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容素還是選擇留下來。


    不是因為被蕭安那本什麽三十年的看診經驗本給收買了,而是閱讀器不知怎麽突然發布了一個很小的任務。


    竟然要她收下那本經驗本,雖然不明白有何用意,但隻要收下,就能升1級,何樂而不為呢。


    她告知蕭安先去準備豬肉,和長針,之後再開始教他。


    蕭安聽到之後,就撫著胡子,一臉開心地離開了醫館,甚至還高興地給醫館門掛上閉門休息的牌子。


    容素坐在椅子上,手拿著筆在紙上努力的畫著,可是怎麽畫出來的圖像都像是鬼畫符,難看死了,根本看不出是個啥。


    正苦惱的時候,頭頂上方傳來了低沉清冷的嗓音,似冷雪蘊著一絲柔意飄落在耳邊一樣。


    “你要畫什麽?我幫你。”


    耳邊有點癢癢的,話音落下,從旁就伸過來了一骨節分明又玉白修長的手,正輕按在桌麵之上,距離她的手不過咫尺之近。


    有人願意幫忙,容素自然是樂意的,她連忙就說出了煩惱:“我需要畫一些圖。就是我縫合手法的圖。這樣就算之後我離開了,蕭老大夫也能看懂。”


    在沈裴清的手接替了她的手握住了筆,容素就自覺從座位上站起來,微微斜傾看著他的玉白纖長手指握著筆,放置在了白紙上,白紙已經足夠白皙了,但他手的白,似乎比白紙還要白上幾分。


    他的膚色竟然這麽白麽?這是容素第一次有這種想法。


    “那你便告訴我大概的,我來畫。”冷潤的嗓音又在耳邊響起。


    她連忙將視線從他那玉白手指上收回,直接就將自己所想的一一告訴他。


    原本還以為自己說得也許不夠精準,怕他理解不了,但驚喜的是他似乎明白她想要畫出來的具體是什麽。


    須臾,沈裴清的手在一張張白紙之上勾畫起來,每一筆的弧度都恰到好處,不多不少,且勾勒出來的圖像仿佛栩栩如生,仿佛真的從紙上完美呈現出來一般生動。


    他手那麽好看,沒想到手畫出的手也那麽好看,容素兀地在心裏邊默默感慨了下。


    紙上的手法,還配合著她方才講述的一些手法的步驟,他也一字不漏地寫在手法附近。


    這不得不令她驚訝,她就說了一遍,他卻記住了,這樣驚人的記憶力,真是令人咋舌。


    “你的畫技稱得上鬼斧神工了。”盯著一張張已經完成圖像的紙張擺放在桌上,每一張都十分精美,一對比被她給隨手放在一邊的先前她所畫的,簡直就是小兒畫作和大師畫作的鮮明對比。


    一瞬間,她就覺得羞愧起來,默默將手伸過去,打算‘毀屍滅跡’,把這等十分羞恥的東西給處理掉。


    手剛拿到那幅慘不忍睹的畫,一隻玉白的手就按住了畫,順著那隻好看的手看過去,對視上了沈裴清那雙黑墨般幽深的眸子,他在她驚愕之際,先一步從她手裏搶過了畫。


    見畫在手裏被人給奪走,而且還是一幅十分醜陋又難以入目的畫,她的臉頰瞬間就熱了,連忙出聲向他攤手討要:“快些還我,這畫實在是無法直視,我得撕了。”


    畫拿在沈裴清手裏,他看了看畫,又瞥了眼她,那雙黑眸如清湖般沉靜,聲音淺淡地理直氣壯回話:“我給你畫好一堆,作為報酬,這張畫就給我吧。”


    一聽他竟然想要這幅鬼畫符一般的畫,容素驚訝了一下,但又想了想,一幅爛畫換他一堆神作,這是一個劃算的買賣。


    本來她還打算先欠他一個人情,現在對方要用那幅她都看不下去的畫做抵銷,那就讓他拿去吧。


    “行,你要你就拿著。這可是你說的,以後可別問我要畫圖的報酬了。”容素唯恐沈裴清會反悔,連忙就過去將桌上已經幹墨的畫全部疊起來,整理整齊。


    這時,蕭安已經提著大包小包,身後還跟著兩個小廝模樣的人,那兩個人也同樣是拿著大包小包,簡直是歎為觀止。


    這出去一趟,就買了這麽多東西?她好像隻是要他買豬肉就行的。


    蕭安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線,指揮著小廝們分別將東西給放置好,在小廝們放好了東西,院子裏邊都已經堆放得滿滿當當,都快沒地方下腳。


    “蕭老大夫,這些東西,小的已經給您放好了,若是沒有什麽需要吩咐,我們就先回去了。”一小廝恭敬地略彎著腰。


    蕭安揮著手,朗笑著說:“好咧,替老夫謝過你們家掌櫃。”


    小廝們又弓了下腰,就離開了院子。


    望著這麽一大堆的東西,容素好奇地問:“蕭老大夫,你這去買的應該不止是豬肉吧?”


