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之上,所有人都在為這場對決而震撼——


    “不愧是四代目的兒子!”


    “太強了,就連日向一族的絕對防禦都能打破!”


    “真是了不得的才能啊!”


    “原來不是在說大話嗎,那個小鬼。”看台上,一席綠衣的綱手公主豪邁的坐在角落,衣衫後背出巨大的“賭”字依舊醒目,“真的做到了啊。”


    “是,是呢……”靜音抱著豚豚縮在旁邊,一邊應和著綱手的話一邊戰戰兢兢的四處打量——為什麽回自己的村子都要偷偷摸摸的掩飾啊綱手大人!雖然被高層逮住是會有很多麻煩……而且不是已經拒絕了嗎?回到木葉當火影什麽的……


    啊啊啊完全搞不懂。


    “走了,靜音。”


    “誒?”靜音一愣,遂即抓狂,“就這麽走了嗎?不繼續看下去嗎?等等我啊綱手大人!”


    莫名的,綱手突然想起數年前,那個奇怪的宇智波少年篤定的話語——


    “我的寫輪眼,擁有可以回溯過去,看到未來的力量。”


    “那麽,你看到的,又是什麽樣的未來呢?”那時,她抱著懷疑與試探追問。


    “你成為五代目火影大人的未來。”


    “……不可能!”


    “要賭嗎?”


    “三年。”


    “什麽?”


    “三年時間,你必是木葉的五代目火影大人。而且,你會決定再賭最後一次,把那個成為火影的夢想壓在一個孩子身上。”


    “要是你輸了呢?”


    “我的賭運很好,從來不會輸。”


    真是令人羨慕的賭運啊……都讓她有些動搖了呢。


    將呼聲震天的賽場拋之腦後,綱手大步走在路上,竟然罕見的心情不錯。


    ——


    看台最後的出入口,一身暗部服飾的鼬隱匿在暗處,畢竟,作為暗部成員,因為人手嚴重不足,被安排監視會場也是沒辦法的事。


    止水倒是一身尋常打扮,卻不老實待在觀眾席,而是和鼬擠在一處。


    早在三代目宣布入圍第三場的人員名單時間,鼬就明顯察覺到了不對,“佐助……沒有入圍嗎?”


    “是,是啊。”對著鼬偏頭看過來的麵具臉,止水一個激靈,感覺要遭,“……應該是有什麽意外耽誤了?”


    “你在隱瞞我什麽,止水?”鼬平靜的問。


    “抱歉……”止水心虛的移開眼睛,“佐助的確沒有參加這場考試。”


    什麽“除了你,也沒人能騙得了他了吧……”


    鼬這個家夥……


    尤其是佐助的事,怎麽可能騙得過他?


    能瞞到現在,就已經……極限了。


    “抱歉,鼬。”止水低下頭,竟顯得有些無措。


    “還是不打算坦白真相嗎?”鼬取下麵具,低垂的眼眸平靜的看著止水,“能讓你都來瞞我的事……要麽佐助出事了,要麽,是因為他。”


    “……我不能直接告訴你,鼬,但是族長大人他……你們不會是村子與家族的犧牲品,鼬,我……”


    “那就兩者都有了。”鼬重新帶上麵具,轉瞬離開。


    “等等,鼬——”試圖挽回的手緊攥成拳,垂在身側,止水看著鼬遠去的背影,突然有些酸澀的想,以往那個追逐著他的背影,因為誌同道合的理想而並肩同行的孩子,已經長大了啊……


    你已經超越我了,鼬。


    雖然有些不甘,但……真高興啊。


    鼬,我希望你憑著自己的意誌去行動。因為,你是那樣愛著佐助,愛著宇智波,愛著木葉的,溫柔的人啊。所以,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支持著你的。


    ————


    醫護室。


    簡單的木門隔絕了門外眾人震天的歡呼,徒留室內沉默的孤身一人。


    就這麽……輸了啊,真是狼狽啊。


    寧次低著頭,顫抖的手撫上前額的一圈圈繃帶,然後一把扯開——


    一次又一次,他屈從於命運的安排,忍受宗家的打壓,被迫接受父親的犧牲,還要向仇恨的人低頭,向資質平庸卻高高在上的宗家人低頭……


    嗬,什麽天才……不過是哀鳴的籠中之鳥。隻能被悲慘的命運束縛著,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篤篤——”診療室的門被敲響。


    “滾出去,我不需要治療!”


