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無人聲,騎馬黃河沙。誤緣柳灘中,尋炬知田家。


    馬可·波羅遊記中述:“在大都市場上做生意的不但有中國境內南北的豪商巨賈,而且還有遠自中亞、南亞的商人。”


    “凡世界上最為稀奇珍貴的東西,都能在這座城市找到,特別是印度的商品,如寶石、珍珠、藥材和香料”。


    “根據登記表明,用馬車和馱馬載運生絲到京城的,每日不下一千輛次。”


    “大都的中央,聳立著一座高樓,上麵懸著一口大鍾,每夜鳴鍾報時。第三次鍾響後,任何人都不得在街上行走。除非遇有緊急事務,如孕婦分娩或有人生病,非出外請醫生不可者可以例外。但是,如果遇到這種情況,外出的人必須提燈。”


    “夜間,有三四十人一隊的巡邏兵,在街頭不斷巡邏,隨時查看有沒有人在宵禁時間——即第三次鍾響後——離家外出。被查獲者立即逮捕監禁。”


    “全城的設計都用直線規劃。大體上,所有街道全是筆直走向,直達城根。一個人若登城站在城門上,朝正前方遠望,便可看見對麵城牆的城門。城內公共街道兩側,有各種各樣的商店和貨攤……整個城市按四方形布置,如同一塊棋盤。”


    被整個西方譽為‘天使之城’。


    大都,王爺府。


    一身短打服飾的帖木兒,一個箭步闖入正室,對著安圖帖木兒說道:“爹,聽說那武當張三豐九十大壽了,我想去看看。”


    安圖帖木兒一身質孫服,胸前掛一串大株,頭上戴笠子帽,一副純正的蒙古貴族打扮,不過安圖帖木兒對儒學也是頗有研究,甚至藏文學,佛文化都有涉獵,安圖一臉寵溺對著帖木兒說道:“保保啊,一群山野莽夫,也沒什麽意思。”


    帖木兒轉了轉眼珠說道:“聽說敏敏也會去,我也要去湊湊熱鬧。”


    帖木兒當然知道他父親的想法,他父親一直想要大元的兵權,也就是汝陽王察罕特穆爾手裏的大權,這也是帖木兒的想法,亂世馬上來臨,有好的武功固然可以保護自己,但有軍權才是硬道理,他曾經想靠軍功慢慢的成長起來,沒想到剛出山,就遭遇大敗,察合台汗國內亂不止,帖木兒想著去就是一場一邊倒的勝利,沒想到他五千人雖然勢如破竹,卻也是寡不敵眾,當即下令撤退,丟下一半兒郎的屍體這才逃了出來。


    察合台的內亂起源已經無法追溯,不過帖木兒知道的就是答兒麻失裏即為開始,這位可不是庸主,答兒麻失裏繼位前對印度德裏蘇丹國進行大規模掠奪性遠征,一直遠征到德裏,可以說是吊打古印度等小國。


    可是他也是一位雄主,妄圖脫離元廷,這也很正常,當初幾大汗國都是這樣做的,可是他卻要脫離蒙古族,不僅脫離蒙古族,也脫離漢族等華夏民族,答兒麻失裏改信了伊斯教,答兒麻失裏的政策,引起伊犁河流域的宗王反對。1334年,都來帖木兒之子不讚起兵,殺死了答兒麻失裏。


    都來帖木兒是上一任大汗,是元朝忠實的擁躉。可汗答兒麻失裏改信了伊斯教,違反了蒙古傳統,不讚即位為可汗。不過,不讚並沒有鞏固統治,第二年,就被堂弟敞失推翻。


    敞失,察合台汗國第十九代可汗,察合台汗篤哇的孫子。


    1335年,他奪取了不讚的汗位。敞失反對伊斯教,信奉基督教。敞失重新強調察合台汗國伊犁河流域和首都阿力麻裏的重要性。


    也就是這一年察合台大亂,軍隊一直到了甘肅附近,元順帝要驅逐他們,七王爺為自己的兒子求了出征的機會,五千輕騎,當然不是重騎,出動重騎肯定是滅國之戰,此時的大元是打不起一場滅國之戰的。