    蕭安已經去到了桌邊,倒了一杯茶,咕嚕咕嚕大口喝了好幾口,舒朗了一大口氣,才回容素的疑惑。


    “你這丫頭,我這置辦的可是年貨啊!今日都已經是年二八了。過兩日可就是春節了!”


    沒想到已經都到春節了,容素心中不免感覺到時間過得有些快。


    提到春節,想起了古雨兒之前還貼著她說要和她一起過,現下看來就算是現在趕回去,也來不及,且她還答應了蕭安教他縫合。


    蕭安似乎察覺到了容素的情緒,捋了捋胡子,厚著臉皮子就說:“這個春節,就隻能留著丫頭你和小兄弟一起陪著老夫我過個節日了。我還特地準備了不少東西呢,好久都沒有這麽熱鬧過了!”


    這人自顧自就做了決定,容素撇了下嘴,不過她卻也沒有想要反駁的意思,因為在哪裏過節,似乎都沒有太大關係,她這麽一個如浮萍無根的人,哪裏都一樣。


    將整理好的圖,直接遞給了蕭安,她用眼睛示意這些圖紙:“圖紙上有畫好的手法圖,你就先自己琢磨看看,有不明白的話,我再告訴你。豬肉就先放著,等你先大致了解了手法,就可以進行實踐操作。”


    蕭安一聽是縫合手法的圖,立馬就放下了手上的杯子,轉手就接過來,興致勃勃地認真看起來,看完後,讚歎不止:“手法一流,畫功也是一絕啊,完全不會看不懂,還有文字講解的部分!”


    提到畫功,容素肯定不會自攬功勞,抱著手臂,微微向沈裴清那邊抬了下下巴,淡聲說:“圖是他畫的。我隻是說手法而已。”


    蕭安捧著那些圖,完全是愛不釋手,更是興奮,用一種愛才的目光看著容素和沈裴清。


    “丫頭,你是外科大夫的天才啊!還有,沈小兄弟,你的畫功簡直是比起北洲第一畫師的畫還要傳神!能碰到你們,是老夫我的三生榮幸啊!”


    這一股誇讚之後,蕭安就已經捧著圖紙坐在廳堂裏邊開始鑽研起來,也沒有再和他們搭話的意思。


    容素見蕭安已經自己看起來,也不打擾,轉眸看向了沈裴清,剛好沈裴清餘光就一直在看著她,見她看過來,十分自然就將目光轉移開來。


    是錯覺嗎?她好像看見沈裴清在看自己?


    這個念頭也就一晃,然後抬腳走過去,看著他說:“你跟我回房間,我得給你再換一下繃帶。傷口也得檢查一下。”


    話畢就轉身,可走了好幾步,都沒有感覺到有人跟上,容素困惑了下,轉身看去,就瞧見沈裴清一動不動地還站在原地。


    不理解的又問:“怎麽了?”


    沈裴清側著身,從他側耳根可以隱約窺見些許緋紅,身形似乎還有點微僵,看起來好似有點不太自然。


    這,什麽情況?這家夥是在害羞嗎?沒理由吧,她又不是沒有看過,且還看過不止一次。


    這般忸怩,容素看不下去,一點耐心也沒有,直接大步走過去,伸手就拉著他的手,感覺到她的手拉住那一刻,他明顯有僵住的感覺,那比鐵柱還粗還結實的手腕,似乎還有些燙手,若不是她的把人拉進房間看傷,她都想甩掉了。


    拽著他進了房間,不過是順手把門給帶上,沈裴清似乎有點驚愕,微冷的聲音顯然生動了點:“為何關門?”


