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晨梅大手一揮,豪氣十足,“想吃什麽,都點上。”


    附屬食堂,是專供給導師、教授以及家屬的,需要用專門的卡進行結賬。


    孫晨梅是已故孫教授的女兒,自然有這邊的權限,這二樓也是她常用餐的地方。


    兩人打好飯,找了個靠窗的角落入座。


    坐在位置上,目光所及的菜品窗口外,站著一位白襯衫笑眯眯的中年男人,微胖的身材看著十分和藹。


    “那個是誰?”蘇清河問孫晨梅,朝中年男人那邊抬抬下巴。


    孫晨梅順著蘇清河的視線望過去,“哦,他是這棟樓的經理,學校餐飲都歸他管。人挺好的,我父親還經常提起他。”


    蘇清河心中敲響警鍾,“提他做什麽?”


    覃言也提到過,食堂經理曾經出席過他爺爺的葬禮。


    “每周都有一天親自站窗口。”孫晨梅以為蘇清河是好奇,並沒有多想,“每次他在,基本上都會幫我父親盛一碗湯。”


    “他站崗時間每周固定嗎?”


    “不固定吧。”孫晨梅回憶了一下,肯定地說,“不固定,我經常在這層樓,也不是每周都能見得到他,可能是在其他樓層吧。”


    “會給每一個教授盛湯嗎?”蘇清河繼續追問。


    孫晨梅疑惑地抬起頭看著蘇清河,“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啊。你怎麽這麽好奇他?”


    蘇清河放下筷子,微微傾身靠近孫晨梅,壓低聲音說道:“你猜,他會不會在你父親去世那天,也盛了一碗湯。”


    孫晨梅全身僵硬,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她看著麵前的蘇清河,強裝鎮定,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出更多情緒。


    她從來沒跟蘇清河聊過父親去世的消息。


    “你在說什麽?”孫晨梅出聲,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顫音。


    “你在調查父親的死因,應該也想過這個方麵吧。”蘇清河開門見山,點破了孫晨梅的行為。


    蘇清河查過了,孫晨梅的實驗室根本就不在薄知津那一棟。


    昨天,孫晨梅是偷偷跟著研究院院長上樓的,大概是不小心弄出聲響,害怕被發現才倉促跑下樓。


    孫晨梅自以為她沒被發現,但通過蘇清河拍攝到的內容以及薄知津的話,可以推斷,她的行為已經被對方知曉。


    隻是不知道,是早於昨天,還是就在昨天。


    聽到蘇清河的話,孫晨梅呼吸一滯,感覺喘不上來氣。盯著蘇清河的目光帶著探究、打量、質疑和畏懼。


    孫晨梅知道,自己的反應就是答案,索性也直截了當地問蘇清河,“我是羊,你是狼還是羊?”


    “我是殺狼的那把刀。”蘇清河微微勾唇,冷冷一笑,眸光的神采亮眼。


    “我怎麽相信你?”


    蘇清河無所謂地聳聳肩,“你信不信我不重要,你本來就沒有盟友。”


    如上所言,孫晨梅隻有她自己,蘇清河的出現反而是她的稻草,可以絞殺惡狼的稻草。


    孫晨梅點頭,同意與蘇清河共享消息,建立起合作關係。


    “合作愉快。”蘇清河挑眉,與孫晨梅對視一眼,接著若無其事地用餐。


    孫晨梅心中隱隱有些激動,蘇清河的新生事跡,她也聽到了一點風聲。這般實力強又自信,且疑似有背景的隊友,一定比單槍匹馬強。


    蘇清河壓下了孫晨梅的興奮,“這個地方不適合討論。你加我聯係方式,有空我會發地址你過來。”


    說著,蘇清河就將手機推到孫晨梅麵前,雙方加上聯係方式。


    蘇清河轉手將一張模糊的麵部截圖發給孫晨梅,“這個人認識嗎?”


    孫晨梅仔細辨認,對這張臉沒有什麽印象。而她不知道,就是這個人盯著她到樓下,盯著她離開實驗樓。


    “吃飽了,我先回去休息。”蘇清河停下手中的動作,用紙巾擦了擦嘴,“我會再聯係你,最近見麵不要太頻繁。”


    “好。拜拜。”孫晨梅目送蘇清河離開。


    但因為蘇清河剛剛的猜測,孫晨梅也不自覺地將目光再次落在食堂經理身上。


    如果經理當天也有給孫教授盛湯,那其中會不會藏著線索?孫晨梅開始順著這條線猜測著。


    走出食堂,蘇清河仰頭掃了眼大樓,瞧見最上層有幾個拉窗簾的辦公室,眸光微微閃爍。


    叮咚。


    信息提示音響起。


    蘇清河掏出手機,是畢川的回國消息,他將在今晚八點落地帝都機場。


    沒有猶豫,蘇清河將畢川的落地信息以及個人照片發給陸臨,並留言:“這個人,接他去蘇家老爺子那。”


    蘇譽,被蘇清河轉移到陸家一處私人療養院中,配備專業人員以及安保。


    而蘇家,還沒發現蘇譽的消失,反而對蘇清河打起了主意。


    蘇成夫婦在商量,怎麽能讓蘇清河認回蘇家,或者說,怎麽能讓她為自己辦事,畢竟她背靠著帝都陸九爺,那個擁有國內外商業帝國的男人。


    陸臨收到消息,電話立馬就打到蘇清河的手機上。


    “有問題?”蘇清河皺眉,送個人對陸九爺來說能是什麽難事。


    陸臨頓了頓,再次看了眼照片,才開口:“蘇姐,照片這個人是不是f洲醫學研究院的天才少年,畢川?”


    “是他。他有問題?”蘇清河不解,畢川最近也沒惹事,她已經掩蓋過畢川的行蹤,不會讓太多人注意到他。


    畢竟,想抓畢川去治病的人,數不勝數。


    陸臨被自己氣笑,忍不住扶額,“蘇姐,我為了找他差點把f洲給翻過來,結果……”


    陸臨沒繼續往下說,但蘇清河卻立馬聽懂下半句。


    “不是,你們……”蘇清河也是服了,“原來就是你一直在f洲抓他,前段時間他跑來帝都,我還費了一番力氣攔截你們的信息。”


    “上次他來帝都是找你的。”陸臨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笑,當時他得到消息,還匆匆出院去處理。


    結果畢川就是來找蘇清河的,還在醫院裏出現。


    當時,但凡保鏢手裏有畢川的高清照,早就把他抓住了。


    陸臨看著屏幕上年輕男子的高清照,默默地保存在電腦上,將原本的模糊照片刪了。


    “楊澤嶼在醫院見過他。”蘇清河說出一個更殘忍的事實。


    當時楊澤嶼還問蘇清河來著,但蘇清河沒說畢川的身份。


    “哦,還有衛欽、戚銳都到過他在帝都的大本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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