    帖木兒帶著五千騎兵,見到察合台的亂軍,根本不打招呼,直接絞殺,剛開始的時候,卻是一帆風順,帖木兒號稱察合台不信奉大元國教,元朝的國教就是藏傳佛教,也隻是個名頭而已。


    當時擴廓帖木兒直接打到了別失八裏,也就是吐魯番西北一段地方,等待他的是敞失的數萬埋伏,千裏奔襲,早已人困馬乏,全憑一股氣,此時也泄了,帖木兒當機立斷,下令撤退,隻有兩千餘人跑了出來,可謂是一場大敗,為什麽這樣說,不是斬殺俘虜了近兩萬人麽?在元廷看來察合台的人十個都比不上一個大元騎兵,不過此戰能打成這樣,在元末也算不錯了,朝野上下都看好擴廓帖木兒的前途。


    安圖想了想在原地左右踱步說道:“汝陽王府,他們也參與進來了麽?”


    帖木兒驚訝的說道:“爹,我們也有參與麽?”


    安圖嗬嗬一笑說道:“我們當然沒有,是朝廷想要招攬武當張真人,你想去也行,將巴烏的三個徒弟帶上。”


    巴烏是西域密教金剛宗主持,六十三歲,內功雖然未大成,卻是天下數一數二的了,但是年歲以大與人交手卻是不大可能,金剛宗到來這一代已經沒落,金剛宗在密教抑或是蔵區之中本是聲名不顯,但在南宋時出了個絕世高手金輪法王,被蒙古帝國皇後賞識,封為第一護國法師。自此之後宗門興盛,漸漸超過密教其他宗派,至金輪法王之後金剛宗便一直為蒙古效力直至如今的元朝,是元朝用來對付中原武林之中不服朝廷管教武林人士的得力宗派。


    可繼金輪法王之後金剛宗在也沒有出現過像金輪法王這樣的高手,漸漸不再被朝廷重視、脫離權利中心,淪落成為皇帝祈福誦經毫無權利的普通喇嘛。


    如今整個宗門隻有四個人,老主持和三個徒弟,大徒弟思巴魯、二徒弟次旦、三徒弟土旦。三個徒弟不負期望,大徒弟思巴魯性格耿直、習武刻苦、武功已經超過了他。二徒弟雖然在習武上沒有多少興趣但卻愛好佛法、精研佛經,與各宗寺廟辯論佛法往往辯的對方啞口無言,給他大漲顏麵。三徒弟性子與思巴魯一般,都是刻苦練武不為外物所動的性子。


    金剛宗經常收到蒙古貴族的打壓,所以離開了蔵區,來到大都投靠了七王爺,也受到小王爺的看中,所以,破例傳授給了小王爺密宗功法——龍象般若功!


    當然小王爺也必須重振金剛宗之名,擴廓帖木兒也算一武學天才,年紀輕輕便學會了大手印,內功也到達龍象般若功第二重,可是這個功法是要堆歲數的,帖木兒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第十三重。


    帖木兒頓時興高采烈對著安圖說道:“多謝爹,不過我還要帶大軍前去。”


    安圖收拾了一下,準備出去:“這是自然,你的兩千親軍自然可以帶去,自己安全便好。”


    帖木兒高興的先安圖一步跑了出去,可一出門就碰到了一個婦人,同樣也是衣著華麗,卻是一臉慈祥,此人便是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叫穆穆·帖木兒,一把摟住自己兒子,說道:“小崽子,要去那裏啊,這麽橫衝直撞的。”


    帖木兒一臉通紅,被母親嘲諷臉上實在掛不住,尷尬的說道:“母親,孩兒要去看看張老道。”


