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梁拉娣、秦淮茹、張靈兒三人,都還是哈欠連天的狀態。


    徐慧珍對今天的談判還是有些擔心,跑過來坐在身邊說話:


    “弟弟,要不今天你也過去?反正生產酒精設備,也算是你們軋鋼廠裏的業務。


    我倆過去的話,我心裏還真沒底,畢竟是第一次談這麽大的項目。”


    王勝文握著她的小手給她些安慰:


    “姐,這對你們是個很好的鍛煉。


    其實根本不用談很多,我給你的那個說明,已經把所有問題都說清楚了,他們看了,應該能理解。”


    牛麗插言:


    “那你再給我們說說,為什麽兩邊產量不同的事兒唄?”


    徐慧珍打了她一下:


    “這句話你收回去,換我說!”


    王勝文看到在這種問題上,她們也能爭風吃醋,笑了:


    “嗬嗬,看你倆沒出息的樣子。


    那我就詳細給你們解釋一下:


    這酒精產量啊,是跟糧食產量緊密聯係的。


    汝陽,在洛陽那邊,屬於黃河流域,糧食產量不高,目前用來大量生產不太現實,對農業生產的壓力很大,因為填飽老百姓的肚子才是第一位的。


    鹿邑,在周口那邊,毗鄰安徽省的亳州,自古以來就是個產好酒的地方,而且他們屬於淮河流域,平原,糧食產量高。


    你像曆史名酒古井貢酒,就是產於安徽亳州,距離鹿邑也不算太遠。


    這兩個地區各有優勢,目前來說,鹿邑的優勢更大一些,畢竟他們那兒人口的密度比汝陽要大,自然受眾群體量也大。”


    徐慧珍跟上一句:


    “那汝陽的優勢在哪兒?”


    “汝陽的優勢在於附近沒有名酒,鹿邑那邊可能會受古井貢酒的影響,汝陽這邊不用考慮這些。


    等他們的糧食產量上來了,可以考慮擴建,比如再來個五萬噸什麽的。


    鹿邑那邊就不行了,你信不信,鹿邑如果成功了,亳州那邊肯定也會來找咱們?


    說是全國一盤棋,但是當地政府,還是要更多地考慮本地區的發展的。”


    牛麗又說話了:


    “老公,是不是有條件的地區都會來找咱們?嘿嘿。”


    於是被徐慧珍一陣猛捶:


    “小浪蹄子,你說什麽呢,怎麽老搶我的話說?”


    也不敢反抗,小聲嘀咕一句:


    “人家是沒過腦子的。”


    王勝文把徐慧珍打人的手拉住:


    “慧珍姐,她說的沒錯,都會來找,不過我肯定根據他們的實際情況進行研判,不適合建酒廠的地方還真不能讓他們亂上,先讓當地老百姓填飽肚子再說。”


    一邊喝著糊糊吃包子的姚琪梅發話了:


    “你仨,還有完沒完了?孩子們吃完飯還要上學呢。”


    牛麗馬上舉手:


    “孩子們,今天你們不用洗自己的碗了,我來洗!”


    馬上被宋美淑給鄙視了:


    “切,你洗不幹淨的!”


    於是徹底不敢言語了,隻能悶頭幹飯,對著手裏的牛肉包子撒氣。


    吃完飯,王勝文叫住張靈兒:


    “妹妹,今天打扮漂亮點,跟我去石景山區。”


    “啊?那辦公室沒人怎麽辦?”


    “估計今天禮拜六,楚葉子會在,她會在那兒整理一周來的新聞稿件。


    梁姐、秦姐,真沒人的話,你倆去值一會兒班。”


    秦淮茹改不了嘴賤的毛病:


    “知道了,就知道我們累,讓我們休息一會兒,嘻嘻。”


    梁拉娣一巴掌就拍了過去:


    “你個小浪娘們,快走,今天你開車!”


    ……


    告訴於佳萌、於小群倆女孩兒在家幫陳雪茹帶孩子,帶上張靈兒,捎上徐慧珍、牛麗,一起到了前門飯店,臨了不忘再囑咐一句:


    “告訴河南省的人,讓他們把我寫的那個說明認真看一遍!”


    “知道了,你們快走吧,有我倆,你還不放心嗎。”


    王勝文心裏一陣嘀咕:我放心個屁,你倆簽完合同,不喝醉了才怪,肯定還有那位牛爺。


    真是你大爺的!


    車子上了長安街,靈兒妹妹便開始摟抱右臂:


    “哥,我跟你說啊,咱們廠衛生室那三個護士,昨天去咱們那裏幹活兒去了。”


    “嗯?不是說讓她們去一車間嗎?怎麽到咱們這兒來了?”


    “人家一車間主任不要她們,推我們這兒來了,我們不要她們就哭。”


    “嗬嗬,現在知道哭了,早幹嘛去了。幹得怎麽樣?”


    “別提了,累哭了倆,說是手指頭疼,怕耽誤以後打針。”


    王勝文想了想:


    “平時閑慣了,剛開始幹都這樣。告訴她們,以後不來,就按曠工處理。


    看來對他們醫務室人員得進行技術考核了啊。”


    “咱們又不懂這個,怎麽考核啊?”


