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來弟從沒想到聽了一輩子話的男人居然會反抗,她更加歇斯底裏。


    但是沒有人會再包容她。


    回到家的男人看著好不容易租來的房子,臨老臨老居無定所,比年輕時候更慘一些。


    回憶往昔的時候又來了一波催債的人,徹底撕碎男人的美好印象。


    把兜裏最後一個子給了這些煞神,點頭哈腰送走他們,張及第男人心灰意冷。


    他受夠了給張明宇擦屁股的日子,幹脆想帶著小兒子跟張來弟離婚,反正一家人隻有小兒子跟自己姓,他疼這一個就行了。


    這麽一想也可以啊,起碼留下了血脈。


    總比張明宇這不孝子強,小兒子是自己教導得多,沒有染上臭習慣。


    於是他也這麽做了,不顧別人眼光,選擇年過半百登報離婚。


    家無恒產不用分,張來弟老伴帶著同一個姓的小兒子淨身出戶,甚至沒有提起債務,打算自己打零工還。


    就當是夫妻一場最後的感情了。


    張來弟躺醫院裏聽到這個消息,隻覺得跟笑話一樣,這些年一直是她養著老伴,男人怎麽可能離了她?


    但是現實教會了張來弟一件事,大難臨頭各自飛。


    她拖著病體回到出租屋,積灰的家昭示了男人真的離家了。


    張來弟不甘心,瘋了一樣跑到男人家族去質問怎麽回事。


    三十年的婚姻啊,怎麽說離就離?


    可她男人已經下定決心,百般糾纏之下麵都不露,隻帶著小兒子安心過日子。


    四個孩子中,一個女兒已經出嫁,不管家裏的事,大兒子遠走他鄉,二兒子沉迷賭博,小兒子被男人離婚帶走了。


    張來弟竟然不知道自己還能慘到這個地步,真成了孤家寡人


    她習慣了依靠別人,走投無路下想起了家族的力量,想尋求宗族的支援,要把自己這一房的族田賣給族老們換取棺材本。


    崽賣爺田不心疼。


    族老們心裏門清,這事不可能讓她一個人決定,於是通知了還在縣城的張愛華和張及第姐妹。


    跨越了四十年時光,三姐妹第一次整齊地坐在一起,竟然是為了族田的事。


    張愛華身子骨很差,大姐的姿態卻讓張來弟看了都哆嗦。


    從小就被大姐教育,都打得條件反射了,能不害怕嗎?


    張愛華對這個五妹恨鐵不成鋼:“你個榆木腦袋,管個兒子管成現在這個樣子!還賣祖業,要死啊你!”


    她的聲音虛弱,氣勢可一點都不弱。


    縮著脖子的張來弟不敢吱聲,她根本不怕張及第,甚至覺得自己得到了家產,在原來的守灶女麵前有種奇怪的優越感。


    你看,你想要的家產現在是我的了!


    時勢造英雄,不管咋樣張家是她張來弟的戰利品。


    可大姐一出馬,張來弟立刻變成鵪鶉。


    童年陰影並不是到了五十歲就能自動消散的,隻會深埋腦海,等人再次出現就喚起當年的痛苦回憶。


    見張來弟仿佛鴕鳥一樣,把腦袋插在沙地裏不吱聲,張及第無奈搖頭:“五姐你早就該管教張明宇,甲烷廠那事……”


    張來弟一聽翻舊賬立馬精神了,脖子硬起來:“怎麽了怎麽了,你還好意思說,都不幫我兒子弄個工作,要不然他有事做,怎麽會去賭博?!”


    這腦回路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沒工作去賭博,這還要賴到一個姨媽身上?


    張及第拳頭硬了,按捺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上去給她一個耳刮子: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我家女婿用名聲做擔保給張明宇弄進去,他第一天上班就打壞機器,連累廠裏三個月工期,現在好了,我家女婿名聲都受牽連!”


    多糗啊,廠長和那麽多人麵前,陳偉靠刷臉把張明宇弄進去了,結果上班第一天就打人。


    這小子被辭退難道是她的錯?難不成是她唆使張明宇打人的嗎?


    張愛華可沒有站起來打人的力氣,她隨手把族老家裏待客的茶碗甩張來弟頭上。


    準頭挺可以,正中紅星,打得張來弟一身茶水。


    一身濕答答的張來弟還在強嘴:“那還是你的錯啊,外甥女婿的甲烷廠進不去,你又不讓明宇做妹夫的徒弟,哪有這樣不幫親戚的。”


    她發現張明宇打架被記檔案,工廠政審很難進去,就想讓張明宇來跟向紅旗學幾招,私底下給別人接單子。


    還口口聲聲說給向紅旗半成抽成,這總夠意思了吧?


    張及第啐她一口:“滾你的吧,誰要你那好兒子半成抽成?我怕你把鋼鐵廠給拆了!”


    說起來挺惡心的,一般來說師傅教的徒弟幹了活,哪怕師傅沒出力,徒弟都會孝敬師傅,因為師傅教了技術。


    一般來說二八分成,師傅沒出力拿二成,徒弟拿八成,要是師傅出力那就另算。


    張明宇倒好,半成也拿的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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