    可外麵的人卻置若罔聞,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是誰?!”而寧次第一時間背過身去,將自己額頭的咒印掩藏起來。


    “你輸了,寧次。”來人平靜的說。


    “我可不需要別人來刻意嘲諷——”


    手中的繃帶被攥的發皺,寧次轉過身去,卻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你——宇智波鏡夜?!”


    “好久不見。”


    “你怎麽會在這裏?”一邊打量著鏡夜,寧次暗自戒備,那些傳聞與情報一下子擾亂了他的思緒——宇智波一族的叛亂者,危害村子的木葉s級叛忍……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麽?


    “來探望悲傷的小白鳥?”目光掃過寧次額頭的咒印,很快禮貌的移開,鏡夜用不確定的語氣試探著。


    “什麽意思……”寧次一哽。


    “你很不甘吧?”宇智波鏡夜眯起眼睛,“就算嘴上說著什麽,‘人們各自都要在無法反抗的命運中活下去’什麽的,但你真的是這樣認為的嗎?”


    “與你無關,”對上鏡夜收斂了攻擊性而顯得黝黑而深邃的眸子,寧次竟有些膽怯“……不要再說了。”


    “你不斷否定別人的努力,又一邊矛盾的掙紮著……實際上,你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吧?”鏡夜直視著寧次的眼睛,分明是詢問的語氣,卻平靜又篤定的闡述事實,“無論是回天還是八卦六十四掌,你修行這些招式就是為了挑釁宗家吧?”


    “那又怎樣?”寧次狼狽的扭過頭去,竟有些不敢與未開啟寫輪眼的宇智波鏡夜對視——哪怕不是寫輪眼,他也被完全看穿了……


    他嘴上說著那些否決自己,屈從命運的話,可是心裏卻有一個聲音在不甘的反駁著,掙紮著……


    他一邊壓抑著自己,一邊又痛苦的做出微弱的反抗。


    “所以啊,你不是輸給了別人,隻是輸給了自己啊,寧次。”鏡夜頓了一下,看著寧次狼狽躲閃的眼睛,“不過輸贏什麽的都不重要,你真正想要的東西……”


    “閉嘴!”周身的查克拉氣流暴起,寧次抬起頭,眼周青筋暴起,他用仇恨的眼神看著鏡夜,第一次將自身積壓的怨懟與怒火肆無忌憚的發泄出來,“輪不到你這家夥來說教我——”


    “不是說教,隻是想告訴你,命運這種東西,生來就是要被踏於足下的——”


    鏡夜想起很久以前自己曾經看過的一部書,裏麵有一句話他記了好久,至今都沒有忘掉。


    ——“命運這東西生來就是要被踏於足下的,如果你現在還未擁有她,那麽隻需懷著勇氣去等待。”


    “你想要自由,而我,想要給你自由。”


    “是在蠱惑我叛出日向一族嗎?”寧次冷笑著,眼中殺意凜然,“我憑什麽相信你?”


    “你認為籠中鳥咒印是被無法逃脫的命運所束縛的證明,那麽——如果我告訴你,那個咒印,可以消解呢?”眼中現出猩紅的色澤,鏡夜輕聲道,“隻要告訴我你的答案就好。”


    “我……”聲音似乎已經被阻塞,寧次的身體無法抑製的顫抖起來,良久,他顫聲問,“是因為你那雙眼睛嗎?那雙可以看破未來的眼睛?”


    “是啊。”鏡夜笑了一聲,沒有否認,“想知道嗎,你的未來?”


    “與命運無關?”


    “都說了命運那種東西……誰會信啊,”鏡夜瞥了眼門外,“隻與你的選擇有關。但是我的時間有限——”


    風穿過窗戶,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好了,我言盡於此,如果想要改變命運,那就走出一條不一樣的道路。明日破曉之時,有人會在村外等你。”


    風穿過衣袍,卻未能掀起任何波瀾,房間中鏡夜的身影在愈來愈大的風聲中變得透明,“最後的忠告,無論做出什麽樣的選擇,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自己的命運,要交由自己手上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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