    穆穆一臉擔憂,仿佛又想起自己的兒子遠征大漠,死裏逃生的樣子:“保保一定要當心,不可像上此一般,那般衝動。”


    安圖咳嗽一聲,走出大廳,說道:“穆穆啊,兒子大了,不必太過擔心。”


    雖然是蒙古族,豪放是一定的,不過在家中,丈夫一定是最大的,不管說什麽都不可以反駁的,穆穆當然不會硬懟自己的丈夫,她隻是作為一個母親,擔心自己的兒子罷了。


    擴廓帖木兒此時也不過九歲,雖然體格健壯,也不過一米五而已,他就是一個小孩子,不過帖木兒要作為將軍培養的人,皇帝麵前都掛了名的,當然不能以小孩子視之。


    帖木兒說道:“兒子會小心的,母親放心。”


    穆穆摸著他的頭,沒有說話,隻是欣慰。


    帖木兒先是去拿了兵符,這才可以調動他從西域帶回來的這兩千鐵騎,帖木兒吸取了教訓,輕騎是成吉思汗那群人玩的,自己是玩不了的,所以耗重金將這兩千人打造成了重甲騎兵,不過這得向皇帝報備,而且,沒有調令不能調離大都。


    這兩千人,內有棉甲,外有鐵甲,鐵麵都有,靴子都是帶鐵片的,手套也是。絕對是武裝的牙齒,人手一隻彎刀,一隻寶弓,二十八枝箭,還有一個小盾,一杆帶錘的短矛,馬匹都有雙重甲,高橋馬鞍,可以說雖然不是整個大元最能打的,卻是最貴的,這也是上此撤退時的陰影,打,對方一水重甲步兵,衝不進去,退,對方又有弓弩,所以帖木兒才耗巨資打造了這兩千重騎,有一個很簡單的說法,就是怕死。


    帖木兒頂盔戴甲,卻是軟甲,身後站著密宗三人,看著校場這兩千黑騎,頓時被打垮的自信心又起來了,覺得自己又行了,為首李思齊單膝跪地對著帖木兒施禮道:“末將李思齊,拜見將軍。”


    兩千人也是翻身下馬,頓時一頓整齊的鐵甲噔噔聲,也是單膝跪地大吼道:“拜見將軍!”


    雖然帖木兒帶著他們打了敗仗,不過打成那樣也算不錯了,至少都是有功的,就算這樣,就憑這一身鐵甲駿馬,也足以讓人死忠。


    李思齊也是元末名將,字世賢,此時也不過十七歲,現在是擴廓帖木兒手下第一大將,是漢將,不過擴廓帖木兒也不用在乎,他還恨不得全是漢將呢,可惜,他自身就是一個蒙古人。


    原曆史上,李思齊控製著陝西等地方,坐擁長安,和大都的王保保(擴廓帖木兒)分庭抗禮,


    後來投降明朝,成明朝大將,後朱元璋派李思齊招降王保保,王保保禮遇有加,並派騎兵送歸。後快抵塞內時,騎兵說“主帥有命,請您留下一物送別。”李思齊回答道:“我從遠方來,沒有帶禮物。”這位騎兵對李思齊說:“希望能拿到您的一隻手臂。”李思齊知道不能免,遂割斷自己的一隻手臂並交給騎士。回來後不久便因傷勢過重而死。妾侍鄭氏上吊殉夫而死,贈淑人,諡貞烈。


    王保保(擴廓帖木兒)對於李思齊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不過他最後也隻是要了一隻手臂。


    恩斷義絕!


    不過此時的帖木兒,早已不是原來的王保保,對著李思齊說道:“此番南下湖北武當山,一路隻需遠遠跟隨,相隔十裏便可。”


    李思齊說道:“那小王爺有危險怎麽辦呢?”


    帖木兒對著他說道:“看起火之令。”


    李思齊躬身一禮:“是!”


    一番人朝著武當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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