    聽到這話,容素隻覺得莫名其妙,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沈裴清,反問:“難道你想要敞開門,然後讓人觀賞你的上半身?你有這種癖好不成?如果你想這麽做,我並不介意。畢竟不是我袒胸露肉的。”


    沈裴清聽了她這話,明白是自己想岔了,頓覺窘迫,耳根似乎更紅了些。


    “其實不用,傷口已經好了不少。繃帶我也可以自己換的。”望著容素已經去翻找繃帶還有傷藥,沈裴清盯著她纖細的背影看,不知覺為何會回想起昨夜那溫情的一幕,猛地,臉頰好似越來越燙。


    急忙低下頭,企圖用碎發掩蓋此刻自己的窘態。


    剛找好東西的容素,一轉身就看見沈裴清低著頭,整個人看上去比石頭還硬邦邦一樣,似乎有點不自在。


    感覺有點奇怪,容素也沒多想,以為他這不過是因為蕭安在外邊,所以開始矯情起來的姿態而已。


    走到沈裴清麵前,容素找了張椅子坐下,再抬眼,麵無表情地就開始命令起來:“上衣脫了。”


    這話落下,沈裴清的身體好似更僵硬了,拳頭都崩得青筋凸起,低垂的纖長羽睫在微微發顫,感覺他好像在克製隱忍什麽。


    可看在容素眼裏,隻覺得沈裴清這種姿態有點過了,頓覺不耐煩,開始自己上手去抓他的衣襟。


    這剛放上去,一隻寬厚的大手似驚慌般立馬就抓住了她的手,那異常的滾燙,嚇得容素驚訝看著他:“你很熱嗎?”


    沈裴清怕自己的情緒會外露出來,側開了臉,因耳朵藏在了碎發之下,無人看見那裏早就羞紅了一片。


    “有一點。我自己來。”


    不明所以看著有點奇怪的沈裴清,容素以為他可能真是因為有外人在,所以不太自然吧,索性也就不堅持,讓他自己脫掉上衣。


    在他上衣褪去後,那道猙獰又長的傷口就呈現在眼前,雖然已經有愈合趨勢,沒有一開始那麽可怖,但那口子還是依舊看的就可以想象到當時情況有多麽危險,對方下手有多狠,他當時會有多痛。


    手去拿起了傷藥,倒在了指尖上,然後將沾著傷藥的指尖撫上了他的傷口。


    這一碰,明顯可以感覺到他抖動了下,似乎呼吸也變得重了點,容素以為是自己下手重了,不由看著他微紅的臉問:“很痛嗎?”


    他緊抿著薄唇,緊攥著拳頭,額前的碎發淩亂地遮住他的眼眸,看不見他此刻的情緒,但可以聽見他很輕地嗯了一聲。


    “那我輕一點。”容素隻能再輕一點動作,畢竟這傷口看起來的確嚇人,沈裴清沒有喊痛,她都覺得對方了不起,換作自己,也許做不到一聲不吭。


    沈裴清凝視著麵前的她,那認真為他塗藥的神色,十分令他悸動,還有柔軟無骨的指腹一點點撫著他的傷口,那裏根本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反倒有幾分發癢,一直延綿到心口。


    他都不敢動一下,也不敢和她的眼睛直視,害怕自己藏著的情感會在這一刻不顧一切地宣泄出來,這不是他想要的,因為他已經先放棄了,又怎麽能自私打破和古雲的約定?


    想到這個,拳頭又不自覺地攥緊,臂彎都崩直地露出了青筋。


    容素瞧見了,甚至還感覺到他從一開始莫名的忸怩,瞬間就變得有點森冷?


    什麽情況,她不是放輕了動作嗎?怎麽又突然情緒不對勁了?


    完全搞不懂麵前這個男人究竟腦子裏邊想些什麽,一時一個樣,比翻書還要來得快。


    給他塗好之後,又拿過繃帶仔細給他包紮好。


    做完這一切,容素都感覺到身上出了不少汗,明明還是寒冬,卻感覺到有點熱,是因為室內的火爐燒得旺盛的緣故吧。


    去收拾了下換下來的繃帶,正打算站起來,手突然就被拉住了,她微微一愣,轉頭看去,見沈裴清還是低著頭,沒有看她,不過那玉白溫熱的大手正輕輕抓住她的手指。


    不太明白他的舉動,容素歪了下頭,疑惑問:“還有什麽事?”


    他用另一隻手去拿一旁的一塊手帕,然後動作輕盈地握住她方才為他塗藥的那兩根手指,用手帕十分輕柔地給她擦拭上麵殘留著的藥散的痕跡,直到那圓潤的粉嫩的指甲幹幹淨淨為止,他才停下動作。


    “擦幹淨了。”


    聲線沒有很大的起伏,可看在容素眼裏,心裏有點震撼,連忙收回了手,將手背在身後,感覺到那被他握住的指尖似乎在一點點發燙。


    像是有什麽在攻擊她的心房,容素忙拿起那些東西轉身,快步推門而出:“我去看看蕭老大夫需不需要講解。”


    沈裴清低頭望著自己的手,眼眸柔了幾分,唇瓣微微揚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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