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女子說聽他的,裴今宴還是為其講解道,“兩者各有優缺點:若是你握著石鎖,我握你的手,我能更準確判斷你的力量程度、力竭時間,盡量多使用你的力量、少使用我的力量,訓練效果更好。但缺點是,這樣練下去,你手心會磨出血泡,過幾日會磨出繭子。”


    一旁的王嬤嬤,吃了一驚,“那怎麽行?好好的姑娘家,怎麽能手心滿是老繭呢?”


    蘇明妝道,“我不介意。”


    王嬤嬤急得直跺腳,“將軍,你快想想別的辦法!”


    裴今宴思忖片刻,“在手上纏一些布條吧。”


    王嬤嬤驚喜,“纏了布條,就不長老繭了?”


    “繭能薄一些。”


    “……”


    好麽,這老繭算是生定了?


    王嬤嬤心裏千百個不願意!她千嬌百媚的小姐,柔嫩的小手上,怎麽可以有繭子呢?


    她想去勸,眼神剛投過去,就見小姐目光陰鷙地盯著她,她瞬間就不敢勸了。


    之後王嬤嬤問過裴將軍纏手布料的要求,甚至不放心丫鬟,自己跑回雁聲院找布料去了!


    。


    王嬤嬤一走,偌大的院子,便隻有兩人——其他丫鬟要麽在房內幫他整理房間,要麽在院門外守著。


    明明院子那般空曠,但裴今宴卻覺得,又特別擁擠,擁擠到兩人靠得很近。


    蘇明妝滿腦子都是提高力量,打敗侮辱文官的嚴氏姐妹,全然沒注意到男子肢體的僵硬,還催促道,“裴將軍,我們開始吧,抓緊時間,一會天都黑了。”


    “不等布條?”裴今宴問。


    “不等,就這一會,應該磨不破。”


    “能磨破。”


    “算了,我自己來。”蘇明妝實在不想等,就直接抓住石鎖的把手,用力向上一拉。


    裴今宴嚇了一跳,急忙道,“平穩施力,萬不要猛地用蠻力,容易拉傷!”


    學過軍醫術,蘇明妝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她不是莽夫,沒有別人提醒,她也會平穩用力。


    果然,石鎖稍微晃動了下,壓根沒離開地麵。


    “……”蘇明妝。


    她的力氣這麽小嗎?


    她放開石鎖,“裴將軍,你提一下給我看看?”


    裴今宴俯身抓起石鎖,很輕鬆地提了起來。


    “……”蘇明妝。


    裴今宴看出女子的鬱悶,心中竟覺得好笑,想到既然把石鎖拎起來,就順便演示動作,“你看,這兩個動作,訓練後上臂更有力氣,以後能提起更重的武器;這個動作,主要練的是肩胛骨的力氣,行軍打仗的馬上武藝,主要靠的就是背部、腹部力量,肩胛骨的力量、靈活度。”


    裴今宴一邊說著,一邊將石鎖當成長槍,做了一些長槍的動作。


    蘇明妝直接看傻了——她連提都提不起來的東西,人家能直接當武器用?


    她之前知曉弱女子和練武之人的差距,卻沒想到差距如此之大!


    而且他說過,裴二夫人能提起五十斤的石鎖,其力氣可想而知。


    她也終於理解之前他說,裴二夫人沒用心操練她了——哪怕隻是操練,不是真正切磋,她身上也應該掛彩的!


    裴二夫人是小心翼翼、拿捏著力道,像哄孩子一樣教她練武。


    突然,她開始想念裴二夫人!


    無論是老夫人還是裴二夫人……她何德何能,讓她們對她這麽好?她值得嗎?


    裴今宴見女子看著看著,紅了眼圈,急忙把石鎖放下,“你怎麽哭了?是不是覺得太難?你放心,有我在,一定幫你練好,哪怕咱們練不成五十斤的,隻把這三十斤石鎖練好,也能獨當一麵。”


    因為太著急,裴今宴說話險些咬了舌頭。


    蘇明妝用手背擦了眼淚,“你說,如果我把三十斤的石鎖練好,嬸母回來,會高興嗎?”


    “?”


    裴今宴終於忍不住問出心中困惑,“你為了讓母親高興,寧可忍讓表妹。如今又想練石鎖,讓嬸母開心。原因呢?她們做了什麽,讓你如此報答?”


    “因為她們對我好,對我真心的好。”蘇明妝笑著,實話實說。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裴今宴突然在想——那他若是對她好,她是否也會報答?


    。


    隨後,兩人沒在浪費時間,開始練了起來。


    他先是讓她握住石鎖的把柄,之後他的手指從下向上,兜住她的手。


    為了施力更方便,他不得不站在她身後,兩人幾乎貼上——雖然裴今宴已經很努力地保持距離。


    “……”蘇明妝。


    她身材太過嬌小,對方身材太過高大,蘇明妝感覺自己仿佛直接縮在了他的懷中,鼻尖繚繞的都是他的氣味。


    這……


    但她還無法叫停,因為剛剛是她信誓旦旦地說:不用顧忌性別,隻把她當成練武的少年就行。


    一股熱氣陌生升騰,之後在她臉上、耳後燃燒,越燒越熱。


    同一時間,裴今宴也很不自在。


    剛剛他料想兩人情況會尷尬,卻沒想到這麽尷尬,他好像隨時要擁住她一般。


    但他又不能停下——人家女子剛說,不要在意性別,直接把她當成男子,如果這時候他又強調性別,豈不是表明,他對她別有的意圖?


    這時,卻聽女子的聲音,“可以開始了嗎?”


    裴今宴倉促收斂心神,沉聲道,“可以。”


    蘇明妝深吸一口氣,之後用力提石鎖。


    突然,本虛虛攏著她的手指,慢慢收緊,緊接著包裹住她的手,再然後,她感受到一個向上的提力。


    她顧不上自己的手被男子手握著,急忙用力,那沉重石鎖,就這麽平穩地被提了起來。


    裴今宴,“提到上臂與肩平齊,稍等片刻,再慢慢放下。”


    因為他站在她的身後,兩人距離太近,他怕自己聲音驚到她——平日裏他需操練侍衛,少不得大吼大叫,所以嗓門比正常人大。


    他盡量用很小的聲音,很輕的說。


    蘇明妝周身一僵,因為給她的感覺,男子好像從後麵擁著她,趴在她耳旁,溫柔地和她說話。


    裴今宴感受到女子僵硬,手指用力,將石鎖全部提起,不再用女子的力氣,“放鬆,快把石鎖放下。”


    “不用,我沒事,我們繼續!”


    “……”裴今宴,“你確定沒事?”


    蘇明妝掙紮片刻,咬唇道,“你……聲音別太小,正常音量就行。”


    他用溫柔的聲音,她實在不習慣。


    但又不得不承認,他這樣柔著嗓子說話,很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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