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獻再醒來,上午已經過了。


    今天,他們參觀的是油畫館區。


    他躺在床上,看著石頭做的天花板,目光描繪著石頭粗糙的紋路,有些呆滯。


    還剩最後四天半。


    他緩緩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咯噔……”


    渾身骨骼發出一聲聲脆響,尤其是脖子。


    身體好僵……


    他皺著眉頭,捏自己後脖頸處的肌肉。


    忽然,他心裏發出一股寒意。


    後脖子的觸感不對。


    好硬,像打了一層石膏一樣。


    他敲了敲,發出膏體似的脆響。


    等等……


    手指關節也好僵……


    他把雙手放到眼前,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右手的無名指和小拇指完全變成了白色的石膏!


    他用左手將右邊袖子擼上去,看到猶如白癜風一樣密集雪白的斑點!


    這……這是什麽……


    他用手指戳了一下沒有白斑的手臂皮膚——


    那一小塊兒皮膚像橡膠一樣,凹陷下去後,過了好久,才緩緩回彈。


    一點皮膚的彈性都沒有。


    他呆愣地看向床頭那座雕像,隻感覺思維似乎都像變成石膏似的遲緩了。


    它左臉依舊有黑色的淚痕。


    看著它,他感到一種奇異的熟悉與歸屬感。


    好像長久旅居異鄉之人,看到舊日老友的親切感。


    好像……他們本來就是同類。


    想要……和它融為一體。


    當他意識回過來時,他的右手指尖和這座雕像隻差一毫米。


    他猛地收回右手!


    這麽看來,他之前的猜測對了。


    照片館那張躺在床上的雕像……


    很可能是遊客變成了雕像!


    而現在的他……


    他顫抖地看向自己的雙手和雙臂……


    如果不能盡快找到解決辦法,他很快就會變成美術館的一座雕像……


    意識到這一點的他,像脫水的魚般大口呼吸著。


    他不知何時會變成雕像,也許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或是下一秒……


    他緊攥住雙拳。


    他要去尋找恢複或延緩的辦法!


    ……


    油畫館區。


    路書成戴著黑色口罩,太陽穴貼著一條創可貼,灰色衣領高高地立著。


    他深深低著頭,雙手揣在口袋裏,眉眼間布滿陰霾。


    在走到沒人的時候,他掏出手機,將口罩解開,用黑色手機屏照向自己的臉——


    左臉一直延伸到脖子,覆蓋著一層慘白的白色膏體。


    他嚐試轉動脖子,可是轉動的角度十分有限。


    該死的……


    不會真要變成雕像了吧。


    還不如死在上一次劇本裏,雖然是被泡在倒滿福爾馬林的浴缸裏,但從某種意義上也算“永垂不朽”了,也算是個正常點兒的死法。


    要真變成雕像了,他平生最痛恨所謂的藝術,永世被困在美術館裏,倒真叫他生不如死了……


    他一時思緒紛亂,又將創可貼打開一些。


    露出一道類似玻璃碎裂的痕跡。


    這是他之前以為是幻覺,一拳砸在自己太陽穴留下的。


    把自己給整裂了,就尼瑪離譜。


    他心裏謾罵著,重新戴好口罩,拿著地圖向遠處走,尋找線索。


    而他的視野盲區裏,一張黑裙子的油畫,那片黑裙子像醬油瓶碎了似的,一點點從油畫框裏流出來……


    他莫名打了個寒顫,艱難地轉了轉脖子,不禁瞳孔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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