    王勝文暼了她一眼:


    “你個傻妮子,那不是有現成的專業人員嗎,哪天你跟周正回家,見見他媳婦,談談這事兒。


    他媳婦啊,是部隊醫院住院部的護士,專業著呢。”


    “人家能給咱管這事兒?”


    “傻妮子,一腦子的漿糊。


    周正不是正給她做那種新式病床嗎,說不定她靠這種病床,就能當上她們那個科的護士長。”


    張靈兒便開始打,邊打還邊笑:


    “嘻嘻,不許你喊我傻妮子,你這人真有意思,靠做病床還能提拔人呢。”


    “你怎麽也學會打人了?”


    “淮茹姐教我的,她說打是親罵是愛,你越打她,她就越愛你。”


    “我去,這話你用反了吧?那是打她,不是打我。”


    “哼!你昨晚打得我都差點爬不起來了,夠狠!”


    “行,明天早上讓你好好睡一覺。”


    “不要啦,不要啦,人家改了還不行嗎,我還想去昌平呢。”


    “昌平那邊讓孩子們去吧,人家是過去釣魚的。你還是要來石景山這邊。”


    “幹嘛?我又不負責這邊的項目,是讓我看萌萌和劉嵐嗎?那我願意。”


    “不是這事兒,今天咱倆去李強家裏找他父親,讓他去給咱們做家具。”


    張靈兒有些吃驚:


    “啊?咱們家不缺家具啊。”


    “不但缺,而且缺的挺多。”


    女孩兒想了一下,猛然間就驚喜了:


    “奧!咱們又要有新家了吧?那我先去占住了,告訴她們,誰要是想住進來,必須聽我的指揮!”


    “嘿嘿,那邊已經有人占了,你去了可不能跟人家打架啊。”


    張靈兒滿不在乎地說:


    “尤鳳霞對吧?尤鳳霞我倆才不打架,我倆好著呢,我最愛摸她了。”


    “不是尤鳳霞,是個挺厲害的女孩兒,心眼兒比較多,還比較小。”


    “不怕!大不了叫上梁姐,我跟你說啊,梁姐最敢護著我了,誰要是敢欺負我,梁姐肯定敢出手的。


    在車間裏有敢跟我強嘴的,梁姐上去就是兩下,直接打服氣。”


    “不許你們之間打架!”


    “哼,今天慧珍姐還打牛麗了呢。再說了,平時我們也打尤鳳霞。”


    “這根本就是兩碼事兒。”


    “什麽兩碼事兒,梁姐也打過宋美淑,真打的那種,琪梅姐也幫忙了呢。”


    ……


    到了同學李剛家,見到他的父母,還有挺著個大肚子的同學胡麗娟。


    果斷推辭了胡麗娟想讓肚子裏的孩子認幹爹的要求:要當爹,也得是當親爹,當時沒搶過李剛,我到現在還耿耿於懷呢。


    嘴巴這麽臭,仍然被放過:看在你給我們家真心實意辦事兒的份上,今天就饒了你,下次可以考慮也給你生一個。


    跟李叔把大體情況說了一下,帶著人就到了老山西街的那個大宅子。


    為了方便說話,就給這個宅子取名“老山院”吧。


    需要特別提醒的是,老山西街、老山東街,讀做老山-西街和老山-東街,和山西、山東兩省無關。


    提著水果、點心、肉食還有剛剛做好的衣服,敲開大門,一道身影便撲進懷裏:


    “這麽多天,你也不來,你是真沒看上我嗎?”


    當著李叔的麵,王勝文當然有些尷尬,把手裏的東西交給張靈兒,拍拍她摟住的胳膊:


    “春柳,有長輩在呢,別胡鬧。”


    張靈兒也說:


    “唉,這娘們,我們是來給你送新衣服的,你不要我可拿回去穿了啊!”


    牧春柳這才反應過來,紅著個臉鬆開胳膊:


    “唉呀,不好意思,我剛才太激動了。”


    王勝文也不給雙方介紹,領著李叔就進了中院的房子裏。


    不錯,收拾得挺幹淨,還燒好了熱水。


    泡上茶喝著,牧春柳洗好了水果端上來,才開始說話:


    “李叔,五進的四合院,除了中院這個小院子的屋裏有家具,其他房間都是空的,我想讓你都給做起來。”


    說著,遞過一疊圖紙,繼續說:


    “李叔,就按這個樣式做吧,全院子統一的樣式,每一進都做兩張大棕床,配房還是這種小床加櫥櫃。


    前院還要一張大書案,兩丈的那種條案。”


    李叔便問到:


    “這也是你們家?”


