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你正在街邊的攤位上,挑選菜刀時,攤主突然告訴你說,明年的某一天,你家裏的老鼠會殺掉你。


    你會不會相信?


    我敢說你聽完之後,一定會把這個攤主臭罵一頓,覺得他肯定是個傻子!


    但如果,這個攤主是位賒刀人呢?


    在華夏源遠流長的璀璨文明中,有著很多關於玄學占卜、風水卦術的記載,而其中最古老、也最神秘的一脈,就是賒刀人!


    相傳,賒刀人的祖師爺,是戰國時期最富有傳奇色彩的神人鬼穀子,他曾以天下為棋盤,諸侯為棋子,縱橫捭闔為手段,下出了一局讓天下大亂走向天下一統的大棋。


    而賒刀人們,則繼承了他的衣缽,每逢天下有大事發生,或是政權動蕩、或是天降大災時,他們就會出現。


    賒刀人個個都精通於星象占卜與奇門卦術,能夠預測未來,點化世人,撥轉乾坤。


    但他們的行蹤,卻是極為隱秘的,仿佛是有意的避開了鬧市,隻穿梭於僻靜的小巷,與偏遠的農村間。


    一般,他們的身上,都會帶著一筐菜刀或是剪刀,在小巷與鄉間叫賣。


    不過等到當真有人來買時,他們又會告訴那人說,我這刀隻賒,不賣!


    賒刀人會與那人先商定好一個價格,然後再留下一個匪夷所思的預言,也叫讖語,等到預言實現後,他再來收錢。


    而留下那句“老鼠殺人”讖語的人,正是我的父親,他就是一名賒刀人!


    1901年,清末朝局動蕩時,父親把還在繈褓中的我,托付給了爺爺。


    然後就帶著母親遠走他鄉,來到了東北的一個偏遠農村,在這裏做起了賒刀人的生意。


    現在想來,他之所以會來到東北,肯定也是有著他自己的使命。


    一次,父親去了一個外鎮的集市上叫賣菜刀,因為菜刀的質量很好,所以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群人的關注。


    有人拿起菜刀看了看,擺弄幾下後,就問他怎麽賣。


    可父親卻回答說:“我這刀隻賒,不賣!”


    “隻賒不賣?那你就不怕虧本嗎?”


    不止那人,所有人都很是疑惑。


    但父親卻自信地搖了搖頭,笑道:“絕對不會!”


    那人便再次追問道:“那我們把菜刀賒回去了,你什麽時候來收錢呢?”


    而父親就像是一直在等著這句話似的,聞言後立即神色一稟,一邊抬頭望天,一邊在袖中迅速悄然掐指。


    等到他默默“算”完之後,便沉聲說道:“等到明年,這裏的老鼠會殺人時,我就來收錢!”


    嘩——!


    父親的話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哄然大笑,覺得這賣刀的該不會是個傻子吧,在這兒說胡話呢!


    還老鼠會殺人?你咋不直接說老鼠會成精呢!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兒嘛!


    同時,也正是因為這個匪夷所思的預言,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父親的賒刀,是一個天大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所以父親的菜刀,很快就被全部賒走了。


    此時父親的臉上,依舊絲毫不見任何的哀怨神色,反而滿是一種自信的笑意。


    轉眼間一年時間過去,就在很多人都快要,把這件事淡忘的時候,鎮子上突然爆發了一場鼠患。


    整個鎮子裏到處都是成群的老鼠,所有能被啃食的莊稼作物、牲畜家禽,全被它們齧噬殆盡了。


    這時,就有人想起了父親去年留下的讖語,說這是賒刀人的預言實現了。


    可當時父親卻還是沒有去收錢,難道是自己把這件事忘了麽?


    而很快又有人站了出來,說是雖然爆發了鼠患,但卻根本沒有咬死人,所以這並不算是預言靈驗。


    而且鼠患已經在被逐漸消滅下去了,以後也不會再有老鼠咬死人的可能,所以就算那個賒刀人來收錢,咱們也可以不給他。


    對此,很多人都站出來讚成了這個說法。


    時間又過去了幾天,鎮子裏已經幾乎看不到老鼠了,它們不是被人打死,就是被人藥死,然後再丟到鎮子外麵的臭水溝裏焚燒。


    而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感染上了鼠疫!


    而且一傳十十傳百,整個鎮子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因此丟了性命。


    這下,當真是老鼠殺人了!


    而就在整個鎮子人心惶惶,大家紛紛準備離鄉逃難之際,父親出現了。


    他號召所有的村民,跟他一起阻抑鼠疫,恢複家鄉。


    那時,因為讖語的靈驗,所有的村民都將父親奉若神人,對於他的話心悅誠服,所以很快,父親就帶著他們齊心協力戰勝了鼠疫。


    最後,作為感謝,每家每戶都把自己十之八九的家產拿了出來,想要贈與父親。


    但父親卻沒有要,隻是收下了去年商定好的賒刀錢。


    這件事是在我兩歲時,父親通過書信說與爺爺聽的,而且也就是在這一年,父親告訴爺爺,他要跟隨一群救國之士,去探訪一座雪山。


    從此便一去未回......


    爺爺說當時他是極力反對父親去的,可父親卻第一次的違抗了他,隻說這是自己作為賒刀人,必須去完成的使命,爺爺便也就隻能喟然歎息。


    後來,在父親消失的第三年裏,爺爺因為實在思子心切,就帶著我,也搬來了這座雪山的腳下,成了村裏唯一的外來戶。


    我叫黎回,自打記事起,身邊就隻有爺爺一個親人。


    有很多次,每當過年看到別人家裏闔家團圓、歡聲笑語時,我都會去問爺爺,自己的父親母親在哪裏?


    可爺爺要麽閉口不談,要麽就隨便編出一個故事來哄我,為此,我還跟爺爺鬧過很多次的別扭。


    直到我一天天的長大,懂得的事情越來越多後,我才意識到,自己的父母,很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


    但另我震驚的是,當我去問爺爺,自己父母是不是死了的時候,爺爺卻立馬否定了我。


    而且是用一種極為肯定且堅定的語氣告訴我,我的父母一定還活著!


    我感到非常迷惑,卻也非常開心,因為我也想有一天,能夠見到自己父母。


    可歲月漫長,一直到我二十六歲這一年,才終於觸摸到了一些真相。


    因為這一年,我也成為了一名賒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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