就是掌握這種戰術!


    可惜撤軍歸來後天氣越發炎熱,沒來得及操訓和經驗總結。


    所以現在的曹軍,不怎麽樂意出城野戰。


    誰也不知道,河北的援兵是不是已經抵達黎陽。


    離營劫殺,就要有跟河北兵野戰的心理準備。


    現在不比官渡時期,那時候兩岸還有許多民屯居點。


    官渡之戰打完後,黃河兩岸隻剩下軍屯點和烽火台之類。


    人口密度下降太狠,給了河北兵偷襲南岸的機會。


    所以韓浩也是沒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過境、向北。


    他的理智和經驗告訴他,出兵就要麵對各種意外。


    唯有守城,同樣缺乏鎧甲的張繡、河北兵,也拿他沒辦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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