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蘇小姐耳朵不太好?


    “好,我會控製聲音。”哪怕知道蘇小姐耳朵不好,裴今宴依舊不想大聲,究其原因,也許就是……憐香惜玉?


    他之前從不會對哪名女子憐香惜玉,還曾暗暗譴責過自己沒君子風度,如今發現,自己也是可以憐香惜玉,終於放心。


    “我準備收力,你接好,”怕她害怕,又補充了句,“不過你放心,我收力時不會突然。”


    “好。”


    “剛剛我給你講了力竭訓練嗎?”在她身邊,他頭就是懵的,還時不時大腦空白,有些記憶斷斷續續。


    “沒講,不用講,該怎麽做就怎麽做。”蘇明妝語調明顯有了不耐煩。


    裴今宴見女子有些生氣的跡象,也不敢再說,緩緩收起力氣,把石鎖的重量傳遞給她。


    隨後,


    蘇明妝便感覺手中石鎖越來越重,她不得不咬牙堅持。


    但本以為加重會停止,卻沒想到依舊未停……她咬緊牙關,繼續強撐……手臂很快沒了力氣。


    她胳膊開始不自覺抖動,但重量還在增加,手臂的抖動也越來越大。


    此時她甚至慶幸男子握著她的手,她手指不需用力,否則現在這石鎖肯定脫手而出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手臂要斷掉的前一刻,石鎖重量終於有所減輕,隨之而來,她手臂上的抖動幅度也小了一些。


    再然後,石鎖重量越來越輕,最後那隻大手,連帶著石鎖和她廢掉的手臂,齊齊托住。


    男子溫柔的聲音再次在她耳畔響起,“你怎麽樣?”


    那一刻,她有種被雪中送炭的感激,“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想到剛剛自己胳膊醜陋的擺動,真是丟死人了。


    裴今宴沒回答,而是先托著她的手,把石鎖慢慢放在地上,才認真回答,“這叫力竭訓練,便是在你用光力氣後,才開始的訓練。這種訓練雖痛苦,但效果極佳,是短期提升最快的方法。”


    蘇明妝一愣,驚喜抬頭,“短期提升最快?”


    裴今宴點頭,“對,不過我提醒你,這方法也最痛苦。”


    “我不怕痛苦!”蘇明妝堅定。


    裴今宴看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女子,失笑道,“我知道你決心,但力竭訓練絕對超出你的想象。剛剛才是第一次的,後麵還有十次,每次難度都會增加。”


    “我不怕,再來!”蘇明妝激動道。


    裴今宴見女子蒼白的麵頰上,美眸裏好似有簇火苗,炙熱燃燒,隻覺得……令人移不開眼。


    ……


    當王嬤嬤找好布料,裁剪完,趕回來英武院時,女英武院裏已滿是一陣嗚嗚哭聲。


    她嚇得腿軟,急忙衝過來。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卻見小姐坐在屋簷下的椅子上,一旁小桌立了個燈,國公爺單膝跪在小姐麵前,手裏捧著小姐一隻手,正在低頭搗鼓著什麽。


    因為男子背對院門,哪怕是單膝跪地,頎長身材、寬厚肩膀,依舊把小姐擋得嚴嚴實實。


    兩旁是雅琴和雲舒,兩人看著小姐的手、捂著嘴,嗚嗚的哭著。


    蘇明妝咬著牙,扭頭對雅琴道,“你去把王嬤嬤攔住,別讓她來搗亂。”


    王嬤嬤——她怎麽就搗亂了?


    雅琴隻能擦著眼淚跑過去,“王嬤嬤,您……等一會再過去吧。”


    王嬤嬤隻能在院中央停下,焦急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國公爺不是說好照顧小姐嗎,怎麽還是讓小姐受傷了?他到底用沒用心?”


    “王嬤嬤小點聲!”雅琴急忙扭頭去看,確定小姐沒注意到這邊,壓低聲音小聲道,“小姐沒受傷……不對,是受傷了,但不是那種受傷,是……小姐手心磨出水泡了。”


    王嬤嬤氣得直接跺腳,“我不是說回去取布條了嗎?他們怎麽還練?真是一個個不省心!”


    王嬤嬤本來想罵安國公來著,但轉念一想,肯定是她家小姐叫囂,怪不得人家。


    王嬤嬤看向小姐,抬聲道,“小姐,奴婢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奴婢不阻撓您,奴婢能去看看嗎?”


    “過來吧。”


    這一時間,蘇明妝兩隻手心的水泡都被挑開,上好了藥,裴今宴又用幹淨紗布仔細纏著。


    王嬤嬤心疼得眼淚在眼圈裏打轉,小聲埋怨,“不是說好奴婢回去給您取布條嗎?您就不能等等奴婢?”


    蘇明妝語調誠懇,“抱歉,我實在等不及了,別人不知,難道你還不知?我白天苦苦等了一天。”


    王嬤嬤歎了口氣,這個埋怨不了,就去埋怨另一個,“國公爺您也是的,就不能悠著點?”


    裴今宴仔仔細細為女子纏著繃帶,沒吭聲——他怎麽會不悠著?他緊抓著她的手,基本不用她手掌力氣,這樣減少摩擦便不太可能磨到。


    不過後來為其清創時才發現,女子手心太軟太嫩,這樣如剛綻放花瓣一般嬌嫩的肌膚,直接觸碰粗糙的石鎖把手,當然會磨傷!


    所以他一邊為女子清創,一邊心裏罵自己——不應該帶她練,應該等王嬤嬤回來!他真該死!受傷的怎麽不是他?


    所以王嬤嬤指責他的時候,他沒吭聲。


    “包紮好了。”裴今宴起身離開,站在一旁。


    蘇明妝眼神重新迸發鬥誌,看都不看自己手傷一眼,“裴將軍,我們接下來練什麽?”


    裴今宴驚愕,“都受傷了,還練?”


    “你剛剛不是說,要練腰部、背部和手臂力氣嗎?手受傷了,應該不耽誤練其他部位,我們繼續!”


    “……”裴今宴。


    ……


    一晃,五日過去。


    蘇明妝就這麽白天到英武院,晚上回雁聲院,竟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裴今宴也每天下午趁著沒人,翻牆進來;睡一晚上,第二天早晨再離開。有時回來得早,還能帶蘇明妝多練一會。


    他本以為,女子會吃不消,但前三天,他還能感受到女子咬牙硬撐,到第四天第五天,竟大有習慣之意,心中暗驚女子的堅強,以及超強的適應性!


    實際上裴今宴不知的是,在他白日入宮看不見之時,蘇明妝還在院子裏跑圈,鍛煉體能。


    這五天的訓練,蘇明妝不知自己力氣增了多少,但飯量是大大增加!


    她現在一頓能吃從前自己三頓的飯量!而且大有繼續增加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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