    “對,我烈士爸爸留給我的,春柳,拿房產證給李叔看看。”


    李叔也是個痛快人:


    “不用看,你家肯定是有遺產啊,你們家原來可興盛了。


    唉,沒想到一場戰爭,全毀了。


    你那烈士爸爸潤和哥,性子可剛烈了,日本鬼子一來,帶上一幫人就走了,跟他們去死命幹,這一去就沒一個人能回來。


    唉,說起來,都過去快三十年了,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孩兒呢。


    這裏肯定是你們家你大爺爺留下來的,有曆史了呢,那批前清王爺逃亡,你大爺爺買下來的,沒想到轉來轉去,落到兒孫頭上了。


    你肯定是個大富大貴之人啊。


    我肯定給你好好做,讓老爺子在天之靈也好有個安慰。”


    王勝文聽他這麽一說,心裏還真有些悲傷。


    從包裏拿出一大捆錢,放桌子上:


    “李叔,你看這樣行嗎,你來看過了,也知道地方了,我這位春柳妹妹天天在家裏待著。


    這些錢,你拿回去買材料過來,用能買到的最好的材料,錢不夠我還有。


    咱們就在這兒現場做,反正我這宅子也不急著用,空地方也挺多,你就在這兒慢慢做,什麽時間完成,什麽時間算。


    我呢,還會給錢的,但是你不要找外人做幫手,行嗎?”


    李叔想了想,問到:


    “讓你嬸子,或者李剛有空的時候過來幫我,能行吧?”


    “沒問題,自行車有吧?”


    “有,還不是李強從你那兒訛來的票?還一下給了他兩張,我看他兄妹倆啊,快讓你們倆口子給寵壞了,現在小霞那閨女,回家來都嫌棄她媽做的飯不好吃了。”


    “嗨,他們回來沒跟你說啊,我們那食堂裏的大廚,祖傳手藝,一般家庭做的飯都沒他們做的好吃。”


    “我說他倆禮拜天怎麽也不想回來呢。”


    “不想回來也好,下次回來抓住李強那小子打一頓,就說我說的,天天在廠裏猴裏猴氣的,沒個正經樣子。


    我還打算讓他師娘給他介紹個對象呢,他現在那樣,沒人會喜歡。”


    “那你們得操心,他要是回來啊,我跟他哥一次把他揍改了。”


    “嗯,找了對象,我十月份給他分套房子。”


    “那可太好了啊,那小霞呢?”


    “叔,你別提小霞了,李剛坑了我。


    小霞才十七呢,不急,哪天我逮住李剛捶他一頓,騙我給他看妹妹。”


    “嘿嘿!你捶他我不拉著!


    走吧,送我回家,我馬上去市場逛逛,春天正好是買木材的好時節。”


    “得嘞!


    你倆,快去試衣服,我送了李叔馬上回來。”


    ……


    送完李叔回來,張靈兒和牧春柳已經是親如姐妹了,兩邊一邊一個抱住胳膊:


    張靈兒:


    “老公,春柳妹妹可有貨了,比我大,還好看。這個院子這麽大,你就讓她在這兒生個孩子吧,她一個人在這兒也挺孤單的。”


    牧春柳:


    “老公,你快要了我吧,我靈兒姐姐說你對我們可溫柔了,早就想好了,你來了我就不能放過你,這幾天我無聊了就去街上逛,也沒逛出個啥來,一個人真是沒什麽意思。”


    王勝文:


    “嗯,怎麽你沒管花園裏的那些花啊?得需要澆水了吧?”


    “老公,這個院子裏沒通自來水,那個花園裏的水井太大,我不敢去打水上來。”


    王勝文想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靈兒妹妹:


    “妹妹,你覺得把這任務交給你哥行嗎,禮拜一讓他帶人過來看看,給這個院子裝上水管和暖氣,還有洗澡的東西,另外那台洗衣機於佳萌也不用,一塊拉過來。


    我出差期間讓他把這些事兒幹完了。”


    “廠裏人不會說咱啊?”


    王勝文擺擺手:


    “不怕,春柳,你別跟來的人提我的名字。靈兒,你在廠裏就說是支援石景山區的項目就行了,反正咱們交錢,又不白拿廠裏的東西。”


    牧春柳眼睛一亮:


    “老公,你權力很大?”


    張靈兒回答:


    “咱們老公是紅星軋鋼廠的廠長了,管一萬三千多人呢,我現在是他的秘書了,所以,我也挺厲害。”


    “啊?那你可以幫我報仇了?”


    王勝文直接打了她的翹臀:


    “報什麽仇啊,都是你的家人,他們不逼你,你還來不了這兒呢。


    家人之間哪有那麽多仇恨,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根本談不上仇恨二字。”


    還真是自己的女人,不過聽起來像隻小狗叫喚。


    張靈兒也說:


    “你跟我們那邊那個家學學吧,咱老公抽了孩子的屁股,孩子們都沒一點恨他的意思,天天爸爸爸爸的,叫的可歡了。”


    “啊?才多大啊就抽屁股?”


    “都十二三了,咱們老公養的,和親生兒子差不多。”


    “啊,老公喜歡打孩子?”


    “男孩兒偷喝酒,脫了褲子,用棍子抽,用巴掌打,肯定一次就改。”


    “嗯?能怕?我怎麽感覺有些舒服呢?”


    “不一樣的,也有你怕的。”


    三個人越說越下道,最後還動起手來。


    還沒到吃午飯的時間,牧春柳就從小姑娘變成了小媳婦。


    春天來了,“老山院”裏迎春花兒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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